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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蓝雨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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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一下陷入了风波之中,军队入驻,记者蜂拥而至。炎热的天气被人遗忘了,大量人流涌入小镇。
  小歪躲在镇外的森林里一直没有出来。期间小镇派军队在森林里进行过两次大搜索,小歪不得已躲的更深了些。
  时间一直到这个地区几十天后了,小歪才从森林再次回到小镇。小镇风波依旧,只是检查监管没那么严格,小歪的出现,仍然引起了一大堆警察的注意,但终究没说什么,放小歪离开了。
  小歪在街头找了一个人问了下方向,没多停留,直接低调的走了过去。不一会儿,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
  巷子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挂着一个牌子【礼教】。小歪打量了一眼,走进了牌子旁边一个没有顶的小隔间里。脚下一道花纹一闪而逝,小歪瞬间被一道光幕升上了二层。
  二层也是一个小隔间。小歪表情变得很差,扶着隔间的墙走了出来,没两步就吐了一地液体。好久才回过神来,喃喃道:“饿死了…真得吃点儿啥了。”
  小歪的肩膀还有脚上的伤口这些日子已经不再冒黑烟,不妨碍活动,却也一直没有长回来。小歪走路越来越歪...
  隔间外是一条走廊,一边是没有装修的巨石墙面,另一边是一排门。小歪转了个头,看见了走廊尽头有个接待前台,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
  前台桌子后面坐着一人,蓝色透明胶质状身体,各色的杂质物质在身体里打转,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这人听见小歪的步子,头也不抬的看着自己的东西道:“五号升降阵,上楼转九号,出去有人接你。”小歪却立在原地,看着他不说话,也没动静,一直过了好久。
  前台的人忍不住了,抬头道:“你还不上去?”小歪突然道:“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这人听了,身体瞬间鼓了起来,又瞬间缩原样,道:“我没有欠过你的钱,是你欠我的钱一直没还。”小歪道:“我就说是你吧?你还不承认。”
  这人快速地抖动起身体,里面的东西一点点被甩了出去,甚至甩了小歪一脸。小歪抹了一把脸道:“最近真的有闲情逸致,还养鱼。”这人身体杂质基本上被甩了出去,变得清澈透明起来,却仍留下一个小东西在身体里面转悠。这人道:“老了,身体总清不净,最近身体里面还有了这东西,清出去,用不了多久就又有新的,可能在哪里有什么寄生卵吧?”小歪的表情变得正经了些道:“用帮忙吗?”这人诧异的转头看向小歪道:“你还没活够吗?”小歪顿时有些泄气道:“也是。”说完就转头走向了升降阵,最后又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如果有事什么事就找我,我闲的很,如果你能找得到的话。”
  小歪依旧是扶着墙壁走出了九号,不过样子好了很多。外面已经有人在等待了。这人长得像两个叠在一块的高脚柜子,中间一段裸骨相连,是礼教的理事。
  理事见小歪走了出来,上前行过一礼,便搀扶过小歪,道:“先生没事吧?”小歪道:“没事没事,不过这要算工伤了。你知道我是来这里干嘛的吧?”“先生的上肢和下肢?”“没事,没事,待会找个衣服给我换一下吧。遮住就好。”“真的没事吗?先生还是处理一下为好。”“没事,没事,我处理好了。”“那先生如果随时需要治疗,我都会为先生准备好,礼教的医生还是有一些的。”“谢了,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小歪问道。“阁下是为蓝雨家的少爷而来的?”小歪一幅萎靡的表情道:“嗯,我来看看他,可能要接他走。”理事道:“嗯,但是蓝雨家少爷自从被接来礼教,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不动弹。我们做出了一切努力,都没有太大的效果。蓝雨家已经没有人了,你可能是我们联系到的最后一个人。”小歪抬了一下头,道:“啊?那个孩子死了?”理事道:“先生还是先随我来吧。”小歪低着头道:“带路带路。”
  两人在这一层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又右拐,拐进了另一个不起眼的升降阵,来到了另一层。小歪一路上打趣道:“你们礼教还存在啊?我以为已经没有了哪。”理事不卑不亢道:“还剩下几支吧,林奇地区就剩下我们一支了。”小歪道:“唉,抱歉抱歉。不过现在不要求教徒信奉自己的宗教也不少,怎么就你们混的这么惨?”理事道:“我们没有永生不死的创始人,更不信奉谁。我们也没办法跟人说信教保平安,我自己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来礼教,大概被人洗脑了吧。”小歪开心道:“我喜欢你这句,‘信教保平安’。”理事道:“我们还是主张信奉自我,无论对错都是自己的决定,都是自己的人生,可强求,可不强求。无论怎样,自己就是自己。”小歪道:“我喜欢,所以你们礼教,从教义上来说就不允许自己存在。”理事楞了楞,道:“是这么说的。”
  一出升降阵,红色的烟雾就弥漫过来,小歪挥了下手臂,道:“这么大烟,这一层弄了些什么?”理事叹了一声道:“先生还是随我来吧。”理事扶着小歪走到了走廊中间,雾气中墙上隐约着一扇厚重的大门。小歪道:“什么东西啊?需要服衣雾和发石大门来隐藏魔动的。”理事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推开了眼前的这道门,说不清的东西扑面而来,穿破雾气,铺满整个走廊。小歪道:“这么夸张?”理事做了个请的动作。小歪直起身子,迈了进去。
  脚下一片涟漪随着脚步扩散开。小歪低头看向脚下,银白色的地面,像液体一样流动,却又支撑起两人,小歪道:“哇,真舍得啊。那中间这块石头,没猜错应该是水沥吧?”理事站着小歪身后道:“没错,就是水沥。”小歪道:“这东西放出去,足够毁灭半个世界了。”理事道:“所以还请先生保密。蓝雨家少爷的情况,我们只能把他放在水沥石里保持最后的体力了。”
  理事走到屋子中央的大石头处,推开了上面一扇木门走了进去。小歪也跟着挤了进来。石头内部是个很简陋的洞穴,中间勉强摆着一个木床,蓝雨就躺在上面,四只眼睛不停的在脑袋一圈转悠,丝毫没有理会进来的两个人。理事将小歪引了进来就退了出去。小歪看了一眼床上的蓝雨没去理会,反而蹲了下来,拨弄起地面的碎石,不停的往口袋装,两个口袋不一会儿就鼓了起来。
  理事回来了,带了三个人,各自拿着座椅板凳洗漱用品,还有一堆吃的,摆好就又退了出去。小歪摇摇摆摆的走出洞穴。
  外面桌子上爬着几个带着厚壳的小兽,桌边端端正正的摆着两幅餐具。小歪直接坐在了桌前,拿起餐具看了一眼,半圆筒式结构一端带着三个尖齿的勺子。道:“还在用这种餐具啊,真是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守旧。”说着拿着勺子挨个敲了一下几个小兽。乱动的小兽顿时安静的趴了下来,背部的壳打开了,一道道食物呈现出来。
  第一道是一种干脆的薄片,上面排满了五颜六色的鳞片花纹。小歪插了一片放进嘴里。第二道是一团悬在器皿里的黑色雾气,不断的有光点在里面闪动。小歪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第三道是透明的汤,一眼可以看见贝壳底部,却又有东西在汤里面时隐时现。小歪尝了几口,好似口感不错。第四道是果冻状食物,散发着银色的光。小歪尝了几口,又插了几块薄片。
  屋内的蓝雨视线依旧不停的转动,最后还是停在了屋外不停吃着薄片的小歪身上。小歪好像有所察觉道:“你们族人不是对生死都看的很开吗?怎么到你这就不灵了。”小歪又道:“好像也不错,对自己生死也看的很淡。呀,这下麻烦了,我都给他找好理由了。”小歪一边下手抓着薄片往嘴里塞,一边又回头看着蓝雨道:“你可不要死啊。在这个世界的另一边,那里还有你的亲人,他们让我来接你们家一个人过去。可能是亲人吧我也不确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接你。”说完又扭头认真吃了起来。
  蓝雨终于忍不住了道:“你怎么可能吃的下那个雨鳞薄片?”小歪嘴里塞着东西扭头道:“哪个?这个吗?我为什么不能吃?”蓝雨惊讶道:“那个是我们族特有的食物,特别的甜味,其他人吃不下去的,就算吃的下去,身体也会受不了。你怎么会吃的下去?”小歪道:“是吗?那你不要死了,起来吃点东西,跟我走,我就告诉你。再说了,你在这水沥石附近,就算你被人剁成碎片你也死不掉的,你只能忍着自己的疼痛,看着自己身体残缺的躺在地上。”
  小歪回过头又道:“不对,剁成碎片了就感觉不到疼了吧?眼睛可能被剁成片了,脑子也成酱了,感觉不到了…感觉不到了。死不了,也活不了啊,你说多凄惨。果然最大的优点就是最大的缺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
  突然小歪转变话题道:“啊!这个!”说着从身上翻出来一枚硬币,随手扔进了屋子,正好砸在蓝雨的脑袋上。然后弹了一下落在床上。蓝雨的眼睛游移到床上,视线紧盯着硬币。慢慢的坐了起来。上肢裂开,裂出几肢,一肢卷起硬币,一肢划向另外一只,银色的血液滴在了硬币上,瞬间融了进去。
  蓝雨看着小歪激动道:“你怎么会有这个的?”小歪道:“啊?那边的人给我的。说是信物,不知道干嘛还非要给我这个。”蓝雨激动道:“我真的还有亲人?”小歪道:“我说了你也不信啊,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据说还有个妹妹或者弟弟早早被送到了那边,这次要接的人可能是你吧?搞不清,你们干嘛要分开隔着这么远,都几千年了,谁还会记得你们。也不对,分开的时候好像还记着吧?现在不记得了,所以开始走动了?……”然后又是自言自语的说个不停。
  一桌子食物没多久就被絮絮叨叨的小歪吃完了,什么也没剩下,几只小兽站起身合上贝壳,抖了几下就趴下休息起来。
  小歪转过身来道:“怎么样?要跟我走吗?”蓝雨视线转了过来道:“你肩膀怎么了?好像受了很大的伤?”小歪道:“扯这个就扯远了,先说说眼前的事吧。”小歪道:“我怎么信任你?是不是真的还有亲人,还有一个弟弟妹妹,再说他们很早之前被接了过去,自然有在那里的生活。”
  小歪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我好像没在他们家见到这么一个人,可能生活并不是很好吧。去不去随便你咯,我只是一个传达话的,又没人给我什么钱。我才不管哪,你不去我反而轻松些。”蓝雨道:“我真的还有一个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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