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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救人也是为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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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一片又一片的山脉像是染上了鲜血一般,晶莹发亮。山林中不时传来野兽的低吼,又有强大的凶兽盘踞在一方山头,吞云吐雾。
  杨啸驾驭神道而落,途中凌空一剑击退了蛇尾豹。萧白看着杨啸,察觉到他的修为应该也是在“神道”境界,或者更强。不然,何以一剑击退一头相当于人类“神道”境界的凶兽。
  蛇尾豹被击退后,更加恼怒!它的兽瞳怒睁,浑身吐出妖异无比的光芒。而蛇尾豹的皮毛一根根竖立,如同一根根尖针倒放。
  “竟然修出了‘银刺’!”杨啸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凝重,手中的长剑也握得更紧了。下一瞬,杨啸扫出一剑,剑光又分为七道剑芒。那是一种剑修道术,创作的灵感来源于茫茫星河中的北斗七星。杨啸将此术修炼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飘然一剑就发出了凌厉的气机。
  七道剑芒散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颗星辰的星位,闪烁着绚烂夺目的光彩,如同北斗七星临落人间。剑芒凌厉不止,如北斗七星轮转不息。
  战局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蛇尾豹的“银刺”与七星剑芒相撞,发出类似金属的颤音后,只听到蛇尾豹一声痛苦的嚎叫,而后当场被剑芒大卸八块。
  杨啸又挥指弹出一道火焰,将血腥的战场痕迹处理干净。他风采依旧,气宇轩昂,走近询问萧白这一切的原委。萧白也没有因刚才之事而表现出太大的压抑,他从容不迫地向杨啸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不过萧白隐瞒了自己采摘水玉花是为了修炼的事实,萧白用自己贪心为由,圆了过去。
  现在的萧白还没有真正强大起来,他必须隐瞒自己来自大荒境的事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萧白暴露了,这可能会发展为人世间修士探索大荒境的导火索。大荒境内究竟还有没有活人,萧白一概不知。不过大荒境的凶兽数量比之人世间肯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大荒境内甚至还存在着远古遗种,即便是人世间多史诗级的凶兽也不遑多让。
  时间过去得很快,一转眼黑夜便安然降临。
  萧白与杨啸离开了蛇尾豹盘踞的地盘。一路上有杨啸陪同,倒也没有发生什么。许多潜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凶兽都被杨啸的修为惊走,杨啸虽然对这些只字未提,不过萧白凭借着守夜人灵敏的感官也觉察到了杨啸所做之事。
  一轮皓月当空,无数星辰散布。幽幽的晚风袭来,让人不觉生出一丝寒意。
  杨啸靠在一颗参天古树下,已经熟睡。萧白躺在一块宛若青牛大的青石上,暗运功法调息。
  忽然,萧白心生异样。他感觉黑暗中有一双凌厉的眼睛在凝视着他。那双眼睛想要一眼望穿萧白,无意间却又似乎发现萧白同样也在凝视着他。而后那双眼睛如潮水一般,连忙退去。但是萧白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在那双眼睛的凝视之下,萧白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游离感。起初,萧白以为与天目湖的那次一样,是厄兽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然而,下一瞬萧白就知道自己猜错对象了。那是另外一个存在在注视着他,一种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游离感蔓延萧白心头。
  那一夜,萧白翻来覆去,完全没有睡着。
  拂晓,日出东方的那一抹精气是修士修炼的秘宝。
  杨啸面朝东方,盘腿而坐。当日出东方的那一个瞬间,他缓缓吐息,而后又缓缓吸气。杨啸在吐纳之间,将精气纳入体内。这是人世间修士炼气的准则,万古不曾改变。即使你的道行在高深,依旧需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去做。
  萧白知晓杨啸正在吸纳天地精气,便端坐在一旁,没有去打扰。对于昨夜之事,萧白打算不去惊动杨啸。毕竟,萧白与杨啸只是萍水相逢。不过,杨啸却给了萧白一种错愕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的哥哥就在身边。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萧白觉得这件事还是自己承担比较好。
  杨啸睁开双眼,一丝精气在他的双眼间一闪而过。而后他吞吐真元,将吐纳到的精气汇聚并积淀在自己的体内。
  没有多少时间,两人便收拾好行装,再次上路。
  天行涧,是西出凤凰山脉的必经之地。它以山涧天险的形式,将人类家园与凶兽分隔开。天行涧是守护一方凡人的屏障。
  远远地望向天行涧,它的地势奇特,宛若一线天。四方有绿木镶饰,怪石陡生。飞鸟走禽在林间嬉戏,累了便去山泉旁饮水,快意潇洒。
  天行涧有千丈之高,凡夫俗子若是不小心掉下去,必是有死无生。
  一棵老树扎根于天行涧的山头,一名老翁正惬意地睡在老树的树荫下。
  萧白与杨啸径直走来,老翁突然睁开了睡意朦胧的老眼,望向萧白,漫不经心地说道:“年轻人,老夫楚怀,在此恭候多时了。”
  “老丈,我与你素未蒙面,你说出此言是什么意思啊?”萧白疑惑不解地问道。
  “你我的确不曾相见,不过你可曾认识他?”老翁话音刚落,一位公子打扮的少年便从老树后走出。少年大约十岁光景,却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歹毒与阴鸷。
  “是你!”萧白当然不会忘记眼前这位飞扬跋扈的少年,那个被他徒手镇压的楚羽文。
  楚羽文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扬起嘴角说道:“山野小子,上次算你运气好。但是今天我叔公在此,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白一下子就明白对方是来找茬报仇,他凝视着楚羽文的叔公。但是那老翁却是古井无波,萧白完全看不出他的深浅。
  可是守夜人出色的警觉性却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位看似风烛残年的老翁十分危险。
  楚怀眉头轻挑,便不费吹灰之力将萧白拘禁过来。他接着探出一只手掌,轻轻地拍在萧白的肩膀上。然而那轻飘飘的一掌对于萧白而言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的胸膛,萧白瞬间便有窒息的感觉。
  老翁的眼睛中闪烁出灵光,他想要一眼看穿萧白。
  “一根朽木。”楚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楚怀认为那根朽木毫无价值,心中多少有点失望。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萧白早就将传道灯与龙血莲放入了长生木内蕴的小世界。凭他的一身修为,还无法看穿长生木的玄机。
  出人意料,在楚怀看了一眼长生木后,长生木突然绽放出了翡翠色光辉。一股清气有形地散开,将萧白笼罩。而后清气包裹着萧白退向了杨啸。
  “神物!”楚怀老眼冒出炙热的光彩,声嘶力竭地吼道。
  “杨大哥我们快走吧!”萧白落地,连忙说道。
  噗!一把长剑从萧白的后背穿胸而过,鲜血染红了剑。
  “杨大哥?”萧白声音僵硬,脸色惨白。
  噗!杨啸拔出了剑,而后一掌将萧白推向了楚怀。
  杨啸脸上露出阴鸷,气势凌厉地说道:“快走?不好意思,我原本就是星神殿的弟子,是楚长老的弟子!”
  “我与你接触,救你,只不过是为了从你身上得到有价值的东西而已。”杨啸面部狰狞地说道,“师傅,弟子昨夜暗中观察他,并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宝物!”
  “无论如何,他身上的那件‘神物’我们得得到。至于他的身上是否有古法,等他死后,搜魂便知!”楚怀古井无波,声色残忍地说道。
  萧白无力地看了一眼楚羽文,他明白这一切都是他在挑唆。而后萧白又咬了咬牙,拼尽全身气力,运转道穴神力。
  下一瞬,萧白如鬼魅一般闪到了天行涧山崖旁。在众人惊愕未定间,他反身回头望向众人,“今日之事,萧白至死不忘。若上天有意怜我,今日之辱他日定当十倍奉还!”
  话音未落,萧白向后一跃,跳入山涧中。
  楚怀想要出手拘禁,然而却晚了一步。他叹了一口气,而后愤怒地说道:“给我去山涧之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凡人死后灵魂会留在尸体内七日,楚怀想找到萧白的尸体然后用搜魂术夺取他身上的秘密。
  天行涧有千丈之高,所有人都确信萧白必死无疑。虽然楚羽文很不情愿去找萧白的尸体,但是叔公发话,他不敢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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