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默

　　嗒~嗒~~嗒~~~
　　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好像是雨，雨滴落的声音，雨滴落在我脸上的声音，渐渐地，我有了一丝知觉，我的头，我的脸，眼睛，耳朵，我的全身仿佛都被有雨点滴落。初始的时候感觉被“砸”地有些疼，可能后面已经麻木了。不知过了多久，雨还是没停，但是我能睁开眼睛了。有些费力睁开，看到了本是蓝色的天空，上面飘了几朵乌云，还好，许久的昏暗并没有让眼前的光亮使我感到刺眼。
　　雨还在下。
　　啊~
　　雨滴“砸”在了我正在睁开的眼睛里，我只能本能地闭上了双眼。
　　或许是睡着了，或许是眯着眼但是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我的脑海里现在是完全空的，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在躺在这之前是干什么的。想了很久，我什么都想不到，什么都不知道。好吧，可能是我失忆了吧，虽然我努力回忆的时候脑袋没有痛，虽然我还能知道失忆这个词。
　　我突然发现我能动了。又是费了好大的劲，我那无力的两条胳膊经历过几次的失败，终于让自己坐了起来，天空依然在下着雨，只是雨滴不大，速度不快，算得上小雨吧。我环顾四周，不知道这是哪里，我的右手边是一个墓碑，不知道因为什么墓碑上竟然一个字都没有。前方不远处是一条河流，河水流动速度显得有些急躁。怎么会把坟墓安在河流旁边，我想，不是应该在一座山头上，其周围也有很多坟墓，和它们待在一起，或者选个人类所谓的“风水宝地”埋葬着。这个地方，我打量一下，很显然不属于两者中的任何一个。
　　不过我也不需要去深究，毕竟有很多东西在外人看来都是毫无理由的不是吗！
　　好吧，又是折腾了好一阵，我勉强才能站起来，还好，软绵无力的双腿还能够支撑起我这干瘪的身体。
　　我不能一直待在这，不是因为这里有个坟墓夜晚会使人害怕，也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无法遮挡天空中“砸”下的雨滴。只是因为，我有些饿了。我想我现在需要吃点东西把我这嗷嗷待哺的肚子填满再说。
　　左手边有一条路，我的直觉告诉我现在应该走这条路，它会带我找到自己所需要的食物。事实上我也只能走这条路，因为其他方向无路可走，我心里开始有些抱怨这是个什么破地方，我在失忆前到底干了些什么。
　　不过好在这条路正如想象的一样，在我的愤怒达到顶点之前让我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前面有一个餐馆，嗯，看样子现在没有多少顾客，也好，免得有人打搅我，我这样想。
　　走进去过后，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旁边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人，嗯~这是一对夫妻开的餐馆。看他们他脸上透露着一丝恩爱的情愫，突然我感觉心底有一丝羡慕，没错，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毕竟是一个家不是吗？总比我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家为何物的人要好上许多。
　　老板看着我全身湿漉漉的有些诧异，而且我的衣服上有好多泥土，尤其是后身，毕竟连我自己不知道躺了多久。但他还是忍住了要问的冲动。
　　“小兄弟，你需要吃些什么。”紧接着给我份菜单，嗯，还不错，菜单上面还有饭菜的模样，还是彩色的。看着菜单上的数量，还挺丰富……
　　随意地叫了一份量最多的，因为对于现在快要饿死的我来说，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吃并能让我生存下去都是世间美味。
　　饭刚上来，我就顶着烫嘴的温度狼吞虎咽起来，老板看着我欣慰地笑了。似乎对于老板来说，我这样的吃饭方式是对他的厨艺最大的肯定。
　　按照我吃饭的速度，很快，饭菜已经见了底。我有些恋恋不舍地伸出舌头将盘子、碗舔了通亮。
　　“再来一份？”老板试着问我。
　　我迷茫的眼神中终于有着一丝渴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几次，应该是有几次之后吧，我便已经填饱了肚子，摸着我有些圆润的肚皮，满意地打了个嗝。
　　这时才想起来我的身上哪有钱财，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些歉意地对着老板笑了笑，我已经做好被老板臭骂一顿的准备了，或许会打我一顿，再或许让我在这当一段时间的苦力，好抵消我的饭钱。但是这些我都不怕，因为现在的我也无依无靠，留在这也可以。哪怕是受到虐待。
　　但是事实并没有按照我所想的几种的中的任何一种来演绎。
　　老板只是笑着看着我，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感觉到他的笑容是那么地慈祥。
　　“没关系，小伙子，看你这身打扮估计也是在外边几天了，看你狼吞虎咽的样子，应该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看着你现在的模样，我仿佛看到了我儿子。你走吧，这顿不收你钱。”提起儿子，老板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仿佛在想到了什么。悲伤？是有的，但更多的是遗憾！
　　我不懂得如何去安慰人，虽然我感觉眼前的老板可能需要安慰。
　　外面依然在下着雨，看着面前只有一条不知道通往哪里的路，我突然有些想停下来，虽然我不累，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谢谢。”这是我第一次说话，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不可否认，还是有些好听的。
　　老板娘这时走了过来，可能是听到了老板提及儿子这个对于她来说敏感的词汇，她的脸色也有些忧伤。并没有说些什么，伸出手来想端桌子上的碗筷。
　　我一把阻止了她，抓着她的手腕，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我帮你刷吧。”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可能是因为吃了他们一顿霸王餐心生些许愧疚吧。
　　我面无表情的请求并没有遭到拒绝。
　　拿起桌上好几份的饭碗，在老板娘的指引下，我来到了后厨，开始刷起盘碗来。
　　此刻眼前的盘碗似乎是件艺术品，我小心地洗刷着，擦拭着，仿佛它很珍贵。
　　“你叫什么？”后面的老板娘问道。
　　“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