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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这一次,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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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7年,这是他熟悉的年代,但是熟悉之中,又有更多的陌生,就好像是隔着一层雾,看着记忆里的风景。
  ‘滴滴滴!’正在感慨一切的李子树,忽然发现腰间的传呼机响了,手忙脚乱的他竟然忘了怎么用了。
  “好小子!听说你今早上把你妹妹搞定了,你老子我佩服!不过你俩现在都太小了,不行动手动脚的啊!弄出事儿来小心我把你腿打折!”
  李子树看着自己老爹发过来的讯息,哭笑不得。前世他很不理解为什么父母总是撮合他们这对没血缘的兄妹。其实他们只想把两个人紧紧的绑在一起,儿子也是女婿,女儿也是儿媳。
  二十年岁月回溯,在他眼里就连楼下的垃圾桶都变得可爱起来,十五岁少年青春稚嫩的身体和35岁大叔浪荡沧桑的内心,在这一刻,竟然没有丝毫的矛盾。
  看着大院里成荫的柳树,看着粗糙斑驳的水泥路面,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再看看手里的手表——8点50分……
  妈蛋!上学已经迟到了啊!
  他跨上了经典的大28自行车,双手碰触车把手的一瞬间,熟悉的感觉从手臂传到了他的脑海。
  虽然已经快20年没有骑自行车了,但是本能就是本能,他毫无阻碍的开始了骑行,甚至还玩起了‘撒手’这一类花活。
  整个世界都响起了BGM,是轻快的口哨声,是密集的鼓点,是绚丽的吉他,虽然他只是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高一新生,并没有前世辛苦打拼时的锐气,没有流连花丛时的潇洒,没有安享人生的慵懒……但是,他就是毫无理由的开心,因为他拥有青春,这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就像诸位正在享受青春的朋友一样。
  我们毫无理由的流泪,我们不知所谓的开心。
  “李子!现在才上学,不怕迟到啊!”说话的是他曾经的初中同学,李子树也早都忘了他叫啥名字,如今他正在街边卖冰棍,是个满怀着对生活的美好期望,并且默默的付出汗水的普通人。
  “今天起来的太晚了!”
  今生醒来的却很早。
  自行车从大街小巷中飞一样的走过,在这东北夏日的清晨,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凉爽。
  他骑着车,从沧桑走向青春。
  总算是到了校门口,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哈三中之外。
  忽然间,他想起贴吧里的一句戏言:一入校门深似海,从此假期是路人。
  他只能喃喃自语道:“重活了一回,还tm要上学!看来我真是支持国家教育事业啊!”
  他倒是想直接创业,然后数着日子等妹妹长大成人,但是这种生活实在是太颓废了,他才15岁,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生实在是太无趣。
  他要沿着曾经的路,走一遍……这一次,不负美好年华,肆意飞扬。
  ·
  “老师好!我是一年一班(高一重点班)的李子树,十分抱歉今天迟到了……”十五岁的他是一个帅气的小少年,脸上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笑,俗称‘阳光’。
  班主任是语文老师,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和蔼妇女,面对第一天报道就迟到了的学生,也很难挤出笑脸来,但是李子树是她见过第一个向老师道歉的学生,她印象中,学生有过错,只会低头不语。
  “因为啥事情迟到了?”
  李子树脑子里瞬间闪过几十个剧本,经过精挑细选,终于拿出一个靠谱的桥段来了。
  “早上骑车的时候,遇见一个老大爷摔倒了,然后我把他放在自行车后座上,送到了医院……”谎话说来就来,没有一点结巴。
  班主任熊老师倒是没想到这个气质很干净的学生居然是个活雷锋,于是追问道:“你就没留名吗?这可是做好事啊!”
  李子树害羞的挠了挠头说道:“本来老大爷没啥毛病,让我的自行车给颠的腰疼了……”
  熊老师笑了出来,这个男孩子看起来是个爱害羞的,脸红也是因为误会,于是也就不难为他,让他去找自己的军训队伍去了。
  “报告教官!我是一年一班的李子树!前来报到!”15岁时的他,迷上了李小龙,所以练了一身的肌肉,真有点校霸流氓的意思,再配上他不同于时代的细碎半长发,绝对是不好惹的典范。不过在教官面前,他可不敢有丝毫装-逼,还好他上辈子没少装怂,毕竟是有好几个情人的人渣,不会装怂不行啊!
  教官是个消防局的小战士,年纪也就18岁左右,别看人家年纪小,板起脸来可真是有一套。好像所有的教官都是一副扑克脸,不知道是为了吓唬谁。
  “全体都有!立正!”教官这一声令下,直接让歇着的一年一班四十几个学生全都辛苦起来。
  一个女生借着自己长得可爱,于是大着胆子撒娇道:“教官!你不是说要让我们歇十五分钟的吗?现在时间还没到啊!”
  教官被女生的卖萌给羞的脸蛋微红,但是嘴不饶人:“我知道你是东北人,别跟我整那些香港的腔调!让你们立正就立正站好!”声音洪亮,有一种来自军营的硬气。
  “为啥提前立正?因为你们有人迟到!”教官指了指李子树,意思是罪魁祸首就是他。
  “再有一个迟到的,全班都跟着罚站二十分钟!迟到的那个,你站在最前面!”
  李子树脑袋都大了,这教官二话不说就甩了一口黑锅,我重生的也受不了啊!
  几十个埋怨的目光看的他后背发紧,就好像被比利和贝爷同时盯上的感觉,一个要你菊、另一个要你命。
  这二十分钟,在无言和寂静中飞逝而过,李子树也被几十个同学亲切的目光关怀了一千二百秒。
  “稍息!原地休息!”
  一群十五六的孩子们轰然散开,有揉腿的小姑娘,也有擦眼镜的小伙子。不过只有一个人在大家休息的时候还站在那里,身姿笔挺,脸上有着阳光的笑意。
  都是新来的学生,只有教官这个特权阶级有权利四处搭话,于是问道:“你为啥不歇着?”
  李子树给了他一个满口白牙的微笑:“今天心情好,站着也不累!”
  他说的是实话,能重回20年之前,看见自己的心尖尖还安稳的活着,他现在就是挨打也能笑出来。
  教官纳闷了,问道:“今天咋这么开心?捡钱了?”
  李子树又是满脸笑容的回答:“我女朋友答应我的表白了,心里高兴!”他说的理直气壮,让周围歇着的几十个同学都愣住了。
  高中生竟然能早恋了?还是正大光明的?
  教官被强制喂了一口狗粮,感觉想要吐,于是恶从胆边生,大声命令道:“你说你站着也不累是吧……来,那边有树林,正好没太阳,你去站着去吧!啥时候觉得这个牛-逼吹的太过分了,啥时候再回来!”他是真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小男生竟然能有女朋友……
  殊不知,二十年后,十五岁有女朋友已经完全不值得惊讶了。
  ·
  “今天是咱们一年一班第一次上课,我也没什么好讲的,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熊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打人绝对能疼死的粗教鞭,很和蔼的说着话。
  同学们一个个都不敢大喘气,因为那个教鞭实在是太吓人了,鲁迅先生的私塾老师只不过用戒尺,勉强算是个蓝装,这位熊老师却掏了一个史诗橙装出来!
  四十几个同学看着她的教鞭,愣是不敢说话。
  她只好按照成绩单点名了,很不巧,第一个就是李子树,他中考成绩是全市第一,正所谓……首当其冲。
  李子树笑的脸都麻了,站在讲台上,赶紧揉了揉脸蛋,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家好!我叫李子树!李子树的李,李子树的子,桃树的树……”
  “性别男,爱好女!”这个老梗直接引爆了全班学生的笑容,一瞬间,青春的笑声远远传了开去。
  “外号——人间大炮,意思是我这个人心直口快,有啥说啥!”
  “至于理想?我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先挣他一个亿……”
  “优点的话……太多了,没必要说。”
  “缺点的话……找不到,没办法说。”
  “如果有志同道合的同学想要和我做朋友,在下非常欢迎!当然了,女士优先。”
  ……
  他这一番非主流的自我介绍,直接让全班同学都愣住了了,就连班主任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清秀很阳光的小伙子竟然是个脑残。
  “我是说让你介绍一下你的学习经验,你身为全市第一,肯定是有着自己独特的学习方法的,对吧?”熊老师赶紧把车开回来,要不然跟着李子树这个老司机,绝对要翻车。
  “哦!是吗?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李子树甚至弯腰表示抱歉,清爽的碎发飞扬的一瞬间吸引了不少女同学的目光。
  这小子真帅!可惜是个sb……
  “学习经验么?尽力就好了。”言简意赅。
  说完,他就下台了……
  熊老师真想用自己的粗教鞭给他两下,奈何第一天开学不宜见血,只能憋了一口气。
  其实她没发现,就连她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都能被他的阳光气质所感染,更何况下面的那些沉醉在名为青春的兴奋剂里的少男少女们了。
  于是,各种飞扬自信的介绍,各种展示青春的宣言,让整个班级变得鲜活起来。
  远远望去,古老的教学楼,斑驳的旧操场,夏日燥热的风,还有那些令人怀念的铃声,点缀着属于他和他们的青葱岁月。
  1997,我真的回来了,带着我的满腔幸福。
  曾经的我,真帅!
  ·
  晚上回到家,李红旗这个当爹的看见自己儿子还是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提醒道:
  “小子!我可跟你说清楚了!你们俩处对象我们双手同意,但是绝不能对你妹妹动手!”
  “动手也行!但是绝不能来真格的!”
  “来真格的也行!但是一定要做好防御措施,我可不想不到四十岁就当爷爷!”
  “要是真当了爷爷……貌似也不错啊!”
  李子树回想起自己那个不着调的老爹的话,心跳不争气的猛烈起来。
  晚饭的时候,看见自己十三岁的妹妹害羞的低下了头,他不自觉的咽了两口唾沫,急忙在心里念经:
  “死刑不亏,三年血赚!德国骨科,菊花电钻;三个代表,她还太小;科学发展,推妹要晚……”
  “童养媳什么的,确实有点过分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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