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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梦想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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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它男有些疑惑地走过来,肖彻道:“跟你商量个事呗?我管你每天一午一晚两顿饭,你呢,每天一午一晚分别在我店里弹两首曲,如何?”
  吉它男脸色一变,下意识摇头。
  “为什么不行?”肖彻问。
  吉它男手指在空中写了“你唱”两个字。
  靠!老子唱歌有这么可怕吗?肖彻感觉很无辜。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客人在吃饭时听听音乐,我喜欢这种气氛。”肖彻解释。
  吉它男一听马上点头答应,作为一名无法开口唱歌的流浪吉它手,他的收入是微薄且极不稳定的,弹四首曲能换两顿饭,至少可以保证不挨饿,所以毫不犹豫答应。
  “好,你先进来。”肖彻带着吉它男来到一张空桌坐下:“稍等,我给你做饭去。”
  吉它男赶紧点头致谢。
  肖彻刚进厨房一会,便听到外面响起了吉它声。
  是赵传的《我是一只小小鸟》。
  现实中的吉它男,很象歌里的那只小小鸟,想要飞啊飞却总也飞不高,肖彻仿佛看到吉它男拼命想把心中的歌大声唱出来,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论再努力他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来饭店吃饭的客人境况际遇各有不同,有人过得平淡安逸,有人意气风发,也有人正落泊失意。
  于是有的人听着音乐没有什么感觉,而有的却一下触动内心,随着音乐,轻声唱了起来。
  一曲罢,掌声响起,客人中有个胡子拉碴形容颓废的中年男子,眼睛已经湿润。
  “先吃饭,吃完再演奏第二首。”肖彻给吉它男端上饭菜。
  菜是韭黄炒鸡蛋,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汤是紫菜蛋花汤,还有一大碗白米饭。
  “你弹得很棒,这是本店特别出品,梦想套餐。”套餐名字是肖彻临时想的,因为他觉得吉它男是个有梦想的人。
  感受到肖彻笑容里的鼓励,吉它男点头致谢。
  具有独特香味的韭黄,与鸡蛋是天生一对的组合,在肖彻妙手烹饪下更是鲜美无比,吉它男吃得无比幸福。
  很快把饭菜吃完,吉它男开始演奏第二首。
  吃完肖彻做的饭,吉它男心境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从吉它跳跃而出的音乐变得积极向上。
  Beyond的《不再犹豫》.....
  “谁人定我去或留,
  定我心中的宇宙,
  只想靠两手,
  向理想挥手....”
  音乐到第二段时,有人唱了起来。
  “问句天几高心中志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态活到老,
  wowohow..
  纵有创伤不退避,
  梦想有日达成,
  找到心底梦想的世界,
  终可以......”
  那个胡子拉碴形容颓废的中年男子,无视周围的侧目,一直唱到整曲完毕。
  当吉它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静默,然后便响起热烈掌声,还有人大声叫好。
  唱歌的中年男子走向吉它男,跟他紧紧握手:“谢谢!谢谢!”
  又和肖彻握手:“谢谢老板,谢谢!”
  放下饭钱,然后昂着头走了。
  肖彻知道一些对方的故事,因为早年不愿意在事业单位混吃等死,而毅然决然地跳出编制追求梦想,但也许能力不够也许运气不佳,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直到几乎输掉一切....
  不过,至少还有希望,有希望就有无限可能。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肖彻心想。
  忽然有些吃惊,自己回到华夏才不到一个月,竟然越来越象哲学家?时不时地就会冒出什么感悟来。
  这大概就是《厨王经》中欲证心厨,红尘历练的深意吧。
  这时,肖彻看到有环卫工人在门外打扫,那人是李合,李合对肖彻小店门前的卫生特别上心,经常打扫得一尘不染。
  肖彻起身进厨房,拿出一塑料袋的生晒萝卜干,出门交给李合。
  肖彻本不想收钱,李合不让,来回推了几下,硬塞下二十块钱。
  “肖老板,见过我家浩然吗?”李合每当提起儿子,满是皱纹的脸上总是写满骄傲:“他说来过你的店吃饭,还说味道好得不得了。”
  “是吗?”肖彻想了想,没想起来,每天吃饭的人很多,他忙得要死,不可能记住所有人。
  李合只好拿出手机,再次晒一下他那个引以为傲的儿子。
  “呵呵,你儿子长得真帅气。”肖彻顺势奉承两句。
  于是李合心满意足地走到路灯杆旁蹲下,拿出早上准备的饭盒,吃了起来。
  因为无父无母,肖彻对李合这样的慈父很是敬重,每当看到李合吃着些冰冷粗劣的饭菜充饥,总有想请他好好吃一顿的念头,但每每又会把这种念头压下去,只怕李合吃过他的饭菜,以后就很难再咽下那些冷饭冷菜了,李合大概也明白这一点,从来没有动过试一试肖彻厨艺的念头,顶多向肖彻买些咸菜下饭。
  .....
  傍晚六点,北斗饭店里悠悠响起了吉它的弹奏声,来到这里的客人,从此不仅可以享受到厨师精湛的厨艺,还能聆听动听的吉它音乐。
  吉它男叫方浩,出生于山区一户贫困之家,是天生哑巴,自从一次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了摇滚歌手汪峰的表演,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音乐,直到几年前毅然走出大山,背着吉它踏上寻梦之旅。
  然而梦是美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流浪几年,别说实现梦想,就连生存都不轻易……
  “浩然,鹿兵很难得才来顺阳开一次演唱会,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去看,我还要找他签名,跟他握手,拥抱!”说话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神情充满向往,俨然是狂热追星族。
  少女所说的鹿兵,正是华夏近年炙手可热的偶像明星,花样美男,更是无数青春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我听说门票挺贵的,一张起码要七八百呢。”少女对面是一个年龄相仿的少年,说起演唱会的票价,面有难色。
  但少女仍不依不饶:“我不管,你如果买不到票,那我就跟张地一起去,张地中午已经约我了,还是前排的票呢!哼,如果连女朋友看场演唱会这种小愿望都满足不了,你凭什么说爱我?”
  少年急了,小声道:“小蓉,我当然爱你。”
  小蓉鼻子一皱:“哼,不要光是嘴上说,爱我你就要好好表现。”
  这对小情侣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全然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肖彻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叫浩然的少年,正是李合读高三的儿子李浩然,少年五官依稀有父亲的影子,但长得高大且帅气,加上成绩不错,在学校里应该是很受女生青睐的类型。
  李浩然在小女友的步步紧逼下,终于咬咬牙:“你别急,让我想想办法吧。”
  “这还差不多。”小蓉终于露出了笑容。
  “小蓉,我去下洗手间。”李浩然说了一声,走进饭店的厕所。
  关好门,李浩然内心一阵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拿出手机。
  “浩然,什么事?”那边响起父亲慈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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