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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归来不复人,妖名起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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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世地仙界,西牛贺洲流沙河流域,历经众大能斗法,地势演化,如今形成了新的面貌。单说这流沙河——
  东连沙碛,西抵诸番,南达乌戈,北通妖林。径过有八百里遥,上下有千万里远。水流常似地翻身,浪滚却如山耸背。洋洋浩浩,漠漠茫茫,十里遥闻万丈洪。仙槎难到此,莲叶莫能浮。衰草斜阳流曲浦,黄云影日暗长堤。那里得客商来往?何曾有渔叟依栖?平沙无雁落,远岸有猿啼。黄芦叶乱衬景色,秋风凌乱带肃杀。
  只因弱水消融万物,河中早无半个生灵。这日突然其上空风云变幻,电闪雷鸣,接着一个黄黑二色交织的法铃破空而来投入河中。
  “轰!”数日后向来平静的流沙卷起滔天巨浪,有个高大石像从河底现身走上岸来。
  天地自然变化且不提,单独他那躯体在法力消失后,脚底摹刻的逐日巫族咒文自行运转,在对抗弱水侵袭中不断汲取地煞之气,如今已是形成巫族法体。
  按照修为层次来分,巫族可分为巫人、巫师、大巫、祖巫四个层次,巫师介于地仙和天仙之间,大巫则是高于天仙低于太乙金仙,祖巫则可同大罗金仙相媲美。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巫族只修神通,不修元神、不晓天机,容易为他人所算,上古洪荒大巫夸父和后羿之死都是落入了他人算计之中。
  沙亮沿着流沙河畔行走,土黄色甲胄隆隆作响,唯独眉心处有个黑色印记隐现,显出三分不协调。
  活动着有几分生疏的身躯,行变方圆千里,俱是一片荒芜,最后落脚在流沙河石碑所在之地,寻思道:也罢,即便成了巫族有如何?当先还是修为要紧。
  当下施展神通,于数百里外妖林处摄来只斑斓大丑,扒皮去脏,烤熟后大快朵颐,满足后才返回流沙河开始修行功课。
  往日河伯府邸中,因构造特殊尚且遗存着,沙亮寻到后就毫不客气的入住其中。
  洞府之中的一座乌青石台之上,有方圆三十丈大小,周围插着降妖宝杖布下护阵法,沙亮盘膝而座,面前浮现九寸异铁铸就的法铃,铃音呜呜有着摄人心神震碎灵魂的气息,另外散发着黑光向沙亮的天灵照去。
  那法铃上各自显现出了十八重地狱的景象,每一个绽放黑光,喷出道道漆黑的火焰,把沙亮的身躯包裹其中,魔火熊熊,幽暗晦涩中竟是要反控主人。
  沙亮竭力稳定心神镇压法宝反噬,但是身体却微微的抽动,显然是十分的痛苦,幸得新修成的巫族法体乃是厚土属性,神通自生,无尽的大地厚重镇压意境反馈元神中,使得他能承受更大痛苦,历经十八层地狱的酷刑熬炼而心智不乱。
  正是: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昨朝奋勇施法力,来日方知幻成空。
  如此转瞬又是数十年飞过,曰曰受地狱魔火的炙烧,沙亮也不知道受了多少次铃音侵袭,险些被自在铃所控制。到了最后关头,冥冥之中,铃音越来越急,竟然把沙亮全部笼罩在内更是牵动种种阴司法则异象,庞大恐怖的吞噬力量使整个洞府,乃至八百里流沙河都翻腾咆哮不止,浊浪卷起千堆浪沙。
  更不知道过去多久,只听得阵的叮咚之声,铃音平稳下来归于俱静,颤动也停止,洞府之内,沙亮双眸刷地睁开,显得坚毅无比,轻轻一招将法铃握在手中,露出欣喜之色:“终于扛过去了!”
  历此一遭反噬,算上明白了此宝为何能在阴司之地跨越境界斩杀鬼帝杨云及。原来这镇魂铁融合先天息壤生成的法铃,天生神魂符文,只要是亡魂之属都逃不过镇压,但过多接引幽冥大道法则战后就会宣泄出来反噬其主。
  此外这法铃只是初步练成,想要成为虎魄刀、化血刀那样的异宝,还需下大功夫苦练,经岁月考验才能成就。
  沙亮感慨一番,收起降妖宝杖和自在法铃,转而开始熟悉驾驭掌控躯体的变化。
  喀嚓!喀嚓!喀嚓!骨节的响动犹如抄黄豆一般,只剩下纯粹的肉身的力量,但已觉得足够把降妖杖施展到七十二路境界,至此终于明白的巫族的恐怖,难怪巫族曾经是洪荒大地上的霸主。消除自身隐患后,沙亮静既思动,出得流沙河,向远处随意游览而去。
  他却不知自家修炼的百余年间,流沙河肆虐泛滥,吞没过往行人妖怪无数,更不知有九个取经人渡流沙河时淹死其中,唯余九个骷髅头在河中打着旋儿,不甘消散离去。
  逐日神通更进一层,跨步就是千里,沙亮几个起落间就穿过万里沙泽,抵达了处富有人烟的大城。
  这城唤作龙城,拔地三百尺二建,下方乃是被大神通者施法用黄沙锤炼起来的阵法基石,整座城池乃是青砖建造,占地千里,上接星光增辉,下引万里外碧波清幽的月龙潭水供用,八座城门口均有一座长虹般的石桥凌空跨于空中,通到远远的地面大道边缘。
  据说这龙城是西海龙宫所建,用来结交四方宾客,城内更是道门修士、大妖和佛门高僧汇聚之地,时常在此交流道法,置换法宝。而沿途越是靠近不落城,各类妖怪、修士洞府林立,既有普通人挣扎求存,也有普通精怪小妖穿梭;整个不落城四周都是生机勃勃。
  沙亮悠闲的迈过大桥,自西门而入,城中更是气象万千,数不尽的风流阵仗器物,应有尽有。诗曰:
  堪比大国帝都雄,星光周流绕龙城。遥闻长安多兴盛,未若此地不落城。
  龙城仙府之中,一个雄姿英发的男子正在临窗闲坐品茶,窗外远处几个灵气十足的童子环绕着两位女仙,两女洒下混合了灵丹的食物,看着下面的鱼虾争先抢夺,跳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
  这男子展露笑容,除了喜好修炼,护得亲人安全,这便心愿已足。他本是阐教三代弟子,但天资超卓,并且肉身修习道门护教秘法八九玄功有成之后,更加的强悍,已经超过了多名师叔。
  只是功力越深、地位越高,掣肘之人越多,杨戬亦无所惧,现在道行每年还在缓慢的增长,自封神以来都是稳坐天庭第一战神之位,谁要对付杨家人就要先问过他手中的三尖两刃刀!
  “主人,主人,你师父玉鼎真人来啦!”外间忽有个狗妖前来禀报,正是大名鼎鼎的哮天犬。
  “师傅来啦?!”杨戬霍地起身,向外前去迎接。
  就在同一时刻,那城中一处街道,最繁华地带的一处仙家酒楼,上有一招牌,上面书有三个大字,乃是“醉香楼”。远远看去,一层层的深阁琼楼金幢碧殿,周遭纷纷花雨飞洒,一片片的桃林樱花一个个巨大的功德池,里面有金须鳌鱼摇头剪尾,给人予天地宽广,无穷无尽之震撼,俨然是个洞天福地。
  直至楼阁最高处,有一道人,身材瘦高,头插玉簪,满口大话道:有什么美味佳肴尽管上,这三界中就没有老道吃不起的物品。期间更是拉着才结识不久的沙亮道:小兄弟,敞开肚皮吃,这顿饭有人付钱。谁让咱们有缘呢!
  沙亮也是颇为无奈,进城不久就遇到个奇葩的道士,硬说有缘,还要共谋一醉。
  “道长如何称呼,沙某不过一介无名小卒,何以如此挂怀?”沙亮好奇这老道身份,还有如此奇葩的行事风格。
  “听好啦,说出来怕吓着你,老夫就是玉鼎真人。你又如何作名?”这道人开口,语气甚是嚣张。
  沙亮差点以为遇到了骗子,不过看这个老道如此自信,倒也没有托大,回礼道:我姓沙名亮,乃是流沙河人士。
  “吓,老道就说你不是凡人,原来是流沙河妖王,来咱们边吃边谈。”玉鼎真人倒是毫不介意沙亮的身份。
  “流沙河妖王?”沙亮不知他何时有了个妖王的称号,只得暂时压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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