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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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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十点,静坐,冥思。
  十点十分,沐浴,更衣,找不到素衣,莫言韶就用白色的浴巾代替了。
  十点半,焚香。
  临近清明,传统产品商铺均有,莫言韶并没有走太远就买到了。
  十点四十,熄灯,静坐。
  莫言韶学着无数电视电影中的高人打坐的方式,盘腿而坐,双手放在膝盖上。
  窗外有淡淡的月光,半轮银月悬在苍穹,小区的路灯和远处高层的灯光,将这月光稀释,只能模糊看见疏落的星星。
  莫言韶看了眼窗外,渐渐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的声音,他如同一叶扁舟,闭上眼睛的刹那,就陷入了声音的海洋。当一切归于黑暗,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即使他的五感没有得到强化,处身黑暗里,听觉也会变强,别说此时他的五感已经异于往常。
  楼下醉鬼老爸的呼噜声,声声如雷;窗外的风声,飞掠过廊檐时发出尖细仿佛口哨的声音;夜晚那些爱飙车的富二代开的豪车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细微之处,甚至有香燃烧时几乎无法察觉的滋滋声,这些声音汇聚成声音的海洋,一个浪头将他淹没,又一个浪头,将他高高抛起。
  莫言韶感受到一种恐惧,一种失去自我的恐惧,像迷失在黑暗的世界里,可偏偏这个世界是如此热闹。
  三月天仍旧有些寒,静坐的他,额头却开始不断的渗出汗珠。
  他终于忍受不住,蓦然睁开双眼,床头桌子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仅仅过去二十分钟。
  莫言韶呆呆地看着桌子上剩下的那瓶酒,他隐约有些明白,为何需要静坐了。
  现在他的精神,承受不住伐毛洗髓带来的改变,他的精神适应不了这种突然的变化。
  或许,静坐是一种适应的过程。
  但是既然这种程度的改变,都已经难以忍受了,为何还要喝下剩下的酒呢?
  莫言韶虽有疑问,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什么具体有逻辑的想法。
  他伸出的手顿了顿,终于还是抓住了那瓶酒,曾经,他如此痛恨喝酒的人,没想到最后,他和酒还是有着不解之缘。
  他咬掉塞子,闭上眼睛,仰起脖子,几乎是一口气灌完剩下的酒。
  喝完那一瞬间,他愣住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无法形容的怪味,这剩下的酒,只是平淡,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无味。
  除了有些冰凉,基本上没有任何感觉,几乎不需要吞咽,进入口腔,顺着食道自然滑进胃里,简直有点违反进食规则。
  那些液体,仿佛蠕动的活物,瞬间融进了他的血管里。
  莫言韶睁开眼睛,将瓶子向下倒,眼睛凑向瓶口,没有一滴流出,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体里,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几分钟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两个极端的变化,头顶仿佛沉寂万年的火山爆发,无法形容的燥热爆发,窗外的朦胧光芒照射下,莫言韶的脸如同烙红的铁,汗液如雾蒸腾,蓬松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雾蒙蒙的水汽在头顶冒出,那股热流顺势而下,直冲胸口。
  脚底却如同雪山崩裂,寒意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汪洋恣肆的在下体蔓延,那种冰冷并不让他麻木,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感觉到冰冷的滋味,盘着的双腿里有两股寒流逆流而上。
  莫言韶的身体被这两种极端矛盾的感觉麻木,身体已经无法动弹,自己如同沉浮在痛苦的海洋之中,精神与躯体似乎渐渐分离开来。
  下一个瞬间,火焰与寒冰相撞,至阳与至阴交汇,针尖对麦芒,火星撞地球......
  小区内响起一阵惊天的嚎叫,顿时引起数个哈士奇,金毛的跟风,都跟着对月长嚎,这些傻狗平日里和莫言韶互动不少,熟悉他的声音。
  而物业保安,一听叫声来自莫言韶家,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家奇葩父子,可没少闹过狼来了的事。
  而莫言韶那醉鬼老爸,仍旧鼾声如雷,似乎天塌下来,他也不打算醒来。
  冰与火的冲撞,阴与阳交汇的瞬间,白衣之下,隐约透出亮度超过浴袍的白色,浓郁的黑色,被素衣包裹,像是一滩浓稠的液体,而莫言韶的身体,就像一个发光体,在浴巾包裹下只露出一个隐约大概。那是一种人类无法承受的力量,窗外的光芒似乎都被这力量渐渐吸收,这间小屋将陷入一种无法形容的黑暗里面。
  莫言韶发觉痛苦已经渺小了,像是在黑夜里走了好远好远的路,那个痛苦像是一个路灯,慢慢的变小,变的遥不可及。
  精神,或者意识,在黑夜里游荡,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忽然,这种混沌模糊被一种实质的力量阻挡,他停了下来,即使看不见,还是仔细去看。
  似乎是一扇巨大无比的门。
  一扇横亘天际的大门,他凭着感觉抚摸,无数沟壑,冰凉,滑腻,神秘,苍凉。
  巨门似乎在移动,渐渐离他远去。他的手摸索着,像是在洪水中寻找浮木,忽然,他抓住了什么东西,像两张纸片,薄薄的,非常坚韧。
  黑与白相持,胶着,不分上下,难分难解,忽然之间,不知从他身体的何处,冲出来一股纯净的金色,同样有着巨大蛮横的力量,两种力量的相持,顿时变成了三种力量的神奇平衡。
  黑暗之中,三个黑点从他的额头凸起,这三点黑芒有别与小屋内的黑暗,就如同鸟群中的苍鹰,与其他的黑暗区别如此明显,它神秘,苍凉,无法理解,仿佛某种高贵而至高无上的存在。
  三个黑点脱离了莫言韶的身体,扎入了他白色浴袍里,一粒扎进了他黑光里,一粒扎进了金光里,一粒扎进了白芒里。
  分离开来的精神与躯壳重新汇聚在一起,灵魂回到肉体,尘埃落地,三股力量归于平静。
  不寻常的黑暗散去,月光,灯光,重新照亮了这间小屋。
  莫言韶仍旧一动不动,坠入身体的精神仿佛伸懒腰的小猫,舒服的躺在那具异变后的躯壳里,而灵魂,也重新适应了这具不一样的身体。
  莫言韶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静坐如同禅师,如雕塑,如铜像。
  像极了一切富有美感的艺术作品。
  香已燃尽,他那身素衣,已经看不出一点白色,从他身体里涌出的黑色的东西,像是油腻浓密的黑色油漆,将那身白衣,浸透变了色,已经再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微风拂过窗台,吹断了燃香的香灰,拂过莫言韶汗透的长发,一阵无法形容的恶臭,弥漫开来。
  一个五彩斑斓的蝴蝶,随着风吹进屋子,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蝴蝶?可是莫言韶并没有睁眼,也看不见。
  那只蝴蝶停在莫言韶的额头上,好一会,飞走了,飞去了黑暗之中的某处,像从梦里来,又从梦里消失了。
  莫言韶的嘴角,不知何时,露出一丝迷之微笑。
  一阵风吹进窗户,窗帘轻轻浮动,红光喷薄,清晨的大都市开始苏醒。
  莫言韶被一阵阵的恶臭熏醒,他睁开眼睛,一阵反胃的恶臭几乎让他作呕。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浓郁的脏臭味道。
  接着,他发现自己仍旧盘坐在床上,整整一夜都没有动弹,双腿却没有一丝麻木的感觉。
  然后他发现了裹住身体的浴巾,那条黑乎乎,脏兮兮,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浴巾,完完整整严严实实地裹在他苍白瘦弱的身体上。
  “我靠,怎么变成这个颜色了!”
  “我他妈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莫言韶一声惨嚎,打坐模式下砰的一声,从床上蹦起,平常的弹跳起床,这时却突然直冲房顶,脑袋又砰的一声撞到了天花板。
  掉下来那一刹那,动作在他的眼睛里再次变慢,莫言韶调整姿势,膝盖弯曲,稳稳地落在地板上。
  轻盈如一片羽毛。
  莫言韶伸手一甩,将黑乎乎的浴巾扔了出去。
  露出他黑色浴袍下的身材,匀称,显瘦,皮肤毫无瑕疵,光洁的让女生嫉妒。
  他摸摸头,看看白皙修长的手指,接着打量着只穿着四角裤衩的自己。
  这样的天气仍旧有些冷,然而现在他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他抬抬手,伸伸脚,轻松自在,他再次试着跳起,仿佛脱离了地心引力,比平时至少多跳五公分。而小时候手臂上,膝盖上,小腿上留下的那些伤痕,现在竟然都消失不见了。
  莫言韶流露出一丝猥琐的表情,贪婪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大腿,他既陌生又激动,由惊讶变成嘚瑟,由嘚瑟转为狂喜,“我真的不一样了!我真的不一样了!进化了进化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一阵大笑穿透力极强,又引来了一阵二哈的模仿,纷纷嚎叫了起来。
  嘚瑟玩之后,他又被这屋子里的脏臭熏得直恶心,这对于五感敏锐非常的他来说,并不能闻久就能习惯,他赶紧把所有的窗子全都打开,迅速套上毛衣校服。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捻起浴袍,飞快跑下楼,扔到洗衣机里,后来他想想实在太臭,干脆用一个袋子包着扔到垃圾桶里。
  大厅里他那醉鬼老爸已经醒了,睡意朦胧,摇摇晃晃,闻到这一阵臭味,他眯着眼睛,扯着嗓子问:“你瞎...瞎搞什么呢?这么臭?”
  “没什么,哟,老头子,今天起的够早啊。”莫言韶拍拍双手,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的钟表,刚刚七点,他有一点惊讶,“今儿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吧?”
  啪的一声,醉鬼老爸点着火机,点上一根烟,一阵吞云吐雾,“今儿,去谈一个工作。”
  “切,我信了你的邪?你什么时候有工作了。”莫言韶挥挥手,“我去洗个澡。”
  “早饭做好了,赶紧洗,洗完去上学,天天像个娘们,早上还洗澡。”醉鬼老爸叼着烟,从油腻的烤箱里拿出一盘黑乎乎的面包。
  “用不着你管,我可不像你,一个月都不洗澡,你到哪哪里臭熏熏的,简直就是个移动厕所。”浴室传来莫言韶的嘲讽。
  “一边去,晚上回来给我买瓶二锅头。”醉鬼老爸斜靠着门,嚼着干巴巴的面包,喝了一口白水。
  “怎么改走平民路线了,十几块的白酒也能入你的法眼呐?”
  “穷了,要不是给你这个宝贝儿子存钱上大学,我酒仙何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醉鬼老爸一脸认真,有点被自己伟大到了。
  莫言韶胡乱的冲了几下,走出浴室,擦着头,毫不留情地反击,“还酒仙,我看就是酒鬼吧?”
  他那醉鬼老爸提拉着一双变形的破拖鞋,走到莫言韶身旁,狠狠拍了他的头,“你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喂,疼啊!”莫言韶龇牙咧嘴,“我这样还不都是你教得好。”
  “上你的学去。”
  “你什么时候给我换个摩托骑骑啊,天天这样骑车上学很累的。”莫言韶看着醉鬼老爸臃肿的背影,趁他清醒,赶紧追问。
  “到十八岁了吗?能上牌照吗?你以为你是那些富二代?我天天供你上学容易吗我?还骑摩托?没钱!”
  醉鬼老爸的背景此刻看来不仅臃肿,还寒碜,莫言韶想。
  喝完过期牛奶,吃完毫无滋味的干面包,背上书包,莫言韶骑上他的自行车出了门,此时已经七点半了。
  相对以往,他已经晚了半小时,但是他丝毫没有迟到的紧张,作为名爵高中迟到的常客,他简直已经是门卫大叔的聊天好友了,每天要是早去了那大叔都不适应,晚十分钟,晚半小时,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阳光晴好,为这冷峭的早晨添上了一点温暖,但是莫言韶丝毫不觉得寒冷,甚至有一点热。身体变化了之后,他对周围环境的变化感觉更为敏锐,但同时也适应性也更强了。
  毕竟,他终于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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