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归队

　　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小城就乱成这样，沿海地区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还有救么？邹逸心里感慨。右手衣袖被轻轻地拉了一下，邹逸回过头，只见杨歆粉面挂着残珠，双眼通红，噙着泪道：“邹逸，你前天跟我说过之后，我就打电话给我爸妈让他们过来旅游，他们昨天中午……中午……出发的，现在电话都打不通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杨歆越说哭得越厉害，中间有几下甚至换不过气来。
　　邹逸正想开口安慰，地面又是一阵摇晃，这次连站稳都有些勉强，杨歆在邹逸拉扯之下，没有倒在地上，周围的学生却没有那么幸运。
　　强震来袭！
　　邹逸放开杨歆，等她站稳后才安慰道：“也许是在隧道里，或者是通讯器没电了。”
　　杨歆却道：“昨天中午到现在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了，怎么都应该到了的，他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连邹逸也不知道的是，杨歆一家坐的普通列车，车速本就不快，加之沿途被军管，连卧铺间都挤满了人，许上不许下。为避免走漏风声，整列车民用通讯信号全部被屏蔽。铁路运输部门在军管时期就已经在沉默地进行撤退。
　　强震造成施南城老城区数栋旧房垮塌，扬起的尘土朴在人脸上，此刻，惊魂未定的人们深切感受到灾难真的就在身边。
　　炎国中央特别频道持续直播：国家地震预防局最新消息，刚刚发生里氏8.8级地震，震源为炎国海岸线9367公里的中汀洋百慕大地区，震源深度3627米，地震局预测还将会有更强烈的地震发生。海啸预警十级！
　　小望山，邹逸也打开军用频道，只使用2d画面播放卫星视频。在前次8.8级强震中，沪海市地面如同水上波一般，上下起伏，逐渐往内陆延开。高大规整的写字楼墙面玻璃正在剥落，电路失火导致大楼失火，冒起浓烟。机场跑道开裂，只有弹射式浮空艇能起飞。每隔五分钟，就有一艘浮空艇飞上天空，所运载的人相比较数千万城市人口，简直微不足道。空中指挥中心大屏上，一艘艘前来救援的浮空艇在空中盘旋，等待降落命令。
　　太湖平原方圆上百里境内，很难见到称得上山的高地，仅有不成片的少量丘陵分布。自知逃生无望的人，向低矮丘陵拥挤过去，然而空间毕竟有限，为了争夺躲过海啸的机会，一场大规模械斗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龙江航道，客运船载满乘客缓缓逆流而上，沿岸城市不断有船只并入航道争取时间逃生。
　　二三级阶梯间，山区高速有部分路段坍塌，沿线派遣部队正在将人员往高处疏散。
　　小望山，第一批疏散人员已经到达。施南城依然处于一片混乱之中，西城区火势蔓延，逐渐有成片趋势。
　　切换到本地频道。
　　邹逸了解到，施州铁路段大部分隧道塌方，三列磁悬列车被埋，铁路线中断。清江上游，施南城饮用水源方家水库大坝被震裂。有大批子弟兵赶往补救，大坝随时可能崩塌，届时，悬在人们头顶的洪流就会奔腾而下。清江河道并不宽敞，泄洪能力远远不足。
　　城中部分地区电力中断。
　　城西一股黑社会势力，趁乱纵火抢夺财物，并与警察发了交火。警局由于人手不足，无法控制局势，并且已经牺牲了几名同志。
　　老城区倒下的房屋周围，街坊邻居和消防救援一起正在营救被掩埋的人。由于路面堵塞，大型机械无法进场，营救工作陷入停滞。
　　一条条信息汇集起来，拼凑出一幅世界末日画卷。
　　一次微震，一次强震，间隔不到半小时。邹逸预感，还有更强地震发生。应该到自己出手的时候了，先和那帮小崽子汇合吧。在通讯器输入一条命令，邹逸静等队员前来。
　　施南军分区，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里，三少斜躺在黑色仿皮沙发上，一根粗雪茄扎在嘴里，将嘴撑成了o型。三少吐了一个烟圈，抖着腿，望向电脑前的通讯兵道：“瞎子，头儿来消息了吗？”
　　“在你说话之前，头儿没来消息，现在嘛，收拾装备跟头儿汇合吧。”瞎子关掉电脑，慢吞吞地说道。
　　三少嘴保持o形，坐了起来。向瞎子确认道“头儿真来消息了？”
　　见到瞎子点头，三少扔掉手中雪茄，大吼一声：“伙计们，收拾装备干活咯。”
　　小望山前，两下蓝色涂装直升机飞来。最后在离山头十米外的空中悬停着。强大气流吹得枯草乱飞，邹逸立在风中，却连衣角都没飘动一下。舱门打开，几双火热的眼睛向邹逸看来。邹逸转头看着身旁用手臂护着脸的杨歆，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后退两步，一个助跑，身形跃起，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邹逸右手准确有力地抓住了舱门边缘。在文学班学生的惊呼中，微微一荡，后翻腾身，便从下往上窜进了机身。
　　这一幕实在来得突然，最初学生们还以为是接他们撤退的。
　　人群中传出议论：“他怎么做到的？那么远一下就飞过去了。”
　　“我看里面坐的都是当兵的，莫非邹逸也是军人？”
　　有人反驳道：“放屁，邹逸要是当兵的，还能跟我们一起上课吗？”
　　可惜，平日里同班同学也没人敢跟邹逸说上几句话，完全不了解他，对他的印象，除了冷酷之外，又蒙了一层神秘面纱。
　　前面一架直升机里，坐着的三人似乎一下有了主心骨。三少挪挪屁股，谄笑道：“头儿，刚才那妞不错，您的万年寒冰决是不是要破功了？”
　　另外两人想笑却又极力压制着，不敢太放肆。
　　邹逸看着舱里几人，脸上终是化开一丝笑容，“半年没见，要不要我检验一下你的炼体成果？”
　　另外两人的笑声绷不住了，三少缩了缩脖子，道：“检验可以，但您别亲自上手就行。”
　　玩笑开过，许久没见的陌生感立即被冲淡。邹逸拿起舱壁上的对讲器：“先去西城区，收拾一下那帮见不得光的小老鼠。”
　　城西上风向处，两架直升机分别悬停在楼顶。邹逸空着手准备着陆时，三少凑过脸来依然谄笑道：“头儿，这种小事不劳您出手，您等着就好。”
　　“好吧，将这片区域清理干净。”
　　“什么标准，请指示！”三少问道。
　　“反抗者，就地击毙，十分钟，我等你们。”
　　两架飞机一共跳出六人，迅速进入西城区域。头儿说十分钟，就真的是十分钟，即使不看表也能精确到秒。
　　直升机在空中交错飞行，西城区偶有枪声响起，不久所有人就汇合在一处。待全员登机后，看到众人都没有受伤，才淡淡道：“9分20秒”。众人松了一口气，达不到头儿的要求，后果会很严重。
　　飞龙小队强势扫清西城区的动作，不久就被汇报到军分区领导那里，许司令听后只说了一句干得好。从现场照片来看，全是一枪致命。10分钟穿过直径5公里的复杂城区，击毙四散分布的26人，真是一群变态。
　　直升机上一直联系军方频道的通讯器发出警报：“各单位注意，我国沙海、太阳海、珠海海域海啸产生，时速55公里，最高浪高25米，预计在20分钟后登录，各单位请抓紧时间撤退。”
　　驾驶员雷子叹息一声：“东部和南部全完了”。
　　大鹏一脸痛楚道：“看天意吧，能走多少算多少了。”
　　三少也失去了一贯的散漫，略忖一下才道“铁路基本瘫痪了，空运毕竟承载力有限，水路速度太慢，只能辐射几大水系，不可能将人都赶到水边上坐船，所以，水运的作用有限。”
　　另一架直升机驾驶员瞎子却在通讯器中说道：“我感觉后面还有事情发生。”
　　邹逸想起昆仑宗门后山偈语：碧水倒回，天门中断，沧海横流，仙魔再现。如若只是海啸的话，离沧海横流碧水倒回都还不够，另外天门是什么？仙魔在哪里？
　　瞎子真是个乌鸦嘴，直升机上，众人只见一片黑压压的雪雀惊慌地飞过，紧接着，像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施南城里的房屋一栋挨着一栋倒塌，扬起的灰尘将整个城市掩埋。城郊平整的农田，像被砸入了大石的水面，起伏不定。
　　“去大岩关”，邹逸发出命令后打开通讯器想了解局势，却发现军方频道中断，情况越发严重了。
　　大岩关位处巫山山脉中段，龙江在此将山脉切出一道幽深峡谷，奔腾泻下。出得大岩关，就是广袤的美亚平原。大岩关地势险要，四百年前国战，小本国地面军队打到此处便再难进寸步。
　　邹逸统属的飞龙小队，寻到一处合适地点，便在大岩关驻扎下来。
　　“我感觉元气越来越充足了，一个时辰修炼抵得上以往一个半时辰，这样下去，我是不是有证道的机会”？用餐时，侦察兵子路有些激动地向战友们说道。
　　突击手财迷也说：“确实如此，我感觉阻拦了我数年的瓶颈，有了松动的趋势”。
　　“既然如此，用餐过后各自修炼，等海啸过来，我们见机行事”，邹逸安排道。
　　三少问道：“不管施南城了吗”？
　　邹逸却道：“直觉告诉我，这里才是我们的战场”。
　　简单用餐后，众人便各自寻找一处地方修炼起来。
　　飞龙小队加上邹逸虽只有九人，成员情况却很复杂。突击手三少，来自东南古武叶家，是家主二姨太的儿子，受不了家里的明争暗斗，偷偷跑去当了兵，机缘之下进了小队。突击手余财，本是一名孤儿，被崂山派长老看中，收进宗门。侦察兵子路，通讯兵瞎子都来自云台山仙门。大鹏驾驶技术一流，没有他玩不转的机械，雷子诡雷总让人防不胜防，两人均来自黄埔军校，这是一座神秘且历史悠久的军校。狙击手李超，平民出身，当兵的理由是有朝一日能报复一下欺负过他家的村霸。不同分工只是在常规作战中的任务分配，非常规作战，才是小队的强项。
　　至于邹逸，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