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要债

　　第二天早晨，一大早叶泊就匆匆忙忙的退院，留下还不醒人事的柳雪，狂奔回家。
　　“天啊，昨天夜不归宿，今天我老妈必整死我不可！！！”
　　一大早阳光明媚，在公园段炼身体的老人数不胜数，上班族来去匆匆，只不过时间还太早，学生党还在睡觉。
　　不过也有早起的，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穿着沾满泥土的校服在大马路上狂奔。
　　没错，这孩子就是叶泊。
　　叶泊狂奔到小区，满怀忐忑的心情登上16栋楼第11层，打开自家房门，然后他呆住了。
　　房间里空无一物，只剩下些杂纸，墙面上还有血红色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八个大字。
　　“这是什么情况，我妈，我爸呢？”叶泊靠着墙失神地说。
　　这时，隔壁的大妈走到叶泊身边小声说道，“孩子，你爸你妈在医院呢？快去吧。”
　　叶泊忽然跑向楼梯，连电梯都没坐，直接从11楼跑向1层，连大妈最后朝他喊了什么他也没听清楚。
　　跑到马路上时，叶泊已经气喘嘘嘘。
　　然后，叶泊咬咬牙，又朝医院跑去，他父母住的医院就是叶泊跑出来的那个医院。
　　你问叶泊为什么不打车？因为他没有钱，昨天仅剩的30元还给了王强了。
　　到了医院，就在医院门口，由于叶泊非常着急没有注意前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叶泊没有在意，突然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叶泊后背的衣服。
　　“给我放手。”叶泊现在的心情特别急，急去看父母有没有事，急去问父母到底发生什么了，没想到突然有人阻拦他。
　　“小子，撞完人还想跑？”叶泊听这个人的声音有点熟悉，转过头来看，愣了一挥，然后他立马抡起拳头朝身后那人脸上一呼。
　　没错，那个人就是李凌。
　　“叶泊，原来是你小子。”李凌被叶泊这一拳打的倒退几步，捂着鼻子，瞪着叶泊说，“你完了，叶鸣的父母都来了，他们叫嚣要好教训一下，你这个傻小子。”
　　叶鸣的父亲与叶泊的母亲是兄妹的关系，所以叶泊管他叫舅，而这个所谓的舅当年没少坑叶泊的父母，还没叶鸣时，这个所谓的舅舅，从农村跑到城里，已经认识父亲的母亲，就帮助他找工作，从打工到服务员。那时，叶泊的父亲是一个公司的老总，看舅舅挺有办事能力，就帮助他创业，创业倒成功了，结果到叶泊的父亲的公司破产的时候，那个所谓的舅舅却不闻不问，甚至还为此事消失一段时间，就是怕叶泊的父母朝他要钱，他也不想想没他妹夫，他能有今天？
　　现在叶鸣的父亲是一个饮料公司的股东，平常穿得都是名牌，车不比宝马贵都不坐，这种人有点钱就不知谁是谁了。
　　“那老子先教训教训你。”叶泊特别生气，上前一拳就打在李凌的小腹上。
　　李凌捂着肚子，疼得泪流满脸，“你小子出息了，敢还手了？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惹怒我的代价。”
　　曾经都是李凌欺负叶泊，没想到今天李凌却被叶泊打二拳，这气李凌当然不服了。、
　　李凌身大手长的，伸出拳头就轻松给了叶泊一拳，叶泊身板还是太弱，就一拳叶泊就有点站不住脚了。
　　叶泊缓了缓，看着李凌嘲笑的样子，然后转头就跑。
　　“打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叶泊最后的声音气得李凌鼻子都歪了。
　　“你给我等着，叶泊。”
　　其实叶泊早已知道，他母亲住在哪个病房，这是小区门卫告诉他的。
　　走进母亲所住的病房，病房内的病人数不胜数，刺鼻的药味填满整个病房，而叶泊的母亲正被一群要债的围着。
　　而叶泊母亲已经昏迷，在床上一动不动。
　　叶泊闯进这群人的包围圈，推开所有挡道的人，大声叫着，“都给我让开！”
　　那群要债的，带着不爽悻悻让开点空间，叶泊闯到母亲旁边。
　　叶泊的母亲消瘦的身体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仔细闻还有股恶臭味。
　　叶泊看着昨天早晨还面色红光，今天却满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他流下泪来。
　　叶泊伸出颤抖不止的手，放在母亲的鼻尖，没有呼息。
　　此时，叶泊真想大哭，还有遣责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人都已经死了，你们就在旁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对，有动静，有的只有要钱的刺耳骂声。
　　叶泊可以想到，他母亲在将要死亡的那种痛苦，那种钻心的痛正在折磨着她，她那痛苦的面部表情是人都能看到，却没有人去叫护士，只在一旁催债，真是要钱不要命，这是医院，你们围在心脏病人的床，围的连护士都进不来，流动的空气都被他们挡在外面，空气不流通，你们知不知到这是对心脏病人的至命一剑。好啊，现在人死了，看你们还怎么办。
　　叶泊趴在他母亲的尸体旁痛哭，他现在多想让母亲起来骂他一顿，曾经不厌其烦的唠叨，现在若能听到，那就是天籁之音。
　　人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你是叶娅的儿子吧？”一个水桶腰的老女人用刻薄的声音说着，“你的那个妈，怕我们催债，自己装晕，正好你来了，快还钱。”
　　“我妈没装晕，她死了。”叶泊垂着头，落了泪。
　　“老母唱歌，儿子伴奏啊，别演了，刚刚还好好的呢！！”那个胖女人，一脸的不耐烦。
　　“哈哈，我妈是被你们给气死的！！！”叶泊像是疯了一样大声叫着，“你们曾经也是我父母的朋友，亲戚，在我父亲没破产的时候，你们一个个屁颠颠的往前凑，生怕我爸不认识你，现在我爸破产了，你们一个个的就像亡恩负义的白眼狼，拼命地在即将要死的大象上，撕扯下一块肉。”
　　“你们自问？我的父亲在破产之前是不是帮助过你们，有的是小忙，有的是大忙，有的甚至没有我爸，就没有今天的你！！！”
　　“一一个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你们问问良心。陈叔你的公司缺投资的时候，是谁帮你的？”
　　被叶泊指的那个老男人，低着头，没有出声。
　　“张婶，你的老公进监狱了，是不是我爸托的关系，给整出来的？”
　　凡是被叶泊指到的人，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那个人是我爸！！！是我爸帮的你们，到我爸困难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去哪了？”
　　“可我们借你爸钱了！！”一个人说话，一堆人起哄。
　　“是吗？这些钱都是我爸公司倒闭时，欠下来的，上次，我妈突犯心脏病，我爸朝你们借钱，你们谁借了？说，你们谁借了？”
　　“都没有，你们这些亡恩负义的白眼狼，说借我爸钱了，在我父母受到生命危胁时，真正需要钱时，你们借了吗？”
　　“唯一这样做的人，万叔，他却没来催债，你们好意思吗？我们欠了万叔，五十万，而你们只是几万，几千，甚至还有几百，最大的债主都没来要钱，你们却如蜜蜂般闻蜜而至，你们好意思吗？”
　　这一番大道理，说的那些人，有些羞愧的低着头。
　　“现在你们给走，钱我会还的！！！”随人叶泊的大喊，那些人也随之而散。
　　叶泊趴在她母亲的床边，大哭起来。
　　而他没发现，在另一个门口，柳雪自他进门来就在那里，一直看着他，可怜的眼泪还挂在眼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