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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途经鬼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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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又胡乱思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倦意上头,就瞌上眼,不久便沉沉睡去。
  天色微亮,韩逸峰便醒来了,这是他六年特种兵生涯养成的习惯。他皱了皱眉,昨天他魂不守舍的时候,阿炳不知哪里找来的沾湿的破布帮他随意清理了一下。这一身的泔水味道经过一晚的酝酿更发的有味道了。
  阿炳叔已经不在,不知是否离开。地上的窝头还剩下一个,残火还冒着些许烟。韩逸峰拿起窝头几口就啃光了。
  陈家村南面有一条小溪,蜿蜒盘转随着山脚流去。溪流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以此为界,上游取水饮用,下游则是清洗锄具和耕牛洗澡的地方。平日里村里婆姨也会带着衣物在大石周边清洗。
  如今小溪边的景致依旧美好,流水潺潺,微波泛起,空气中夹杂着野草和不知名的野花味道。远处有还有几只鸟儿在水边清洗嬉戏。不远处的村子却已是残垣断壁,依稀传来几声无主野狗叫声。
  尽管溪水不深,韩逸峰还是寻了一处有芦苇遮掩的地方脱光了沐浴。左右无人,躲着不是怕羞,而是天亮后,谁知道还会不会又来敌兵。沐浴完毕,再把一身衣服也洗了,凉在石头上。
  陈阿炳这人数月前被掌柜收留,平日里闷头干活,一日说不出几句话,与人关系冰冷僵硬。好在是在厨房洗碗筷、洗菜打下手,不偷奸耍滑,掌柜眼不见心不烦,也懒得理会。每月给三个大子,比小峰这跑堂小厮还多一个。
  一间空着的柴房,收拾出来,就是小峰和阿炳的住处。每天起床和入寝前小峰都会彬彬有礼和阿炳道两次问候,阿炳有时搭理一声。
  想完这些,韩逸峰再次思考北上之事。“到了长浦县城如何进城呢?”“进城后如何谋得盘缠呢?”脑袋里乱糟糟的。
  往北而去,需经过一片鬼林,这里鬼气森森。据说这里是二十年前两国大战的埋尸之处,同行人数最好不得少于十个男丁,否则阳气太弱,有可能遭遇邪祟,一病数日。还有第二个办法,就是需正午时分快速通过。
  正思索间,突然传来阿炳生硬的呼声。此时衣物也基本干了,韩逸峰赶忙回应,并穿戴起来。
  原来陈阿炳一早起来去了西面的田里,这里早被原本村民抢收一空,刨了许久得到七个残存的大小不一地瓜。陈阿炳告知韩逸峰,东部临县长石镇有一子侄,欲前往投奔,韩逸峰也可同去。可是见韩逸峰坚定去往长浦县城,就不在言他。
  两人在村子废墟中寻觅一阵,韩逸峰在一家惧内的黄大叔的鸡窝中竟然找到一个油纸包,里边足足有一百二十铜钱,想必是平日攒下的私房钱。又在村中首富陈大嘴找到一把还算锋利的柴刀。陈阿炳也不知从那里翻出他人遗弃的一个南瓜。
  入长浦县城须得一百铜钱,韩逸峰便把二十铜钱分给陈阿炳。阿炳也分给他三个地瓜半个南瓜。
  已时将过,二人就结伴向鬼林出发。阿炳照旧也不多言语,闷头走路。一路上二人遇见几具尸首,鲜血淋漓洒了一地,已经发黑。尸首上有刀伤,也有后背中箭的。这应当是昨日黄昏被敌国骑兵飞驰砍杀。
  午时,鬼林外,二人持刀在手,用布条缠在小腿上,这是为了利索一些,就壮起胆气义无反顾地步入鬼林。即便是在午时,外头日头酷烈,林中依旧是莫名阴冷,仿佛从酷夏一下子步入了深秋。林中多是槐树和鬼脸松,这两种都是典型的阴性植物。路边数十步开外就是坟头,韩逸峰在地球也曾去过各种古墓坟场,却还是被这里阴森鬼气震惊了。
  远处忽隐忽现的坟头后,时而传来渗人的怪声音,还有类似狐类动物时而窜起,一溜烟远去。
  两人从携带的瓦罐中取出雄黄酒喷涂在身上,谨守心头,目不斜视,腿脚不知觉间提到的最高速度。这是陈家村酒肆中过往镖师口传的诀窍。
  一路走来,韩逸峰发现身后有一只灰色小兽似乎是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不知不觉间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前方鬼林的出口就在眼前。身后的灰色小兽,也不见了踪影。
  这惊心的鬼林总算走出来了。
  出得鬼林,两人发现彼此身上都是一身的汗。与其说是累的,不如说是吓的。看看身后远处的鬼林,两人相互庆幸。
  陈阿炳罕见的一句话超过了五个字:“还好总算安全走了出来。”
  在一棵大树下,韩逸峰和阿炳叔找来一些枯草枯枝,升起火,席地而坐,把地瓜都烤熟了边吃边聊
  “阿炳叔,前方我们就要分别了,若是日后有机会,我会去探望你的。”毕竟自己这条小命,要是没有陈阿炳,就报销了。
  “好啊,小峰你脑子好使,勤快知礼,日后必有出头之日。到时记得来长石镇看看我。”
  在休息期间陈阿炳告诉韩逸峰,他本名陈堂飞,长石镇的是他的故居。十年前他参军入伍,被派往诏国刺探情报,不小心败露之后,被诏国追杀。小队七人全部战死,只有他大腿中箭落入悬崖下的瀑布中逃生,腿疾自此落下。别人全死了,就剩他一人,回去后必然会被怀疑,故此隐姓埋名流落到长铺镇。如今十年过去,应该没人记得他了,也该归去,免得死了在外边,不入祖坟成了孤魂野鬼。前些年他托人打听过,家中老夫已经过世,兄长也染疾死了,大兄的儿子,叫做陈生财,人如其名,买卖经营得不错,又添了一些宅院田产。
  两人休息片刻后,就在岔路分道告别。
  陈阿炳这时塞给了韩逸峰一块兽皮,说道:“这是大俞国军中强身健体之法,我腿疾之后便无法练习。你如若要练,最好不要暴露出去,免得有人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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