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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气温骤降，天空之中再度飘扬起豆大的雪花，簌簌地落在登山石阶，以及石阶两边的树木上。
山峰顶端，我站在最高的石阶上，看到猴子勤奋的打坐炼气。看样子，这底子打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打磨一下了。
“师父，你找我？”猴子恭敬的对我行了个礼，“不知道师父有何吩咐？”
“走，随我下山。”我手诀一引，一身道袍在激荡的灵气真元中猛然爆成漫天的黑蝶，显露出我内里所穿着的牛皮质武斗劲装，与其背后一对徐徐展开的黄色符纸羽翼：“丹辰子击天战翼”。呼的一下，两道巨大羽翼数百符纸尽数焚起大火，猴子抬头只看见我的背后燃烧起了一对卷起大片旋风的苍劲火翼。
我见猴子一脸呆滞，就知道我已经震撼到它了。我心里偷笑不止，我拎起猴子，双翅一振，飞到山脚。
我知道这附近有一伙盗贼流落于此，我制作了个名叫“千里眼”的魔道器具，刚刚用它看到那伙盗贼正在打劫，正好带猴子见见血。
那伙贼人正在围攻一男一女，那男的英姿飒爽，手执长剑，与山贼厮杀，剑光寒冽，但一人难敌四方，渐渐不支，浑身染血，伤口遍布，那妇人苗条可人，怀里抱着年幼的女孩。等我从天而降，那一男一女已被杀害，只剩一小女孩。那一众山贼正拖着一妇人尸体和小女孩时，我直接降落在他们面前，使他们都吓了一跳。
“你谁啊你？你最好识相让开，别打扰本大爷买卖。”山贼头子吼道，同时握紧他的兵器。
“呵，打扰了又如何？”我平谈的回答道。
“就是，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猴子走上前去对峙道。
“哈哈！你这下贱的魔种小猴是不是活的不耐烦吧!”山贼头子大笑道。
“师，师，师父”猴子惊魂未定的望着我。
“悟空啊，不以灵魂为祭品，不以人性为代价，你又凭什么比旁人更快的成长？”我平静的说道。然后走向那幸存下来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如墨的秀发上带着精巧的发簪，一身红色汉服小脸浑圆浑圆的可爱女孩便恍若天庭的小仙女般可爱，便是那双大大眼瞳含泪时的模样也异样的惹人怜惜，一身染着如樱花般血的俊美道人心疼似的将之抱起，小女孩原本柔软的身躯此时此刻僵硬的像一块石头，坐在我的臂弯间却是动都不敢稍动，哪怕她小小的心灵也知道自己遇到此生最恐怖凶险的梦魇。
“孙悟空，看看这位小妹妹多可爱，我把她留给你来开刀，看看，师父我对你很够意思吧。”如是话语间，我将手中那柄犹在滴血的大刀掷到猴子的脚旁，抱着可爱哭泣的小女孩走到他的身前，诉说的却是残酷到极点的话语。
“你不会以为一直装傻就可以躲过去吧？给这个可爱小妹妹一个痛快，不然我就给你一个痛快……拔刀。”话语说到最后一句时已是厉喝，猴子恍若被吓到般一个激灵的拔起身侧滴着血水的大刀，全身颤抖的看着眼前的恶魔，却是涕泪交流一副孬种模样。
“我……我做不到，你……你给我十个人，二十个一百个山贼也好，让我杀这样一个小孩子算什么？脸色通红的猴子流着眼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举着刀坚持半晌，几次举起却又放下，终究砍不下那灭绝人性的狠绝一刀。
“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孙悟空!你的底子本来就差，想要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中尽可能长的生存下去……必然要付出一些常人所不愿意付出的。
不以灵魂为祭品，不以人性为代价，你又凭什么比旁人更快的成长？周文立其幼子则噬其长子，只因爱之切所以武帝刚谋世无双，保周家皇室灭商，廷续统治足足百年。以史为镜可知兴衰，男儿大丈夫要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婆婆妈妈妇人之仁又怎么成？相形之下，今日我让你杀个小姑娘你就萎了？以你的能力再辅以如此软弱的心性，如何成事？”随手把玩着怀中女孩墨色的黑发，我也不顾那小姑娘吓得瑟瑟发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言一语都打在猴子心底最软弱处，尤其他说到婆婆妈妈妇人之仁时，这个猴子眼睛当时就腥红了，其持刀的双手不再颤抖，其眼中的瞳光不再散乱，猴子的身上，渐渐有了一股斩尽杀绝的狠戾气魄。
“你说的对，武帝刚谋世无双……吃我一刀。”如是语着，猴子双手持刀悍然斩下，那犹染着腥红血浆的寒芒化为一缕冷电惊虹直斩……我的头颅。
“嗡……”锋利的大刀如斩磐石般钢质极佳的嗡嗡响彻，我怀中的小姑娘也不哭了，有些呆呆的看着那直斩而下的刀光被笑容僵住的我夹在两指之间，下一刻，我松开手，不顾小女孩跌落地上，直接上去一脚踢中猴子腹部，猴子便被我踢出十数步开外，嘴里喷出大口腥红色的血。
“没想明白是吧？你刚刚那一刀居然斩向我？就算你小时候被门夹过脑袋，也不应该产生你可以伤到我的错觉吧……我给你的印象就那般好杀吗？”一步步的直踏逼近猴子，我喃喃言语着，其身上的杀机却越来越浓。
“武帝刚谋世无双……可我孙悟空就是个魔种，就是个下贱的魔种而已，但我看到你们那些欺负人的事也会愤怒，我只是一个下贱的魔种呀，终究做不到商皇周武那些大人物的无情无心，让我砍死一个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我虽然不是个人，但我做不到啊啊啊啊啊……”发狂一般的怒吼，猴子又一把抓起那柄大刀吼叫着冲向我，猴子根本就不求杀伤只求速死而已，坚持心中的底线，哪怕代价是直面死亡。
我意念一动身形便瞬移般紧随而至一把掐住猴子的脖子，恍若擒鸡一般抓擒在半空之中。
“我刚刚说过的，你不给那个小姑娘一个痛快，我就给你一个痛快……孙悟空，你不会当我是在说笑吧？”
“大事就交给那些大人物去做吧，我孙悟空这辈子就没当过大人物，也不想做那般灭绝人性的大人物，请让我守着我这份小人物的心境去死……动作快一点，我挺怕疼的。”看着我那可怕的脸色模样，孙悟空却是清清淡淡的笑，此时此刻这个落魄魔种身上，自有一股恍若雨后琉璃般的干净剔透。
我的眼神微微的眯，嘴角不再挂笑。
我的手掌一点点的用力，让猴子渐渐没有了呼吸……当那猴子的意识都已经开始模糊，身体因为缺氧与痛苦而痉挛时，我呵呵的乐了，我展颜对猴子道：“你过关了，我自会给你一个痛快。”如是语着直接松手，孙悟空被砸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然后我粗暴的把一颗道丹塞到它嘴里。
“咳，咳，师父，玩我很过瘾是吧？您到底在想什么，我都完全糊涂了。”知道自己不用死的孙悟空苦笑道。
“将人心煎到最醇处吞服入腹，最是痛快不过。我偶尔喜欢把人的心绪激发到最极点，看看他们被剥离一切后心底最本质的模样，我发现千样的人有千种不同的姿态，或善或恶或嗔或痴十分的有意思，你以后若有兴趣可以与我一同欣赏……当然了，这一次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让你做出自己的选择，无论对错，有选择都比没有选择好。你杀掉是一种选择，你不杀亦是一种选择，其实这两种选择在我眼中都没有错，真正错的是那种完全痴呆傻掉无法选择的人，如果你真的废物到了那种地步，我也只能将你杀掉……药医不死病。”如是语着，我回身将那个还赖在地上的小女孩一袖拂起，然后微笑着抚了抚小姑娘的头，轻轻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胆怯的回答“我，我叫露娜!”
我笑着对小女孩说“你父母都死了，从今以后你跟我生活吧，我收你为徒。你以后就叫紫霞吧!”
“师父，你不杀她？”孙悟空小心翼翼的问道，我笑而不语。在孙悟空头上敲了三下，便离开了。
在上山的路上，“师父，你为什么考验那个大马猴子？”紫霞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紫霞，以后不要叫他大马猴子，叫大师兄或悟空师兄”我和善的回答道：“我只是怕重蹈复辙，再次被背叛而已”
我只是看看他被剥离一切后心底最本质的模样，看清他的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