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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潇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残忍了。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有预感，再不离开，自己就无法离开了。
他的心，会乱的。
*
来到飞云河岸边的时候。
华旭已经在那里了。
华旭的船上没有照明设施。照他的话说，夜里他撑船时不需要明灯来探路，他有漫天繁星和一颗清明的心。
路灯照着华旭的那艘小破木船。
“找你的小情人去了吧。”华旭微笑着说道。
王潇不急着否认，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否认。他自己也不知道蔡小窈在他的心目中，到底处于什么位置。
王潇一脚踏上了那艘小船。小船剧烈地震动着。
水波荡漾。
“喂，你小子轻一点！”华旭喝道。
但王潇似乎是没有听见，猛的坐在甲板上，小船再一次摇晃了一下。
“开你的船。”王潇笑着说道。
华旭无奈地摇摇头，“真不知道之前她跟你说了什么，瞧把你美的。”
“羡煞我老头啊。”华旭说完，便摇起了木桨。
王潇还保持着微笑。
他的脑袋中，还在回忆那个少女小脑袋的触感，和她秀发上的清香。
*
对了，她最后好像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王潇望着漫天繁星。静静地想到。
这样的星空，在城市，实在是少见啊。
没关系，反正我是赚到了。
王潇又在用他那几乎为零的男女情感情商在思考问题了。
王潇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那上面似乎还是可以闻到少女的发香的。
王潇傻傻地笑了。
*
“快到了，坐稳。”华旭突然说道，打断了王潇的思绪。
“哦。”王潇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华旭，“你为什么一脸紧张啊。”
是的，华旭却是很紧张。
因为这个地方，他也很久没有来了。
每次来，都会有巨大的损失。
*
一艘小船，在静寂的夜色中慢慢地前行着。
突然，这艘小船，不见了。
这看起来很诡异，实则不然。
因为……
这儿他妈有个瀑布。
然后是一声巨大的落水声。
一个老者拉这一个近乎昏迷的少年爬上了岸。
“果然，我就知道会有巨大的损失，又没了一艘小船。”老者说道。
他拉着的那个年轻人淡淡地说道，“华旭老头，你这个混蛋。”
“我不是叫你坐稳了吗？”老者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少年嘴角一抽，腹诽道，坐稳有用吗？船都没有了。
*
“就是这里了。”老者说道。
在王潇眼前的，是一个看起来年久失修的破烂房子。
“此后，你会在这篇森林里进行长达一年的训练。”华旭对王潇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
“这就是你许诺给我的力量，是吗。”王潇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一切了吧。”
“臣，知无不言。”老者突然单膝下跪，拱手说道。
“什么。”王潇一惊。
*
“好，现在你想要知道的一切，我将都告诉你。”华旭端坐在一把木椅上，手里捧着一盏陶瓷玉杯，说道。
玉杯里的茶水冒着氤氲的水汽。
王潇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严肃。
“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华旭说道，他的语调很沉重。
“你为什么要保护我。”王潇问道。
“你是龙血者，而我是引龙人，在你还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我有义务保护你。”华旭说道。
王潇笑了笑，“龙血者的定义是什么。”
“拥有上古龙族血脉的人。”华旭说。
“所以说，我现在的这具身体，其实并不是我的。”王潇目光投向了华旭。
*
星空之下，一棵百年古树上，一个少年拍去了衣服上的尘土和木屑。
他刚刚花了整整一个半钟头的时间，来到这棵大树的树顶。
当然，我要说明的不是这棵树很高，而是王潇的爬树技巧实在很差。
这是王潇生平第一次爬上一棵七八层楼高的树。
王潇来到这棵树的树顶，不是为了赏月，也不是为了喝西北风。
他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思考一下自己的人生。
这里是原始森林，一片罕见的，还未被开发的森林。
除了高处，王潇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避免令人烦乱的蚊虫和鸟兽。
王潇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静静地看着月圆。
华旭跟他说了，整个华夏，每一百年，都会诞生两名龙血者，和若干名龙骨者。
前者是拥有真龙之血的天之骄子。
后者是拥有亚龙之躯的真正鬼才。
论天赋，后者不如前者，但论死亡的风险，前者远大于后者。
而龙血者死亡的原因，多是因为仇敌和西方人的追杀。
一个龙血者的成长，能带动整个华夏的气运。
因为华夏，自古就是盘绕在东方的一条龙。
但王潇很特殊。
他是龙血者中非常罕见的龙魂者。
这种人降世的同时，带来的不仅仅是真龙之血，还有真龙之魂。
也就是说，王潇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
华旭说了，王潇的母亲之所以会快速老去，是因为诞生一个双魂之躯消耗的生命机能太多了。更何况，小王潇的身体素质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说，我精神分裂，是吗。”王潇看着皓月，叹了口气。
又有什么东西爆掉了。似乎是一只松果。
而且，非常不巧，王潇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是上古时期，黑暗一方的王者，血渊魔龙。一个嗜杀的家伙。
所以，华旭找到了王潇。
至于为什么王潇成年那天，那个血渊魔龙会出来，估计是因为十八岁是身心都成熟的年龄。所以，那个灵魂成熟了，自然就会出来了。
每一代诞生的两位龙血者，都各自象征着黑暗与光明。
而每一个龙血者，都有自己的追随者。这些追随者，不过是遵照着世代流传的使命守护着龙血者的。当然，也有追随者背叛的事情发生。
还记得那是十九世纪初期，一名伟大的龙血者，在打倒了对立面的龙血者的时候，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己的追随者却突然把尖刀捅进了他的脊梁。
据说是有西方的传教士蛊惑了那个追随者。
这都无所谓啦。
时代的久远，让事件的具体原因已不可考。
后来，那一代的龙血者死光了。华夏的气运也就没落了，也就自然而然地受到了西方列强的不断进攻。
废话少说，反正这些追随者分为两类，一类是神龙一方的龙卫，另一类则是魔龙一方的影士。
而华旭，就是影士之一。
他在隐士中的名字，或者说头衔，叫做虚风。
*
“一下子记这么多东西，搞得我头大啊。”王潇揉揉好似发胀的脑袋，自言自语道。
话说回来，其实这坏记性，也是那真龙遗传给他的。
但就是这个坏记性，让王潇忘了那个蔡小窈的弟弟。
一个同样健忘的十三岁小孩。
*
“王潇。”一个身影飞上了树梢，他在十几秒的时间里，做到了王潇在一个小时里都未必能做到的事。
这个身影，是个老头，而他的周身，有淡淡的黑风环绕。
“如果你不下来的话，就尽管在树上睡好了。”华旭说道。
王潇不以为然，他认为，在树上睡，都比在那个潮湿的，肮脏的，泥泞的，不堪的，年久失修的小破屋里睡要好。
更别说那里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
虽然它们都不能把王潇怎么样。
但王潇还是不愿意住在那个破房子里。
这是每一个住过豪华别墅的人的通病。
*
后半夜。
一个长发及腰的身影从七八层高的树上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