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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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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空中,飞兽与昆仑修士星罗密布,交织战火。飞舟上,陆离与林羽立在舟首,不时有越过战场的零星飞兽向舟群扑啸而来。林羽剑光遁出,便有一道尸首坠落下去,鲜有能与他过手几招的飞兽。
  清晨之时王轩临危接令,情报司弟子留守飞舟。这才有了当前一幕。
  “哈,不堪一击。”船首林羽收回飞剑,傲然而立。
  “你总该给我留个。”王轩御剑悬于空中,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
  见两人还在嬉笑,木灵呵责道:“还有心思说笑,莫要让他们临近仙舟。”
  林羽朝着王轩与陆离挤眉弄眼。
  两人正得意时一道人影,穿过层层箭制,一路跃上飞舟。
  陆离瞧得分明,见那人身形快捷闪到林羽身后。朝着林羽大声喊道:“小心!”
  林羽一惊,身旁飞剑更快。心念所动,随即一剑刺去,来人圆刃稍挡,剑尖刺到刃面上,发出金鸣,便已制住剑势。陆离此时也是脚踏疾步一拳轰向来人。
  赤变飞麟眼角余光一扫,哼笑间以掌相接,随着一记闷声,赤变飞麟目露讶异神色竟被其拳上力道逼退一步。
  “呵,小觑了你。”
  赤变飞麟圆刃绕身而出,直取陆离头首而去。陆离双手直接横出,妄想直接擒下圆刃。赤变飞麟一声讥笑,随之而来的竟是惊愕。只见飞旋的圆刃撞击在陆离手中,不停急旋,发出铿锵金鸣都未能划破哪怕一点表皮。生生被其按下。
  趁这空当,林羽与王轩运使飞剑急迅而来,林羽不在掩藏,身形比王轩更快一步。合道初期修为接力飞剑,飞剑周身光芒大绽,连战外木灵都微微一愣。剑影化作一条白光射向赤变飞麟,赤变飞麟正在分神之际,感到危险剑光临时侧身躲去,白光堪堪刺破他的肩膀寻迹而去。赤变飞麟微怒,一掌劈下后面王轩的飞剑。
  以为这些人修为贫弱,竟不想接连吃下暗亏。不再大意,眼露寒光圆刃飞旋紫光迸出,赤变飞麟怒喝一声,圆刃夹杂妖气竟转向木灵射去。转而身形向着陆离疾射。
  木灵见紫光飞近,御剑竖空。不曾想圆刃飞到剑身出竟突转半圆,速度不减逼上木灵玉颈。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林羽持剑力劈而下,圆刃应声偏离轨道从木灵身旁划过。而林羽似从剑身上受到极强的反震之力,飞弹出去。
  正当木灵松懈一刻,突然!圆刃回旋,此时王轩眼疾手快也赶了上来,挺身阻挡,御剑相抵。圆刃与剑身相抗,让王轩连退数十步,当即吐血。圆刃这才落在地上,王轩却已身受内伤。
  再望另一边,赤变飞麟凝神蓄力一拳,向陆离面门击去,刚挫败的一拳,身为化形大妖赤变飞麟欲为此要找回颜面。陆离见其出拳携风带劲,低喝一声!他不能修炼术法和器道,所以没有过多招式,只有一身蛮力。只能双手相叠掌面迎在胸前,硬接下这一拳。
  相交瞬间,陆离身形便似箭飞出,轰的一声嵌入舟身中。
  赤变飞麟以一战四,只三两息间,便占据绝对上风。胜负尘埃落定,他收回圆刃。不再留情,欲将众人结果。就在这时!兽潮方向号角响起:“呜!!!”
  赤变飞麟脸色一变,向下看去只见兽潮开始急速撤离。心中惊异,却也舍下四人,未作犹豫便撤了回去。
  眼见晌午已至。战天榖心里明白此战也该到此为止了,若不是太子之令,早在昆仑弟子援到时,他便有罢战的心思。久攻不下,兽群已折损严重,现在看来即便能攻下边梁到时自己麾下亲信兽将怕也是所剩无几,动了根基。硬是挨到正午,如此,太子那也算是有了交代。
  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几番思虑后,现在,是时候撤兵了。
  战天榖从腰间别下一个妖兽身骨所制的号角,配合妖力撤退的呜嚎响彻整个战场。兽潮大多是无智的荒野猛兽,听到撤退的声音,便开始调转方向往回撤离。
  正当兽潮撤退之际,远处两道人流成左右夹击之势,向战场推进。只听到两道声喝:
  “吾乃天脊城主秦守义,众人随我冲锋!”
  “吾是地喉城主王道常,众将士随我冲锋!”
  两方为首的数人御剑乘风,先一步向西门城下杀去。
  战场上空云雾之巅,元七七周身一片苍白。云海中地龙九蚓巨大的身躯在不时翻滚而出,此时双方凝神静待,都不愿逼命,彼此攻伐都只是试探之招。百十回合下来,元七七气喘嘘嘘,心系边梁之危却不敢大意半分。高处不胜寒,即便烈阳似火也阻挡不了九霄罡风刺骨之寒。下方传来号角长鸣,地龙九蚓甫一现身,化作一位人族中年居士模样,立在元七七面前。
  “看来这一战已有结果。”
  地龙九蚓显化的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元七七亦知事有定局,心乱如麻不再与地龙九蚓纠缠。
  “就此别过。”
  元七七身化飞虹,如一道流光向下方边梁飞去。地龙九蚓有心牵制,令她无暇顾及边梁战况,虽临时作下部署,可战争不似武道比试,场面瞬息万变,此战她只望不要伤到边梁根基。元七七如此想着。
  地龙九蚓随即也向兽潮后方飞去,制衡昆仑合道弟子,他这番作为战天榖也无话可说。如此不伤筋动骨甚好!
  当元七七落在残破的边梁城门之上时,城墙皆是昆仑大修士取自地底岗岩,砌筑而成。料想不到一战便成了残垣断壁。现在兽潮已经退去大半,边梁城中还剩有零星飞兽作乱,也慢慢被昆仑弟子弑杀。令她意外的是两侧竟有援军杀出,看旗兵令帜,元七七这才明白。
  老将蔡进这时也从城下走了上来,看他全身伤痕累累刚一战可谓惊险万分。他走到元七七身旁,见元七七望向侧翼的援军,眼露寒芒。自觉也是摇头一叹。听到叹声,元七七这才回头。
  “蔡将军,你说接下来我如何是好。”
  蔡进有心说道,开口之际,数道人影越过人群飞了过来。有一部分人元七七自然认得。
  “得秦司主及时相援,边梁这才一解兽潮困境,元七七在此拜谢了。”元七七自然没有真拜,只是拱手抱拳一番。
  秦守义依旧老神在在,脸色平静。
  “全仗元少宗与诸位昆仑弟子拼死护城,边梁才得意保全。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此战元少宗主居功至伟。我定当传讯昆仑,通报殿主。元少宗主巾帼不让须眉,实乃昆仑之幸,我边梁之福。”
  元七七不愿在此事上与他多费口舌,转眼看向其身旁一位七尺大汉。
  “不知这位是?”
  那人立马抱拳道:“地喉城主王道常,见过少宗主。”
  秦守义为元七七解释道:“少宗主有所不知,王城主接任蔡老地吼城主一职已有三年。”
  元七七这才恍然,看向身旁蔡进,后者微微颔首。
  王道常这时出声问道:“怎不见萧城主。”
  ……
  兽潮后退回数十里外的山野上,战天榖与众兽将回转主帅大帐。然不知已有数道身影凝神等待。
  见战天榖走入帐内,位居上位的妖太子朗声大笑。
  “我尊敬的战帅哟,你是来迎我去往边梁的吗?”
  众兽将随着战天榖跪拜在地,他来时早做好一番说辞。本该故作痛心愤慨,可真见到这兽族口口相传的煞星。他千言万语也只留下一句。
  “末将败了,未能完成太子之命。”
  话声一出,场面气氛骤然变冷。妖太子嘴角微扬,帐内寂静无比,只有指尖敲打扶把的响声。
  “战天毂你说本太子该如何罚你。”
  森寒的话语仿佛已暗藏杀机,沉稳如战天榖也不禁犯疑,难道他真敢对我动手。右手已摸上腰间。石斑瞧在眼里,却没有做出动作。众兽将伏在地上,心思难明。变数一触即发。静,静声的大帐内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心脏搏动。终于有妖将出声。
  黑铁山抬头,他成了第一个为战天榖说话的兽将。
  “太子,我有话要说。”
  妖太子没有惊讶,反而很开心。
  “恩,让我听听你能找到什么借口。”
  黑铁山听到这话眼角抽动自然不悦,更惶在场其他妖兽。他尽量克制住自己。
  “此战,我军虽败却非战帅之过,谁能料想昆仑修士及时赶到。而且,边梁城易守难攻,我军与人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酣战了。一时失利也是正常。”
  “唉,我有些失望。你肩膀上扛得是装饰品吗。”
  “你!”黑铁山一声沉喝,竟已蓄力待发,骨牙左移一步,亮出袖下三尺骨刺。
  “在太子面前休要放肆!”战天毂一手按下黑铁山头颅,厉声警告。
  而后他看向妖太子,眼中只余平静。
  “末将执掌兽潮两百年,军中大小兽将我皆待之如手足兄弟,平日里他们过于骄横放纵疏于管教这才临到战时百无一用。我战天榖愧对兽族先辈,愧对昔日兽潮浩荡荣光。愿一死谢罪!”
  说罢卸下腰间短刃,当真就要抹颈自刎。
  黑铁山见状急忙拦下战天榖右手。身后众兽将也一拥上前。
  地龙九蚓上前拜伏在妖太子面前。
  “太子殿下,其实此战已胜。那边梁城主在城门前被战帅亲自绞杀,尸首落在兽潮里尸骨无存。而边梁城经此一役也只剩残垣断壁,战天榖实则有功。虽说未能攻破边梁,但也功过相抵。望太子殿下明察。”
  地龙九蚓说完,众兽将也都随声附和。
  妖太子坐正了身姿。连连点头,又哈哈一笑。
  “说的不错,但边梁终究没有拿下便是失职。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这时!黑铁山一声疾呼:“我等愿为战帅受罪。”
  声落之间,一道寒芒闪过。众目睽睽之下,黑铁山首级升空,血溅三丈高。
  身处在黑铁山旁的战天榖首当其冲,惊的往后一仰身。其他兽将也都惊恐看着眼前景象。究竟是谁,能在众大妖眼前做下如此行径。战天榖与地龙九蚓不由自主的向呆立在一侧的石斑望去。后者似木头一般,静守一旁。
  战天榖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
  “你们也都听到了,黑铁山说要为战帅受罪。本太子一向很看重这种手足情谊,情不自禁就成全了他。战天榖你可要感谢他。”
  短暂的惊神,战天榖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起伏。
  “臣,谢太子不杀之恩。”
  做完这一切,妖太子似有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赤变飞麟何在啊。”
  众将身后,赤变飞麟向前跪爬数步。
  “属下在。”
  妖太子微微侧目看向战天榖。
  “就由他补上这空出的位置,如何。”说是询问,更像是命令。战天榖被其手段震慑,莫不敢不从。
  只有赤变飞麟露出喜声:“末将叩谢太子提拔,自当为太子效力,万死不辞。”赤裸裸的宣言,在场众妖却恍若未闻低头听候。
  “休整一番便继续攻城。”不待众妖反应,接续说着。
  “现在你们退下吧。”妖太子摆摆手。众妖如临大赦也都不愿在这久留,告声:“属下告退。”
  便急忙散去。
  战天榖望向黑铁山尸首,朝着帐外喊道:“守卫何在。”几个待命的狼族军士立马走进。
  “黑将军身中人族毒箭,现当场毒发身亡。你等将其尸首寻个静处即刻安葬,并昭告众军,不日发兵边梁为黑铁山将军报仇。”
  两个狼族士兵,互通一眼。将黑铁山尸首一齐拖了出去。战天榖也退了。
  大帐内,妖太子又开始懒漫的倚在座上。
  “只有懂得害怕,才能保持敬畏不是吗。”突兀的话语,骨牙与彩晴皆是一怔。
  帐外,战天毂一众回身看向身后方向,刚一切还心有余悸。
  地龙九蚓道:“当真如传言一般,无法捉摸。”
  战天榖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九蚓兄你说我若反抗,可会与黑铁山一般无二。”
  “我等不敢猜忌。”
  战天榖微微点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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