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羽辩公堂

　　仇大人下了吩咐，秦二郎照办。
　　须臾，白羽、周生贲众人来到公堂之上。
　　那些周家仆从平日里有周公子罩着，嚣张跋扈、胡作非为，此刻见了县太爷，皆是连忙下跪，一个个的心惊胆战，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关入了大牢。
　　白羽之前精疲力竭又被爆揍一顿，在来县衙的路上都是衙役掺扶。随着时间的流逝，力气自然恢复不少，大概有了六七分的样子。他没有如同周家仆从一般，见到官老爷便下跪，而是做出一副不懂公堂礼数的样子，想到生前看电视剧里上演的哪些贪官污吏的龌蹉画面，只差呕吐了。很显然，在他眼里，上面的仇大人，俨然是那一类型。这种官，不值得他下跪。
　　和他一样的没有行下跪之礼的，还有一人，那便是周生贲。身为周府的公子，有着深厚的背景，在公堂之上不行跪拜之礼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很简单的拱手表示表示罢了。
　　“大胆，你是何人？为何不跪？”仇大人见这二人的行为，相当愤怒，大堂之上不行下跪之礼，分明就是对父母官的蔑视。周公子有钱有势，自己平时与周员外也有来往，俗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行礼也就罢了，可这不知名的小子，谁给他的勇气？当即大拍桌案，斥责道。
　　“他也没有行下跪之理，为何大人只训我而不训他？”白羽不卑不亢，手指了指周生贲，争辩道。
　　“你能和他相提并论吗？”仇大人喝道。
　　“大人此话我不认同，还请恕罪。以大人之言，可是在说我白羽是人，而周公子不是人？亦或者是说，我是男子，周公子却是非男子？”哼！如此偏袒，看低于我，难道当官了就了不起吗？白羽心有不爽，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寻求畅快。
　　白羽言罢，仇大人的脸上抽搐，这可如何是好？白羽表面是反驳自己，实则祸水东引，“不是人”和“非男子”，虽是从他口里说出，但若是自己点头，那就是自己无故招惹了周公子，自己理亏啊！这个必须否认，但否认又该做何处理？
　　和他一样脸色难看的，还有一人，就是周生贲。此刻他面色铁青，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拍死白羽。白羽说自己“不是人”时，心里有些怒愤，只是想揍他而已，可当白羽当中说自己“非男子”之时，再回想近来每次在活仙楼和小梓云雨时总快速完事，顿时便起了杀心。身为一个男人，怎么忍受这种侮辱？
　　“白羽，这都是你自找的。死了可怨不得我。”周生贲沉声说道，公堂之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白羽笑了笑，道：“承蒙周公子看得起，我已死过一次，可不在乎第二次。只是某人今后可没法见人了。”对于周生贲的威胁，他根本没放心上，得罪了一次，便不会害怕第二次。
　　“你……”
　　周生贲正欲说下去，一旁不曾发言的主簿胡作不知何时起身，已到二人身旁，道：“公堂之上，岂容尔等搬弄是非？你们因何事？速速道来，自有大人在上，替你们做主。”
　　见胡作发言，白羽与周生贲沉默不语，心里却是各怀鬼胎。谁先说自是谁理亏？周生贲虽然平时霸道无度，但深知自己理亏，若是没有衙门的人在面前，他自然强词夺理，可今非昔比。白羽不比周生贲有钱有势，自己草根一个，若是言辞出现漏洞，被周生贲抓住不放，必然难逃衙门处罚。所以都选择沉默。
　　见二人默不作声，胡作也不好强行逼问，只得另寻他法，道：“秦二郎，你来说一下你抓到他们时的场景。”
　　秦二郎如实回答，没有丝毫隐瞒。自己巡视街道，只见一群人团团围着，走进一看，却是周家仆从围着，地上躺着一少年，像是刚刚被殴打过一样，而此时的周公子，正在猛踢地上的少年。恰好自己赶得及时，阻止了周公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周公子，秦二郎说的可有半句虚言？公子如若再不说实话为自己开脱，那咱们的知县大人可就要下结论了。”胡作道。
　　周生贲一听，心下有些紧张，若是单凭秦二郎此番话语就让知县大人下了结论，那自己岂不是要完蛋。虽然会伸出援手来把自己解救出去，但是那样岂不是便宜了白羽这小子。当即下跪，道：“仇叔，家父有言让小侄带到。”
　　“什么话？”仇大人一听，当即来了精神。
　　“闲人太多，还劳烦仇叔下来，小侄附耳相告。”
　　仇大人闻言，心下会意，这小子，又耍这招，也罢，看在周员外的面子。起坐，朝周生贲走来。
　　仇大人扶起周生贲，两人挨得极近，周生贲在仇大人的耳边嘀嘀咕咕，手中却是不老实，从怀里掏了一把银票，塞到仇大人的手里。仇大人面露喜色，熟练地将银票放置袖口中。
　　而这一切，白羽看得清清楚楚，暗叹，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办？
　　仇大人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喝道：“白羽，你可知罪？”
　　白羽心里暗笑，果然如此，依旧不卑不亢，道：“回大人，我何罪之有？”
　　“哼！你在街道开罪了周公子，手执棍棒殴打周公子及仆从，人人带伤，皆你所为。证据确凿，你休要狡辩。来人，将白羽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原本周生贲是想让仇大人直接将白羽斩首的，但是他拒绝了。虽然为官多年，爱受贿赂，喜好钱财，但是内心还是善良的，从不冤杀任何一个老百姓。即使是受贿，也是看金额和条件的。这就是他与别人不一样的为官之道。
　　四个衙役听闻大人吩咐，当即上前要押白羽。白羽奋力挣扎，在公堂之上乱跑起来，以不至于被抓到，大呼：“我不服，我不服。”
　　仇大人再一次大拍桌案，喝道：“本官办案，你有何不服？”
　　言罢，衙役退下。
　　白羽手指仇大人，义正言辞道：“我不服你的断案结果，单凭几张钞票便让我入牢狱；我不服你不曾明察秋毫，欺软怕硬；我不服你身为父母官，却不为百姓造福。试问，如果今天是你的女儿被周公子抓走，你不心痛吗？试问，如果此刻我对你出手，你会不反抗吗？而你，受周公子贿，三言两语就要将我押入牢狱，试问，十年寒窗，儒家的圣贤书就教会了你这个吗？你为官如此，不单我不服，乃至整个长洲县、整个天下百姓都不会服。也许今日你们可以堵住我的嘴，可天下悠悠之口，看你如何能封？”
　　仇大人、胡作等人愣了愣，听了白羽一番言辞，二人心里大抵明白了来龙去脉。准是周公子强抢民女，被白羽半路阻止，之后双方发生斗殴，秦二郎刚好看到。这话说得句句在理，哪里有词反驳？
　　是啊！他说的这些，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忍气吞声吗？唉，周公子啊周公子，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这个愣头青，一点也不惧怕你在长洲县的恶名，今日如果放纵你，那本官如何面见世人？可我又拿了你的好处，真人难办！
　　当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来人啦！白羽扰乱公堂，口出不逊，给我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周生贲，公然行贿，玷污本官清德，也一同押下。”最终，仇大人找了这么个借口，判了这么个结果，但心里却是对白羽耿耿于怀。哼！小子，本官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