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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1997年9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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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起,已经是生物钟了。五点半准时到操场,和学姐见了面。一起跑圈,一起去亭子上,一起做令人放松、愉悦的事情。
  “今天我要去自习,你陪我吗?”学姐问。
  “好啊!”骏哥求之不得。
  “那你吃完饭,就去物理系3103。”学姐怕他忘了地方。
  “好。”
  “回吧。”
  “不,再抱会。”
  学姐揪了下他的鼻子。现在的他们一刻都不会想分开。
  吃完饭,骏哥拿了书包,往物理系教学楼也就是三号楼这里赴约。路过3101看到一个女生哭得很伤心,好熟悉,一下卡住了想不起来。走到前门回头瞟了一眼,哦,辅导员。到了3103跟学姐说自己新辅导员在3101哭。学姐没说什么,仍在背单词。骏哥拿出昨天学姐送她的书开始看,唉,真枯燥,该带天涯明月刀来的,圆月弯刀看完了,换了这本也快看完了。学姐这本书里一个人自己做了个木房子,然后说没必要买房子、租房子什么的。看着想睡觉。学姐倒是没受他影响,开始刷题了。一套题刷的差不多了,骏哥也慢慢看进去了,更是不想打扰学姐学习。
  学姐刚刷完题,伸了个懒腰。外面嚷起来了。
  “你女儿昨天晚上干的好事。”一个男人在咆哮。
  “那我总不能跟他走吧。”一个女生委屈的哭腔。
  “你们别在这里吵,我学生还在做实验。”一位老者央求道。
  “她害老子丢了那么大的项目。”用脚踢翻花盆的声音。“老子跟你拜拜。”又是一个花盆。看来这花盆得罪他了。
  学姐和骏哥对望着,听着。听见一个很响的耳光,一声女生的惨叫,一阵往外走的急促的脚步声,汽车发着驶离的声音。然后,就是纯粹的哭泣声。骏哥想起身出去看,学姐拉住了他,“别人脸上挂不住。”“哦。”然后听见老人询问,“你们昨天怎么了?”女生委屈地抱着他爸爸哭了,哭了十来分钟。“他要我陪那个什么局长。”还在抽泣。“这个畜牲。”老人在跺脚。“算了,跟我回家吧,我跟他爸爸打电话就说这门亲算了,把钱退给他家。”“嗯。”抽泣声没停。
  辅导员的爸爸和她男朋友的爸爸是世交,从爷爷辈两家就来往。他们也叫青梅竹马。男朋友的爸爸后来从政当了下面县级市的书记,男朋友经了商。去年男朋友的爸爸因为经济问题和作风问题被双规了,她男朋友花了大价钱才弄成只用降职,到更偏的县级市当副职。她男朋友生意自然受影响,这不,以前轻飘飘就能拿的地,现在卡住了,发改委的一个主任不是她说的什么局长,看上了辅导员,男朋友为了几千万的项目就准备忍痛割爱。昨天都以为把她灌醉了,一群主任啊、局长啊唱卡啦OK的时候把她抱着一顿乱摸。男朋友去隔壁酒店为那关键的主任都开了房,哪知道她还有意识,趁上洗手间跑了,把那主任一个人晾在酒店里。后来男朋友虽然给他找了小姐泄了火,但自然这个项目肯定没份了,给了个四十几万的基建算他找小姐的补偿。今天一大早辅导员就来找她爸,想要和他男朋友分手,她爸是物理系资深教授,真正做学问的人,这些事以前真的闻所未闻。他们的爷爷辈都是真正的学者,他男朋友的爸爸做了系主任有了副厅级这个级别以后开始从政,慢慢发生了变化,他自己当官没时间管儿子,儿子到初中后就真正由品学兼优的三好生堕落为纯粹的纨绔子弟。后来混社会,然后靠着父辈的关系直接经商。当然,直到他爸出问题前一直都做的风生水起,就这两年困顿了。
  学姐讲了一个生动的、耐人寻味的故事,骏哥听入迷了。
  “学姐,你是江湖百晓生吗?”骏哥开玩笑道。
  “那老爷子是我老师,你说呢?”学姐反问回来。
  “你老师是我老师的爸爸。不能叫姐了!妈!”骏哥调皮起来。“既然知道是你老师,刚才怎么不出去劝下?”
  “右边整条都是实验室,我学弟学妹都在里面,难道他们没听到?他们出来了吗?我老师人虽然迂腐,但像所有知识分子一样好面子,我们出去不羞死他了!这是他家事,我们去掺合干什么!他的学生都知道他的性格。”学姐振振有词,句句在理。
  论谈吐表达,骏哥这辈子估计都赶不上学姐了,她知识渊博,思路严谨,涉猎广泛,罗辑思维极强,特别是心思细腻,看人极准。
  骏哥用崇拜的眼神凝视着学姐。学姐转头看了他一眼,“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单纯崇拜。”
  “讨厌。”拧了一下他耳朵。“看书。”
  骏哥本来想趁势亲热,看学姐又开始刷题,不忍打扰,应该说不敢打扰。一边看书一边偷瞟学姐,这刷题速度不是盖的。以前自己上高中一个上午两张卷子算是不得了了,学姐到中午加上之前的一套题总共四套,真乃神人也!
  “等下去南门外大排档吃饭吧?”学姐问道。
  “好贵啊!上次姚化雨请我和王辉在那里吃过。”
  “大男人这么小家子气,我们可是有十四万。”说后面一句的时候凑到骏哥耳边小声说的,热风吹得骏哥好痒。
  “你不是说那是纸钱吗?”骏哥也坏笑着凑到学姐耳边,顺势搂住学姐的腰。
  “别坏,我老师外出讲学回来了,这栋楼不会断人了。”学姐扭了下腰。
  骏哥老实地松开手,学姐说的话他是不会忤逆的。
  俩人快步走到南门外,吃了饭,学姐又要了两瓶汽水。本以为要学姐会回去继续刷题,结果,学姐提议出去逛逛。
  “带你去我们班以前去烧烤的地方。”
  “好啊!”
  “看我带了什么?”学姐打开书包。骏哥看到一堆书旁边有个透明塑料袋装着昨天的床单。学姐早有预谋啊!骏哥已经等不及了!
  “要坐麻木。”学姐说的麻木就是一种后面带棚子的残疾人电动三轮车,被正常人用来拉客搞短途运输。他们上了麻木,学姐说了目的地,“到落霞山。”
  “这么远,收你五块算便宜的了。”
  “行,走吧。”学姐真大气,这么贵也不砍价,在学校早餐加中餐两顿饭钱。
  麻木走了一刻钟左右,从大路拐进土路走了应该有二十多分钟。到一座山的山脚下停下了!学姐给了钱和骏哥前后脚下车。沿着山脚下有条路,路尽头有个牌坊,牌坊后就是上山的台阶。两人走到牌坊下,看了看,牌坊上有字。
  “认识上面的四个字吗?”
  “是篆书吧?一个都不认识。不过,哪有用篆书写牌坊的?牌坊不是表功绩吗?让越多人认识越好吗?”
  “你懂的还挺多。上面的字是烟雨平生。”
  “武侠小说里这东西多。苏轼的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吧?”
  “像文科秀才啊!”
  一边说着话,一边拾级而上。这山里要凉爽好多,时不时还有点点山风吹过。上了几级台阶后两人自然地牵了手。又上了些台阶,骏哥感觉学姐的手凉了好多。不至于啊!虽然这里是跟凉快,但我们也在爬台阶啊!而且自己身上感觉都出了点汗。
  “姐,怎么了?”骏哥疑惑、关心地问。
  “看到上面半山腰的石碑了吗?我就是在那里看到他们俩接吻的,当时就想一头碰死在石碑上。”原来学姐是要带他来看她曾经伤过心的地方。到了石碑旁边学姐指着斜上方几十米远的地方有块空地。“他们当时就在那里。”
  “要过去可是得费点功夫。上面好像沒路到那里。”
  “他们披荆斩棘呗。”学姐自己说的自己都笑了。
  骏哥搂住学姐的肩膀,然后把学姐紧紧抱住,学姐也把他抱紧。骏哥面对石碑,学姐背对石碑。
  “姐,石碑上是什么字啊?有两个字一样的。”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学姐背对着背出来的。
  “魂字一样,李白的长相思吧?”
  “嗯,亲我,可以吗?”看得出学姐是有心结的。
  骏哥照做了。
  “谢谢你。”
  “嗯?”
  “上吧,我没事了。”看得出学姐轻松了好多,学姐两只手都牵着骏哥的右手。
  “姐,我说了你别怕啊!”
  “怎么?”
  “那石碑你看像不像墓碑。它后面空地最高周围逐渐变低,像不像一座坟丘。”
  他俩停下来,回头又看了看,还真像。
  “那他俩就是在坟顶亲嘴。”
  “我们俩在坟边。”年轻人毫无忌讳。
  “比他们好。”学姐横了骏哥一眼,跟着又亲了骏哥嘴一下。
  终于上到了顶,山顶上有很多灌木和乔木,还有一只石龟驮着一只三四米高的石碑。
  “认识,认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学姐刚要开口问,骏哥猜到了。上麻木的时候骏哥听学姐说到落霞山,落霞开头最容易想到的诗就是这句。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
  风景这里很美,但想亲热这里肯定不行,刚才到半山腰就看到下面有两波人在上山,这里是个不出名的景点,虽然人少,但总归还是有零星的人来。看来床单是很难用上了,骏哥一直惦记着床单在。刚才看到学姐回忆起往事,情绪不好,所以不好发作。现在看学姐心情平复了,而且小鸟依人样的牵着自己,想法就有了。
  “姐,床,床单。”骏哥提醒学姐。
  “哦,我昨天忘了拿出来洗。”学姐忍着笑意。
  “啊?”骏哥傻看着学姐。
  学姐其实明白骏哥的意思,用小拳头锤了一下骏哥的肩膀,看了看周围,“那边好像有条路。”俩人往石碑后面走,其实沒路只不过荆棘少些,继续往下走灌木开始密起来,可是这里也不行,上面是看得到这里的。
  “姐,那有个突出大石头,石头后面应该可以。”
  学姐揪了一下他手臂,又亲了一下他手臂。“怎么过去?”学姐问道。
  “绕一下,先从这上去,那边只是草深点,没灌木丛,我背你过去。”
  “嗯。”
  他们先往斜上方走了一下,然后骏哥背着学姐过了草丛,终于到大青石头背后。这里绝对是个好去处,只是很难有人会有心来,一般情侣也决计不会找这里办事。上面绝对看不到这里,大青石突出来的地方像雨凉棚。学姐在草地上铺好床单,“这位大哥,你要的床单铺好了,您就寝吧。”学姐不忘调戏一下骏哥。
  骏哥真个躺下了,用手扯了一下学姐,把她扯到自己身上。搂着亲了一会,骏哥就要腾身而上。他先把自己拔了干净,又去帮学姐的忙。在学姐的关心、支持和大力配合下,骏哥如愿以偿了。他躺着把学姐抱在身上,让学姐压着自己,用装了五百人民币的外套盖着学姐的背,用自己的手盖住了她丰腴的双臀。有点累,骏哥用迷茫的双眼看着大青石。
  突然一怔,“姐,石头缝里好像有东西。”
  “嗯?什么?”
  “你看下。”
  “哦。”学姐双手撑起来,扭头看了看大青石。也是一怔。“好像是个匣子。不是蛇就不要紧。”
  两人穿好衣服后站起来往里看,大青石突出来的部分有个裂缝,缝隙里刚才看到有东西,因为角度不同,现在看不到。骏哥踮着脚还差一点,附近又找不到别的东西垫一下脚。
  “姐,你坐到我肩膀上,我送你上去看看。”
  “会不会有蛇?”
  “先离远点看下。”
  “好吧。”
  骏哥扛起学姐又太高了,只能半蹲马步。
  “看到了吗?”
  “靠近点。”
  骏哥慢慢往前挪了点。
  “好多东西啊!有两个扁平的方盒子,旁边有个小香炉,有杯子、碗,啊!里面还有把剑。最里面有一堆好像烂了的书。”
  “有蛇吗?”
  “没有啊!”
  “姐,拿出来看看吧。”
  “你再靠近点。”
  骏哥又往前挪了挪。学姐又往前欠了身子,一手扶着裂缝边缘,一手拿炉子,递给骏哥,骏哥轻轻放在地上。就这样花了刻把钟把缝隙里的东西清空了,又仔细确认了一下,才从骏哥肩膀上下来。
  两个扁平的盒子是铜匣子,古色古香,上面描龙画凤,周围一圈图案不知道是云还是海。没上锁,打开一看,惊呆了。一盒全是钱,不是现在的钱,是现大洋,就是袁大头那种民国时候的钱。另一盒全是纸,发黄的纸,上面有字,有印章。上面五张是没有装裱的字,最下面两张上字很多,繁体小楷,是地契、房契,这些物品所有人的名字叫李德贤,契约上虽然是繁体,但绝对好认。两个瓷杯、五个瓷碗,反正图案挺好看。剑从剑鞘拔出来还透着寒光。书很旧了,奇怪的是没个东西包着,这山里湿气很重竟然没烂透,书皮上的字都认识。好怪的书,五禽戏、洛河书、推背图、易书、伏羲八卦、一本书皮上没有字的书,最上面一本皮烂了点字有点模糊但可以辨认,应该是皇帝内经。这些书里面还真不是纸张和书皮一样都像是一种皮子,字不是骏哥看到旁边还有个学姐扔下来的石头,学姐拿的时候也没注意,以为就是放书的人为了压住书放的一块石头,但现在骏哥看到石头上有块角是金属的,石头旁边一圈刻着双龙戏珠图案、最下面有三道尖波浪线,一面有字骏哥又不认识只知道是篆书。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学姐念着上面的字,“是个玉玺。”
  “皇帝盖的章子啊?”骏哥傻了吧唧地问。
  “嗯,这些东西都像是古董,估计是破四旧的时候李德贤家里藏到这里的,只是不知道这个李德贤是谁?”学姐推测的基本正确。
  只是他们不知道能有这些东西的家庭非富即贵,那个年月能落一点好吗?全家早挂了干净了。他们俩严重低估了这些东西的价值,因为这些东西根本无法用财富来衡量,一个民族的根几乎都在他们手上,他们只下意识认为这些东西应该很值钱。但毕竟是两个学生,再有文化再有见识也是有局限性的,而且以他们现在的胆气和阅历还不会去想着处理这些东西。称这些物品为“东西”实在是大不敬了。
  他俩用床单包了匣子和炉子放学姐书包里,用装了五百人民币的外套包了瓷杯瓷碗和书、石头一起放骏哥书包里。书可以拿手上,这剑书包可放不下,拿手上又太显眼。学姐用几张做过政治、英语试卷包裹严实用藤子系紧。
  原路返回,下山找了麻木,回到南门已经快天黑了,在来时的大排档吃了晚饭,把学姐送到寝室门口,说是送,其实是远远的一前一后。到学姐寝室门口把自己书包递给她,学姐上楼后看寝室没人就把东西清出来放床下,又下楼把书包还给骏哥。骏哥这才回寝室。学姐回到寝室后,从床下拖出箱子,把自己衣服拿出来使劲塞到另一个箱子里。把今天的东西和上次的人民币都放一个箱子,用床单盖好,看着这些东西笑了笑,箱子还没装满还可以装,自从遇到骏哥就成了收破烂的,这些都是些只能看不能用的东西,等她考完研和骏哥慢慢看了这些书就知道这些不是破烂了。想到骏哥心里又是暖暖的,短暂的分离都是思念。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了。
  骏哥回寝室,也是洗了睡了,一宿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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