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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亡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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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口忽然吹进来一阵风,掀得窗帘狂摆,白颜伸出一个手指头挠了挠她的短发,向陆回安露出一个类似抱歉的笑容,他还没读懂这个笑容究竟意味着什么,从窗户的方向霎时就迫进一阵极其霸道的气浪,他能感觉到金属的锋锐将整个屋子团团笼罩了起来,而他的身体在那道气浪下还半点不能动弹。
  “柳坷,你嫌命太长了是吧。”和上次直接飞扑出去不同,白颜仍然窝在沙发上,脸上表情比方才和陆回安谈话时更显平静。
  但听窗外有人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臭丫头耳朵倒是蛮灵。”
  白颜不急不缓从沙发上站起,伸手一拉陆回安手腕,他只觉得自己被一股极其柔和的力道平托着全身立了起来,接着手腕一松,他就见白颜披着的睡袍当即滑落在眼前,于是赶紧别过脸不敢去看,只听见窗台处传来“铛铛”两声震人心肺的金铁交击,一灰一黑两条人影已经瞬时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他立刻像上次一样扑到窗台前,可是哪里还有他们打斗的身影?陆回安马上知道,她应该是不想再次连累到他,可她又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为什么又要到他家来!那个叫柳坷的应该不会又是外星人了吧,柳坷手里的那把大刀和白颜的短剑似乎都是晶体制成的,陆回安摊开自己的手掌,里面一枚灵核正好好躺着,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么回事,他总感觉这枚灵核正眈眈看着他,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后来的两天,他就没有再见过白颜,本来他以为白颜摆平之后,会马上来公寓找他拿回灵核,可是并没有,再持久的打斗都应该结束了,整整两天两夜他都没有离开公寓,生怕错过她回来拿灵核,可是直到第三天黎明,小公寓里还是只有空方便面袋、零食袋和数不清的烟蒂堆成的垃圾小山,以及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他。
  他是被一阵大力的敲门声惊醒的,一边奇怪到底什么人一大早就来找他,一边打开了公寓门,门外,一个戴着耐克运动帽的小男孩正在探头探脑,见门打开,才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你找谁?”
  小男孩咽了口唾沫,怯怯地说:“您好,有个姐姐让我到这里来找一个叫陆回安的叔叔。”
  他一边的眼角不由抽动了两下:“我就是。”
  小男孩清了清嗓子,正式开始传话:“姐姐跟我说,让陆叔叔你去一趟旗山农庄。”
  说完也不等陆回安再问,小男孩就一溜烟往楼梯间跑去,陆回安见他居然放弃乘坐电梯,估摸着八成是托他传话的人给他下的指示,不禁觉得奇怪,到底是谁这么神神秘秘的,在通讯工具这么发达的现代,还在用如此老土的传话方式。
  下一秒,答案呼之欲出,没错,必定是那个自称来自一千多年前的真正老古董,白颜,就那个比自己大了快两千岁的老女人,竟然自称姐姐,却把他这么年轻有为的男士叫做叔叔,陆回安实在想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回路是个什么状况!
  陆回安纠结于小男孩对自己的称呼,却并没有耽误他回屋用最快速度洗漱,换掉穿了三天的衬衫,刮去邋遢不堪的胡渣,整个人清爽之余,透着一股子年轻人的朝气。
  OK!很好,就是要用这个状态去看看,那个老女人到底能有什么角度说自己是个大叔。
  来到旗山山脚的时候,他把车泊在了停车场,倒不是他特别喜欢锻炼,而是在旗山的山脚下,其实并没有叫做旗山农庄的地方,周围每户农家乐都会自称农庄,不知道是哪家的话,除了步行一家家找以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幸好他本身就是干侦探这一行,要想找对是哪家农庄,应该也不算太难。
  从停车场附近的农家乐开始寻找,很快他就穿过了西环线公路,沿着上山并不宽阔的水泥路直走,左手边再往里走到尽头处还有一户;右转的话,需要越过一小片长草的简易停车场,走下十几阶由土坡改造成的石板小路才能到另一家。
  陆回安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走向了土坡,也许是直觉牵引,也许内心觉得那种古代人应该就是喜欢待在更加古朴的地方。
  从石板路一直往前,很快就来到农家乐的门前,几蓬高耸的翠竹,一带青绿的灌木将这小小农家衬得竟有几分脱俗,陆回安正要走进农家乐去,忽然听到竹蓬“唰”的一声,他警觉地抬头看去,只见头顶大概三四米高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悬了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说她悬着,因为她就是把双脚勾在一根竹子的竹节上,倒着脸盯着陆回安,瀑布般的长发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即使不是白颜,陆回安其实也已经习惯了这种高来高去的见面方式,他的神情很淡然,没有看到白颜半死不活等他来救的样子,他焦急的心情才算缓了下来,他还没开口,女孩就先说话了:“你是侦探?”
  陆回安“嗯”了一声,没想到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他但见一道白影闪过,自己的心脏不知怎么就被挖了出来,新鲜滚烫地正在对面那女孩白皙瘦小的手上跳动。
  他感觉到一阵又一阵冷风顺着胸膛的口子灌进自己身体,手脚刹那间变得冰冷而麻木,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一部分,这个女孩切断整个心脏的手法实在是高明而又迅速,如果她肯学医,做一名内科医生的话,搞不好能成为业内翘楚,他不明白自己临死前怎么会想这么无聊的事,更不明白这个素未蒙面的女孩为什么会杀自己。
  倒地的一刻,他真想把自己的疑问统统都问出来,做个明白鬼应该比做个糊涂鬼还是要好的吧,至少到了阴曹地府,阎罗王问起自己死因来,自己也能说得清清楚楚,他这辈子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为他人探寻真相,可是偏偏连自己的死亡真相也接触不到,真是失败已极。
  白衣女孩单手握着他还在滴着血的心脏,俏生生立在柔软的春风中,冲他露出了一个阴毒的笑容,银铃般的声音再次飘起:“承蒙惠赠,不胜感激。”
  说得竟好像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布施似的,陆回安仅剩的意识愤怒之余更多却是无奈,这种古腔古调的话,想必这个女孩也是猎人组织找回来的古代高手无疑,面对这些原本该腐烂于历史长河的古代怪物,他除了叹息自己命运不堪,实在也不知道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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