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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余生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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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醉酒男子不屑地打量了梁凉一番,掏掏耳朵偏过脑袋问:“小子,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
  梁凉登时破嗓大吼:“我要你给她道歉!!!”吼声震撼全场。
  一瞬间,整家火锅城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目瞪口呆地看向梁凉。
  “呼—呼—呼——”
  梁凉大喘粗气,双眼血红。
  这一刻,他似乎把压抑在心中二十多年的委屈、怨气一并吼了出来!
  醉酒男子顿时变得横眉怒目,他握了握手中的酒瓶。“你再说一遍!”
  梁凉心一紧,随即又一横,反正自己的命就剩三个月时间了,此生能有一次英雄救美的壮举,值了!
  一想至此,梁凉拎起桌上的酒瓶,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特么一个光脚的难不成还怕你这个穿鞋的?再说十遍也是——我要你给她道歉!!!”说着,在众人转为崇拜的目光中大步走向醉酒男子。
  下一秒,醉酒男子猛地朝舒佳璃鞠躬道歉,“美女!对不起!”
  他的举动顿时让在场众人瞠目结舌。梁凉更是一愣,放下手中的酒瓶,喃喃说:“闹了半天,你是真没听到啊?”
  醉酒男子连连点头,“喝多了耳朵不好使,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哥几个吃好喝好哈!”说完,他转身便走。
  走之前,还狠狠瞪了梁凉一眼。
  然而,梁凉并没有看见。
  此刻他正沉醉于同事们起哄般的赞扬之中,不时还挠着头偷瞄舒佳璃此时的反应。
  最终,他得到了她最美的微笑回应。
  一瞬间,梁凉觉得自己这一生无憾了!
  酒饭过后,已是夜里九点,大家相继离去。梁凉目送舒佳璃与几个要好的女同事一同坐进出租车,他才安心往家走。
  他的家离市区不近也不远,属于市中村。
  夜风清冷,梁凉缩了缩脖子,搓了搓手。再次掏出兜里的癌症诊断结果单。
  看着单子上的诊断信息与名字,他心知,质疑过,逃避过,发泄过,也该回归现实了。
  “回家该怎么跟爸妈说啊……”他喃喃自语,落寞忽占心头。本就难受的胃里,因喝了酒此刻更加恶心疼痛起来。
  呼——!
  冷风吹过,梁凉不禁打了个寒颤。忽然,他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暗中偷盯着自己,回头看去,灯火闪烁的长长街道除了偶尔过往的车辆,毫无人迹。
  “一定是幻觉!”
  他收起诊断结果单,脚下的步伐愈加急快。
  回到家里时,大约是十点半。梁凉爸妈都还未睡,因为知道儿子今天晚上公司有聚会,就没有急着打电话催他回来。于是,他们只能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等到梁凉迈进屋子的第一时间,他们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来,兴奋而神秘地齐声说:“儿子,今儿我们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看着爸妈满怀欣喜与期待的神情,梁凉心中叫苦:可我却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噢!”最终梁凉将话咽回,无神应承道。此时,对于浸泡在绝望之中的他来说,爸妈脸上洋溢出来的欣喜与期待之色似乎汇聚成了希望之光,投射在他身上,令他身心灼痛不已!
  急忙躲过他们的视线,梁凉逃回自己的房间,忍痛说道:“老爸老妈,我今天有点累,先睡了!”说完,他反身关上房门,背靠着门瘫坐在地。
  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儿子,今天我跟你爸去把市区那边城市花园小区的那套复式房给定下来了!首付付完了,以后你相亲找女朋友的时候,就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人家说你有房子啦!”
  嗵—————
  猛然间,妈妈的话语在梁凉的心中如闪雷光!
  这雷光瞬间照亮了他绝望即灭的命运,也击垮了他强装坚强的壁垒。
  “知道了……!”喊出的话音全然变得委屈走调,鼻子一股酸楚呛得梁凉终于忍耐不住捂嘴痛哭开来!
  门外,又传来爸爸劝说的话音,“算了算了,看样子这小兔崽子今儿没少喝!就让他早点休息吧,明天咱直接带他去看房子,到时候他指不定乐的得蹦多高呢!”
  “呜—————!”
  黑暗的屋内,梁凉哭得五官扭曲,哭得撕心裂肺,他身子愈缩愈紧,哭声几乎捂耐不住,这时,“叮”的一声,兜里的手机一声震动掉到地上,屏幕亮光刺眼,上面显示着新收到的信息:
  “舒佳璃:嗨!到家了没有?谢谢你今天为我出头,为了表达谢意,我刚才订了电影票,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看电影,不知道你明天有没有空呢?”
  ……
  有时候,命运往往如此,它总会让你在绝望面前,再给你一点希望,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光线洒照脸庞,梁凉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整晚,他哭得浑浑噩噩,竟不知不觉地蜷缩在门口地上睡了一夜。冰凉的地面令他浑身酸楚难耐,胃部也开始剧烈绞痛开来。
  “嘶———!”
  梁凉猛吸一口气,忍痛坐起,捡起手机,解锁并调出回复舒佳璃信息的窗口,犹豫半天,最终回复道:
  “昨晚喝的有点多,回家就睡了。我们在哪见?”
  虽然,梁凉痛恨命运不公。但是,同时也不得不承认,此刻他的内心还是渴望拥有眼前这一份份来之不易的希望与幸福的。
  “叮——!”
  手机很快有了回复,梁凉急忙打开:
  “舒佳璃:起这么起早啊!我现在就收拾一下,一个小时后亿达广场见吧^_^!”
  梁凉回复:“好!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也是刚起呢!”
  舒佳璃:“嗯!”
  锁上手机,梁凉满心欢喜,暗自立誓:“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匆忙爬起身来,对着镜子左照右照一番,嘟囔一句“脸色好难看!”,而后打开抽屉翻找出前两天在医院拿的胃痛药,吃了几颗,再拍拍脸颊,使得自己更清醒一些。
  随即,打开门冲进卫生间好好洗漱一番后,又换上一套衣服,正要出门,发现昨天穿的裤兜里诊断结果单与那张超级赛亚人贴纸一并露了出来!
  梁凉做贼一般四下瞅了两眼,才发现爸妈并不在家里,便急忙将其拽出揣进刚换上的裤子口袋里。之后,拿起手机急忙往外跑。
  没成想,到了门口正巧与刚回来的爸妈撞了个着。
  他们手里提了大包小包,有菜有肉。
  妈妈一脸惊讶,问:“你这风风火火的这是要去哪?”
  梁凉一时无措,只得嘿嘿傻笑:“约同事一起去玩。”
  “不吃饭啦?”一旁爸爸问道。
  梁凉:“不吃了,和同事一块吃去!”
  爸爸听后有些不快,嘟囔道:“一早就催着你妈出去买点好肉好菜回来给你做顿好吃的,然后一起去看房,这倒好,白忙活了!”说着,将手中的菜往地上一放,钥匙往桌上一扔,自顾自地回了房间。
  回望着他略有消瘦衰老的背影,梁凉心中一阵触痛,解释道:“哎呀老爸!我昨天就约了人家,总不能放人鸽子吧?看房子明天去也行啊!”
  这时,妈妈却是上前满是激动地问:“喂喂喂!儿子!男同事还是女同事啊?”
  顿时,梁凉有种要被老妈刨根问底的预感,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只简单回应了一句:“女同事,行了吧?”说完,转身夺门而出。
  只听得身后传来妈妈无尽的唠叨,“既然是女同事好歹注意下形象啊?你看你眼肿鼻青的,昨晚又通宵玩游戏了吧?喂,你慢点,别忘了跟人家说咱有房了……”
  妈妈的唠叨声渐远渐小,梁凉放慢脚步,心中再次叫苦:我现在宁愿想说“我有时间了”!
  ……
  到达亿达广场时,梁凉猛然发现舒佳璃此时此刻竟已在等着自己了!
  远远看去,她今天的衣着打扮令梁凉格外动心!蓝色修身羽绒服配上紧身牛仔裤,头戴白色线织帽,加上耳边白羽吊坠,小巧时髦,将她的甜美气息展露无遗。
  梁凉大步跑过去,并大喘着粗气地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舒佳璃甜笑着回道:“没事啦,我也是刚到不久。”
  “那什么……”梁凉的心跳毫无征兆地加速狂跳开来,接着又面红耳赤语无伦次起来,“你今天真好看,平时在公司都没发现…呃……不对,平时你也很好看……我也不是……哎呀……总之电影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嘿嘿!”说完,他便故作镇定地转身往亿达商场内走。心里恨恨地嘀咕:糟糕的台词!
  舒佳璃则忍不住“噗嗤”一笑,小步跟上,不时注视一眼前面这个憨傻的男孩。
  “对了,你买了哪场电影的票?”
  影厅里,梁凉看着大屏幕上的电影开场时间问。
  舒佳璃从包中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回说:“《爱情隔段》电影版的,呀!还有十分钟开场了!我现在就去取票,你等我一下!”说完,她匆忙跑向自动取票机。
  梁凉一阵激动,不禁感慨道:“原来约会的感觉是如此美妙啊!”随后,趁舒佳璃排队取票的功夫,他去附近买了大桶爆米花、可乐、零食,等舒佳璃取完票,两人大桶小包地进了放映厅。
  2个小时后,两人从电影院里出来。
  “你觉得这电影咋样?”舒佳璃问梁凉。
  梁凉回道:“不错啊挺好看的,你觉得呢?”其实,他全程都没怎么看,注意力全放在身边的舒佳璃身上了!
  “这是我看过特效最好的盗墓片了!”舒佳璃由衷地赞叹道。
  “那,接下来去哪?”梁凉问。他可不想现在就回家。
  舒佳璃嘟着嘴,不满抱怨:“约会哪有让女生来计划的!”
  梁凉挠头无奈,“说实话…我…我这是第一次和女生出来玩,平时都是宅在家里,真不知道咱这个破县城还有啥好玩的!”
  “好吧……”舒佳璃只得妥协,随即调皮地一挥玉手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嗯!”梁凉急忙点头。
  两人正要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粗旷男声:“两位去哪儿呀?先陪哥几个玩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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