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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屠戮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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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域楚国荆阳,正月十五,圆月在今年没有出现,冷风卷席着乌云在黑夜里蕴着暴雪。中城是整座荆阳核心所在,护城大阵也是最强的一座。
  “赵清风,你来这里干什么!”禁卫军统领勾莽眼睛紧盯着赵清风问道。“统领大人深夜在此做什么?”赵清风眼神中充满戏谑的神色。“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我奉楚皇命前来查看城防大阵,勾莽大人应该不会阻挡吧。”赵清风从袖间掏出一枚皇令。“自是不会。”勾莽认真查看确定无疑之后便不再阻拦。
  这件事相继发生在荆阳各个城域。
  苏川走在路上无端被人谩骂,那些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倒也没有反驳,毕竟这件事情表面上却是是自己在谎报,甚至就连道路街边的乞丐都对苏川冷眼旁观,心中甚是不耐。
  整个荆阳百姓若不是顾忌他是皇族子弟,恐怕就要对他扔石子烂菜叶。在北城走了几步不知怎的便到了缭云阁,苏川几个瞬息便进入其中,独自点了几杯酒开始独饮起来。
  “我能坐在这吗?”只听得一声天籁女声传来。“请便。”
  “这荆阳众人皆都厌我,你怎么偏偏要到我旁边。”苏川猛喝一口烈酒问道。“是你?苏川还要多谢你当日救命之恩。”
  “因为我相信你。”白纱斗篷遮挡着女子的面容,着一身松散青衣却也挡不住她的妖娆身材。“我们曾经认识吗?”苏川喝完一壶酒后,语气不由得有些醉意。
  “你应该不会记得了。”那女子款款道来。“我在六岁时家中突逢大难,是你路过给了我一锭纹银,说不管怎样都要好好活下去,我一直都记得。”
  苏川酒意正浓,伸手想要摘下那女子的斗笠,那女子偏身一躲。“容貌太丑,不想被人看见。”那女子有些犹豫说道。苏川也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连忙道歉。
  苏川神思倦怠的走出缭云阁,浑身上下充满酒气。凛冽的寒风刮过他的脖颈,嗖嗖凉风直入贴身衣物。“怎么会这么冷?”
  巷尾的拐角处,苏川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前面一闪而过。“刚才那是赵清风?”沉下身子慢慢跟了上去,心中暗自道。“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出现在北城?”
  苏川越靠近赵清风,越能感受到在他体内有一股来自大荒的气机,虽然很不稳定,但确定无疑。“这人绝不是赵清风。”
  “那里是?北城城防。”苏川跟着赵清风走到一处军营驻地,在外等了些时间,只见那赵清风过了一会便出来了,几个瞬息便消失在夜色中。
  苏川来到荆阳北城军营处,“岐王到这来有什么事?”这军士刚刚送走了一傲气十足的贵族子弟,紧接着又来一位“声名鹊起”的殿下,自然让他十分头痛。
  “刚才那人来干什么了。”苏川浑身酒气问道,在那军士眼中一副醉汉神态。“回岐王,这等皆是军机大事,还望岐王谅解。”“城防大阵在哪?”苏川喝声问道。“军事重地,请岐王切勿乱闯。”
  “让开,那人不是赵清风。”苏川不想伤人,毕竟军纪所在,由不得他。苏川捻着流云诀快速冲到城防大阵的核心,果然,那阵法的道纹已经荡然无存。
  苏川气海中经脉充斥神力,紧绷这精神力开始临摹刻画,这种阵纹对精神力的要求太过苛刻,让苏川不得不认真对待。
  妖兽的怒吼声在大荒深处此起彼伏,虽然荆阳百姓早已对此习以为常,但是近几日能明显感受到吼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终于,西荒大山上开始涌现大批莽兽,四肢放开狂奔,后面紧跟着一群行动极快的腐尸。
  无数的猛虎,巨象,花皮大蟒等等蛮兽冲进西城附近那片原始森林,参天而起的树木被拦腰折断,数百里的距离对于这群莽兽来说算不了什么,很快便来到西城城墙下面。
  楚皇宫,楚皇御前,皇子苏流正端着一碗热茶奉上。皇后在楚皇身后慢慢捶打他的脊背。“流儿倒是有心了。”楚皇顿开笑颜慢慢饮下。
  “陛下,兽潮,兽潮来了!”殿外有人飞奔到宫前大喊。“布城防,驱兽潮!”楚皇袖袍一挥,下达城防令。
  “陛下,有人动了城防大阵的道纹,现在全部无法开启!”禁卫军统领勾莽上前参报。“速去请阵纹师修复。”
  那些从苏川之后归来的武修,开始剥开身上的皮囊,尽是一具具腐尸模样的人形怪物,在街上暴动见人便直扑上去。
  楚皇亲自驾临西城,率领极境武修强者前去抵抗。只见一条飞蟒在高空中盘旋,宝器打在身上发出响动,那堪比神铁的坚硬身躯让武修无法伤它分毫。
  那条飞蟒浑身暗金色的鳞片密布,身躯长达数百米,张着两对巨翅,甚是可怕。“怎么会这样?五阶莽兽怎么会出现在这!”西城上的武修大声喊道。
  虽然大部分妖兽腐尸被挡在外,但还是有数十个冲破阻挡进入荆阳城中,腐尸张开血盆大口,一下子将一人咬住,咔嚓一声,这人的,双腿掉落下来,落在街面上,血水狂喷。
  “终于刻画好了。”苏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说道。高度紧绷的精神力使他喝晕的大脑恢复正常。一颗上品灵石足够撑一段时间了,苏川没有犹豫,立刻将它注入阵法中。
  黑雾蔓延在整座荆阳城里,越来越多的腐尸开始冲进城中,北城在这时亮起湛蓝色的光芒。“城防大阵开启了!快...快去避难。”荆阳百姓虽然看不清楚前方建筑,但凭着那亮光开始往北城方向拢聚。
  北城与别城域不同,一条荆水拦在这群普通人面前。“想那么多干嘛,还不跳,站这等死吗!”那富绅胖子站在最边上被人一脚踹进河里。刺骨的河水散发着白白的水雾。有了一个人便会有两个,荆阳百姓如下饺子般纷纷跳入河水中开始往对面游去,生死关头谁顾得上水冷不冷。
  之前阻挡苏川的军士看到北城外面漫天的黑雾,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险些误了大事。那些来不及逃脱的人则全都聚在西城附近,毕竟那里有极境高手庇护。
  “谁?谁踹的我?”那富绅打扮的胖子被人一脚踹下荆水中,转身向后发问,却看到一群腐尸竟也开始往水里试探。“妈妈呀!”那胖子顾不得追究是谁踹的他,肥胖的双手使劲在水里扑腾,那宽度长达五十米的荆水居然很快就游到岸边。
  “老爷,你没事吧?”这商贾家的老奴伸手去拽那胖子。“快点给我找件换洗衣物,刚才看见那怪物,吓得我都尿了。”那富贾上岸之后冻得瑟瑟发抖。
  ......
  西城高大的城墙上面,那里霞光冲霄,宝器异彩横生,惊天动地的大响传来,城墙碎石崩开,蛮兽与人族碰撞出的气息扩散开来。那盘在天空上的飞蟒最终还是被楚皇以无上宝术击溃,庞大的身躯坠落下来,尸身重重砸在楼阁上,鲜血塞满街道。
  “这楚皇果然强横,多亏在此之前留了一手,我若贸然对他出手,恐怕到时死的便会是我。”万劫看着那横立在半空中的楚皇喃喃自语道,心中一阵后怕。
  虽然楚皇快速击杀掉那五阶蛮兽,但全身炽盛的神力四溢,像是有什么东西镇压住自己的气海一般。一个时辰过后,那座厚实的城门最终还是被蛮兽撞破。
  极境高手浴血抗争,目所能及的山河都被染红。大地上猛兽横生似洪,凶禽遍空,这是一场巨大的浩劫,席卷着整座城池。
  那些寻求极道高手庇护的平头百姓才是最遭殃的一群人,面对这些凶残的蛮兽,只知道杀戮的人形怪物,如同割草般被打杀殆尽。
  蛮兽与人族的鲜血浸满荆阳水域,漂浮着数之不尽的残肢断臂。
  祸乱天地,山川染红,生灵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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