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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真假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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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车上有对讲机,于是将对讲机拿了一个给苏雪,我自己拿着一个,这样审问他们两个,相信复制人的真面目马上就要显露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回到原先的帐篷中,苏雪则和刘胜、方媛、胡子一起在另一个帐篷,朱冰似乎还在为刚才我毫不客气的话语而生气,独自一人坐到了水潭边,至于马关,他似乎看不惯我们,而且被刚刚朱冰所说的话刺痛了,他上车打开音乐,听起了劲爆的DJ,整个营地都能听到。
  老杨和复制人胡子都安静的坐在里面。
  我拿起对讲机,说:“开始吧!”
  对讲机里传来苏雪的声音,说:“龚哥,需要录音吗?”
  我说:“我差点忘了,那就录音吧!”这次谈话一定要录音,免得以后又混淆了他们各自的答案。
  现在终于准备完毕,我定了定神,回想胡子和我一起走过的漫长岁月,从我记事起,我们几乎经常见面,上学之后一起上学,一起玩游戏,一起逃课。后来到了初中,我们一起从学校的害群之马蜕变成三好学生,然后是同一所高中,直到大学的时候才各奔东西,不过也经常打电话联系。毕业后我们爱上了探险,先从最近的云南开始,然后是贵州,然后是四川、广西、青藏、内蒙……
  原来我和胡子竟然是这么亲密的朋友,我从来没有这么细细的回想过我们的从前,现在我抬头,看见的却是一个“陌生”的胡子,他双眼满含着怒火看着我。
  我说:“第一个问题,我在小学时候的绰号叫什么?”
  复制人胡子没说话,似乎是在和我对抗,我们都盯着他,他终于松口了,说:“猴子!”
  另一个帐篷之中,苏雪问胡子:“龚哥在小学时候的绰号叫什么?”
  胡子说:“猴子!我说过我是真的胡子,你们还这么审问我,有意思吗?”
  我不知道另一个帐篷的事情。我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五年级的时候,我送你一件球衣做生日礼物,那件球衣是什么颜色的?”
  复制人胡子回答:“白色!”
  苏雪那边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胡子回答:“白色!”
  我愣了一下,心想,要是这个复制人胡子把胡子具备的所有东西都复制下来了,那我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然而我想到了一个可以立刻检验他们真假的办法,只是我却突然害怕起来,那个办法让我自己感觉浑身不舒服。
  还记得前面我说过我手臂上有着那株四叶草纹身的事情吗?没错,胡子的手臂上也有纹身,不是什么四叶草,而是一只猛虎的图案。
  消失的纹身,一定就是复制人的特征,在我看来,复制一个人就像克隆一样,克隆是依据基因信息来克隆的,但是纹身并不是基因的一部分,因此复制人的身上一定不会有纹身。
  得出这样的结论,让我一阵紧张。这么说起来,我自己就是一个复制人?那我为什么还要对复制人赶尽杀绝呢?不知道那一天,我自己也会和另一个龚宇对峙,而捆住我的人很可能就是胡子和老杨。
  我看了一眼老杨,发现他正在看我。我的心一颤,只感觉浑身燥热无比。
  老杨问:“龚哥,你怎么了?”
  我说:“我有点不舒服。”
  老杨问:“那……要不要我来问,我和胡子认识也很久了。”
  我说:“不用,我再问两个问题。”
  胡子看着我,突然说:“龚哥,我想你不会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吧?”
  我说:“什么问题?”
  胡子说:“我们从云岭魔窟出来,我就被复制了,那么你呢?难道你没有被复制?那不可能,我们一直走在一起。”
  我说:“我们没有时时刻刻困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你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被复制的。”
  胡子说:“不就是那口井吗?地狱之门。”
  我瞪了他一眼,寒声说:“可是现在有两个胡军,没有两个龚宇,我有没有被复制,我想不应该是现在讨论的话题。”
  胡子不再说话了。
  我又问了一个问题,时间跨度立刻跳到了我们进入云岭魔窟之前的一个晚上,我问:“我们进入云岭魔窟前一晚,你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还记得是什么内容吗?”
  复制人胡子说:“有个胖子,从十楼跳下来会变成什么?”
  老杨问:“什么?”
  胡子说:“死胖子。”
  苏雪他们在朱冰的帐篷中重复了我的问题。胡子答出来了,他们的答案几乎完美的相似。
  我又问了十几个问题,然而都是徒劳,到现在为止,我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最后,我问复制人胡子:“刚刚你为什么逃走了又回来?”
  这个问题不需要问另一个胡子,所以我把对讲机关了。
  复制人胡子看着我,镇定的说:“我不是逃走,我是去追人。”
  我诧异道:“追人?追谁?”
  复制人胡子说:“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复制人,他想来营地杀了我。”
  我说:“说具体点。”
  复制人胡子说:“我睡在帐篷中,听到有脚步声,很轻,他走到我的帐篷前停下,一直蹲着没动,肯定是想确认我有没有睡着。我一直睁着眼睛等他进来。”
  我听得一阵后怕:“后来呢?”
  复制人胡子说:“半个多小时后他轻轻拉开我的帐篷拉链要进来,我抓了一把沙子撒出去,那人一转身就跑了,我连忙爬起来追了出去,他跑得很快,我根本追不上,我才跑了不远你就追出来了,还问我是谁,我说我是胡子,你还叫大黄来追我。”
  我说:“那你为什么在我帐篷外面逗留?”
  复制人胡子扯着嗓门说:“那是他不是我。”
  我揉了揉额头,找这么说,似乎也还说得过去,难道我的判断错了。
  老杨问:“照你这么说,那个胡子应该是跑了,怎么又会睡在你的帐篷中?”
  胡子大骂道:“他就是个魔鬼,奸诈得很,他一定是故意把我引走,然后在我们回来之前回到了帐篷中假装睡着。”
  我说:“这样说太牵强了。”
  复制人胡子说:“牵强,难道你没怀疑过,为什么我们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他却能睡得着?再说了,自己被全国通缉,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复制人,他怎么能睡得着?再说了,他三番五次出现在营地外面又不直接和你们照面,你们知道那是为什么吗?”
  我问:“为什么?”
  复制人胡子说:“因为他想判断我住在那一顶帐篷,我们营地有多少人,你们有没有危险性等等,只要是我们暴露的信息,都是他想知道的。”
  我很想对他说,他对此的分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什么人都是一样的,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总能把所有可能性分析的头头是道。
  当然,他的话我也不得不好好考虑,因为这些叙述之中,几乎没有漏洞,只不过存在几处稀有的巧合罢了,但是人生就是如此,巧合随时都有,只是你不曾留意罢了。
  好一会儿没有收到我的问题,苏雪过来了,她掀开帐篷的帘子,问:“龚哥,怎么不问了?”
  我想了一下,说:“问完了,不问了”
  苏雪看了复制人胡子一眼,问:“那结果……”
  我说:“还不确定,对了,你去找根绳子来。”
  胡子一下子叫了起来:“你想干什么?”
  老杨一把把他拉住坐了下来,骂道:“激动什么,你要真是胡子,现在就应该理解我们的工作。”
  我说:“老杨说的没错,我们必须确保你不会乱来。”
  胡子叫道:“我又不是杀人犯,他才是,你们绑了我不绑他,他会杀了我的。”
  我说:“老杨会随时保护你。”
  胡子冷哼一声。
  苏雪把绳子找来了。我们把嫌疑人胡子的双手绑了,他极不情愿,我也极不情愿,可是如果不这样做,接下来真有可能出事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也对另一个胡子做一些限制要求,比如不准他携带任何刀具,不准他靠近被绑的胡子等等。
  我找到胡子,把规矩逐条跟他说明白。
  终于说服胡子遵守我指定的规则之后,夜色终于褪去了,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再次出现。我感觉自己浑身乏力,虚弱的躺在帐篷中休息。
  突然外面响起阵阵汽车的轰鸣声,那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正在翻越那座名为鬼门关的大沙丘。难道是有其他车队到来吗?
  我强打精神走出帐篷,发现现在所有人都站在营地中,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辆刚刚翻越鬼门关的越野车上,那越野车停在沙丘顶上,一个带着******头巾的女孩子走下车来。还有一个人坐在驾驶室上,看不清面貌。
  一看见那个女孩,我就想起了当初在乌鲁木齐遇到的安拉贝,看上去真有几分相似。
  那女孩看到绿洲和在绿洲中嬉戏的玄色水鸭,立刻欢呼起来:“安拉,真的有绿洲,哇哈哈……姐姐还有一个车队……”
  我的天,听到那声音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个女孩真的是安拉贝,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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