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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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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阵的异动,让云明心下奇怪。
  咚咚咚...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之后。
  铃铃铃...
  清脆的铜铃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上,是如此的清晰。
  “丫头?”云明连忙站起身来,就要去开门,可这身体僵硬,一站起身来走动,双腿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已。
  再这样下去,非脸着地不可,云明这般一想,便坐稳在桌子上,对着外面那小丫头唤道:“怎么了?”
  “唔...唔...”那稚嫩的声音似乎在犹豫着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便续道:“我可以进来坐坐吗?”
  “嗯,门没有锁。”云明挪动着身子,暗下运气海灵力,轮转全身,慢慢舒缓僵硬的身子。
  “嗯。”
  听得房门轻推的声音,那一扇木门渐渐敞开,昏黄的烛光下,一个小姑娘轻手轻脚的走将进来,只见得她穿着一身灰色短衫,乌黑长发束在身后,怀中还抱着一个枕头和一叠被子,不过显然这小丫头个子矮小娇弱,怀中这些大被子她那里拿的稳,便拖了大半在地上。
  这小丫头拖着被子进了云明的房间,昏黄的烛光下,她闭上房门,往站在云明面前一站,那双黑眸灵光闪闪,雪白的脸颊微红,吐了吐舌头。
  云明自是摸不着头脑,可面对这么一个小女孩儿,夜晚带着被子之流前来自己房间,心脏不禁砰砰直跳,脸上顿时一阵的火辣辣,可体内的灵力冰冷至极,周游在体内,也让云明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
  “你带被子来干嘛?”
  “唔...我可以睡这里吗?我不会睡床上的,我睡地上也行!”她抬着头,明眸之中带着一丝泪光,眼看转眼间,便要哭了出来。
  “得了得了,你还真是,那你睡床,我睡地上,不过有言在先,你可别乱折腾,被别人发现了,不然,我们都得完蛋。”云明那里见得住这小女孩流泪,不由得心中叫苦,眼下只能答应。
  “好咧!”那小丫头一听,顿时眉笑颜开,虽然她叫唤出了一声,可声音竟也压得极低。
  云明更是无奈摇头,任由那小丫头爬上身后的床铺,自己唯有在这木桌上,先对付一宿了。
  “你身上的病好了一些了吗?”
  “嗯,不咳嗽,也不疼了。”
  两人聊着一会儿,很快,这小姑娘利索的整理好了被子,便坐在床上。
  哼哼哼...
  她轻声哼唱着缓慢而又悦耳旋律,娇嫩的声音之中,有铃铛的声音,似有似无,却把这寂静的夜晚点缀出一丝丝的韵味。
  云明听着身后少女的哼歌,心下也静了许多,他闭着眼睛,同样静静的感受着。
  铃铛轻摇,夜风漫漫。
  那小姑娘把站起身来,刚好与那扇木窗的窗底齐胸,她托着雪腮,望着夜中的月光,以及那些闪烁不定的星光。
  黑眸之中,星光点点,她仿佛在看到些什么,踮起小脚,想要看清这一望漆黑深邃的天际。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会到那深山老林里面去了?”
  云明睁开双眼,扭过头去。
  望着那踮起脚尖,仰着头凝望着窗外的少女,说道:“你说你在等你哥哥?”
  “嗯,他叫我在那里等他。”那少女微微低头,直直望着窗外,“我一直在那里等他,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要不,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带你去,找他或者等他?”云明笑道。
  “嗯...”她继续望着窗外,踮起的脚尖也放下了,窗外的风,轻轻拂动着,她乌黑的发丝,露出雪白的肌肤。
  “睡觉吧,时间也不早了。”云明招呼着她,这小丫头才依依不舍得躺在床铺上,而云明经过灵气的周转,身上的僵硬感已经减缓了大半,他便起身活动四肢。
  看着那个小丫头已经躺好了,他也吹灭了油灯。
  这油灯一灭,整个房间便笼罩在漆黑之中,唯有那木窗外的有一丝丝苍白的月光洒下...
  黑暗之中,云明伏在这冰冷坚硬的木桌上,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好生折腾了片刻,带慢慢睡意上涌,正缓缓闭上眼睛时。
  “唔,云明你睡着了吗?”黑夜之中,从身后的床上,传来一声娇嫩的女声。
  这下,那里还有睡意,这小女娃子不睡,恐怕他也别想睡,于是便答道:“怎么了?”
  “你怕黑吗?”
  “......”黑暗之中,云明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前挺害怕的,不过习惯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你该不会是因为怕黑才来我这儿睡的吧,随便来一个陌生人房间里睡觉...”
  待云明要继续说下去时。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感觉,你身上的一些气息和我很像,这才放下心来”
  “什么意思?”
  话说道此处,莹白月光下,隐约看到床上那小女孩坐了起来,道:“云明,我是说,其实我的世界很奇怪...”
  云明这下,更是糊里糊涂,他听见床上的声响,也知道这小女娃已经坐了起来,不由得也扭过头去,向瞧着那朦胧娇小的身影。
  “我这只眼睛,一生下来,看东西就特别奇怪...我看到的每一个人和动物都非常的奇怪...”她顿了顿,又续道:“我以前一直以为,有人的是长着角,身上有带着一些尖尖的利刺,有的人浑身毛茸茸的...直到我看到了画像,才明白,原来,我一直看到的所有人都和这画像里面的人不一样,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这画像里面的是人,还是我所看到的是‘人’...”
  “然后呢?”云明望着那小女孩说道。
  “然后我当时指着画像里面的人说,这不是‘人’,然后我拿着画笔又望上面加了我看到的东西,一个牛角,还有身上满是利刺,衣服是遮不住的...”这小女孩说道这里,又是一顿了顿...
  “放心说下去吧,我听着呢。”云明笑着说道。
  “然后那个卖画的‘人’就说我画的是地狱里面的恶鬼,根本不是人,然后就越闹越大...你知道吗,他吵闹的时候,满嘴都是獠牙,面上更是一阵赤红,身上的尖刺也越长越多,真的好好笑,我见过每一个人都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认为他们就是娘亲口中所说的人呀。”
  “你眼睛有问题嘛?”云明这下更是找不着思索。
  “不知道呢,我对着镜子和河水,看自己,却是一堆白森森的东西,和那些死去的人化作的骨架子没什么区别,于是我就抚摸自己的脸,一阵硬邦邦的好像石头一样的硬度...后来娘亲带我去大夫,但始终找不着病因,后来,这事情,就在村里面传开了,那些村民都说我生了一对邪眼...”
  女孩轻轻说道:“云明,看到你的时候,我才想起画里面的人...”
  “我和画里面的人一样吗?”
  “不...只是像,你比画中人,身上多了许多黑色的好像文字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是嘛...”云明暗下心惊,这小女孩这双眼睛竟如此异于常人吗?
  “云明,你说说,你的眼睛看到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人们总说眼见为实...可为什么我所见的,却又不一样?”
  “人是什么样子的...人是什么...”云明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人是什么,有双手双脚,四肢五官,会说话,会想东西?这和那小女孩口中所述的基本一致,只是缺了一些东西而已。
  “外形和画里面的人像差不多。”
  “是吗?那些画像里面的就是人啊。”
  “那我看到的‘人’,在你们眼中,都被称作恶鬼妖怪吗?”
  “嗯...”说道这里,云明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好像很奇怪。
  “那这里就不是人间了,是地狱。”
  “你说什么呀!”云明点着了木桌上的灯光。
  黑暗被这一丝丝脆弱的烛光照亮,昏黄的烛光下,他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床铺上的少女,只见她抱着双膝,那张清秀美丽的瓜子脸上,黑眸闪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如今这般的平静。
  “我无法接受了,也无法想象,画中的‘人’...所以我也是个怪人吧...”她终于带着一丝笑意,眼角边上泛着泪光。
  云明心中一紧,缓缓站起身来,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那轻柔的头发...
  “别想太多了,睡吧。”
  “嗯...”
  人这个概念,强加自己的观念在她的观念之中,或许是不公吧,外表像人,就真的是人吗?
  看着那小女娃儿真正睡入了梦乡,他才吹灭了面前的烛光,重新坐回那冰冷的木桌前。
  忽听得外面风声逐渐大。
  沙沙之声入耳,云明回想到自己身上的黑色咒文,看来,又要找到玉元峰上,无量殿的柳婉清,柳师姐问一问了。
  ......
  东洲大地之末,没有一丝丝的草木,与之前一直有茂密植被的森林完全不一样,这里唯有一望无际的荒蛮之地。
  乌云密布,遮天蔽日,不时传来轰隆隆的雷动之声。
  一道巨大的峡谷,横穿这荒蛮之地,谷下乃是无底的深洞,荒原上,不时便刮起漫天的风沙,将过往的人畜掩埋在此。
  更有人言,此地有阴魂不散的上古龙鬼,借着风沙,吞没路过的无数生灵。
  一个婀娜的身影,此时此刻,正迈着步子,越过无数的沙石和白骨,缓缓来到那巨大的峡谷边上。
  猛烈的风沙,却丝毫没有触碰到她的衣角,只是吹到身旁几丈之处,便且即止住了。
  女子站在悬崖上,顿时手中玉箫青光一闪,将谷中弥漫的浓雾生生开了一道口子。
  几道咒文闪着白光,浮现在她的那双妙目之上。
  “原来如此...”她低吟道,手上一片小青叶顿时化作了几尺之大,女子缓缓站在叶上,往谷中急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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