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拜师

　　“殷公子，”殷天则吃了一惊，老人是怎么看出他是殷家人的？“是你来拜我为师，请注意你的言辞。对长辈如此出言不逊，何以是道器？”
　　殷天则反应过来，连忙恭敬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前辈，对不起。”老人叹了口气。“下山吧。你们，下山吧。”紫玉见状，连忙抬头：“前辈，我们赶了那么远的路……”
　　“心不诚，走得再远又如何？”老人慢悠悠地说道，“女娃子，去掉你的容颜，你只不过是一个平凡无比的农家女孩。我收徒，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收的。”他又对殷天则说道：“你太骄傲，也太浮躁。年轻人啊，你还得多历练。下山吧，过个几年再上来。”
　　“只怕你再也收不到徒弟，武当派就此断绝。”殷天则舔舔嘴唇，气愤地说道。“哈哈，我都说了，你太浮躁。”老人大笑。“武当派，并不是没有人就会灭亡。它的精神，永远存在于世间啊……”殷天则沉默不语。
　　“下去吧，下去吧。你们不是道器，是受不了跟我修行的苦的。”老人正要继续劝说，童子闯了进来：“师父，师父！又有两个人上来了。”
　　“哦？引他们进来。”老人转头道。“是，师父。”童子扭头大喊：“你们可以进来了！”等在殿外的两人便依次鱼贯而入，他们便是刚刚上得山上的华月生与龙天。紫玉看到了神气的龙天，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龙天也看到了紫玉，顿时老脸一红，神气气质消失不见。“姑娘——你——你好啊……”因为过于尴尬，龙天说话结结巴巴。他又注意到了坐在席上的老人，“前辈，你好。”老人微微点头，紫玉则紧张得往殷天则的方向挪，害怕这流氓来缠自己。
　　“额，姑娘不必害怕。龙某前日所为，乃是被脑子进水。现如今，龙某已经改了。不要害怕啊。”龙天解释，此时他已经不太结巴了。
　　“恩，怎么回事？”令龙天意想不到的是，老人对此事产生了兴趣。“前辈，我想——还是不提为妙。不是什么好事。”龙天慌忙掩饰。
　　“那我就更要知道了。小姑娘，你叫紫玉吧？把这小子遮遮掩掩的事情，详细告知于我！”老人的声音充满威严。然而紫玉却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
　　殷天则见状，便道：“前辈，我和紫玉一道，还是我来说吧。”于是，殷天则就将此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老人。老人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姓龙的年轻人，你上武当，是想干嘛？莫不是和这两人一样，想拜我为师？”
　　龙天连连点头，只是满脸窘迫。“那你可以下去了。品德不高尚的人，我是绝对不收的。”老人闭上眼睛。“不，不！”龙天满脸惊恐，他还指望从老人这里学取东西，改变父母对自己的印象。“前辈，我之前确实错了！但如今，我已改过了！”
　　华月生也求情道：“前辈，龙天之前或许错了，但他确实改过了。昨天，他还帮我解决了一桩麻烦事呢。”老人睁开眼：“那么，就算我原谅你，哪又如何？我不会收徒的。”华月生却从兜里取出一封书信：“前辈，请过目。”
　　老人撕掉封印，细细读了一遍。“哦，是华老头啊。”他轻声道：“恩，我还欠这个老头一些情呢。如今正好还他。”他加大声音：“你可以作我的弟子。”但他又转过头，对其余三人说道：“但你们必须下去。”
　　殷天则生气了：“老……前辈。你不注重人，却注重关系！”老人却悠闲地摇了摇头：“不是我求你们，是你们在求我。”他语重心长的劝慰：“小子。江湖风波险恶，并非永远一帆风顺。你得学会隐忍……知道吗？隐忍。”
　　他又转过头，向龙天说道：“你也一样。但你的眼神……透着一种成熟——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但却又十分脆弱啊。你要学会坚强。”老人宣布：“你们，除了这个叫华月生的小子，通通下去！否则，就让你们尝尝太极拳的味道！”老人的声音无比震撼，让大殿掉下一层灰尘。
　　“走，走吧。”殷天则叹了口气，慢慢回想着老人的话，走出大殿。龙天有些伤心，却也跟着走出大殿。华月生也起身。“恩，你要去哪？”老人有些奇怪。“既然龙天都不能成为前辈你的徒弟，”华月生表情坚定，“我又有何德何能呢？”他转身快步走出大殿，健步如飞。
　　“不错……不错啊。这几个年轻人。虽有些缺陷，却可以细细雕琢。”老人欣慰的笑了。“等等，你怎么还在？”紫玉依然在大殿之中，只不过却是跪在地上。“前辈，求您收我为徒。”
　　“哈，我都说了，不收徒弟。”老人摇头。“不，前辈。”紫玉更加固执。“既然您说我天分不够，只是普通的农家女。但只要勤加努力，亦可成为百里奚那样的人物。”她磕了一个头：“求您收下我！”
　　老人默默注视着跪在地上的紫玉，仿佛看到了……一抹紫影，逐渐扩大，逐渐扩大，逐渐扩大……最后蔓延出武当，蔓延到九州，遮盖了整个世界。“成。行拜师礼吧。”老人嘴唇翕动。
　　扫兴而归的三人行在下山的路上。华月生与殷天则攀谈起来，他刚了解道殷天则的亲王之子身份。“殷天则啊，你说那老者真这么厉害吗？我是不是干了件很少的事？”殷天则正要回答，忽然想起老人的告诫，“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随便下定论的。对了，紫玉跟下来了吗？”
　　垂头丧气的龙天忽然也反应了过来：“对啊，紫玉呢？”华月生说道：“那位姑娘？她似乎留在了大殿。”殷天则忽然显得十分懊恼：“哎呦，我们真傻。老先生给我们讲了那么多东西，显然就是要收我们为徒啊！刚刚也许只是试一试我们的诚心而已。”
　　“那怎么办？”华月生问了一句。“不知道……唉，我有一计。”龙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