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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海西出诊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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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伤势恢复之后,真气的增长的速度可谓一日千里,着实是让苍云他们吓了一大跳。月一深受刺激,不甘落在南夏之后,竟是玩命地修炼了起来。顾不得苍云等人实力比他高出他许多,每每让他们给自己当陪练,在如此艰苦的修行之下却也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苍云、月辞和宁天三人,他们长了南夏和月一好几岁,修行早已到了瓶颈。如此,修炼的心思自然是要淡了许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城中游玩寻乐。
  苍云最好饮酒,月辞和宁天时常与他混在一起,最近似乎也是开始喝起了酒来,估么着迟早是会被苍云给带偏的。南夏看着只觉头疼,宁天也就罢了,向来稳重的月辞怎么也和苍云成了一丘之貉?心想着再等一阵月一是不是也会变成了他们这副模样?
  苍云拉不下脸去求墨铭放人,瞧着南夏和月一的修行似乎随时都会更上一层,索性是断了离去的念头,安安心心地在夜昭住了下来。几人平日里吃喝用度可谓不小,当初为了买下这处别苑,苍云随身的钱财差不多都是用尽。所以若有闲暇,他们也会干点正事,要么在城中接些私活儿来干,要么就直接去寻人比斗,赚的钱倒也勉强够他们花了。
  数月的时光转瞬而逝,天高云淡,北风过境,天气已渐渐变得温和,南夏这学徒的日子亦愈发平静。夜昭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倒是上月黎国的两位公主随太子出游引得万人空巷。那日车队出了内城之后,喧嚣的人声他在医馆里都能清清楚楚地听见,令少年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之后他被墨溪拖着远远地去望了一眼,隔着垂帘,他又不想挤到人群里去,却是什么也没看到。彼时他还不知,她与那两位公主已是有过一面之缘。
  这段日子里他还真从墨铭那儿学到了不少的药理,至少医馆柜子里的各种药草已是被他识得七七八八。南夏本也不是喜欢偷懒之人,做事日渐麻利,令墨铭老头愈发高兴满意。可在欢喜之余每每也会埋怨几句,只因自从有了南夏在这儿帮忙后,他想要使唤自己的孙女比之以前却是更加困难了几分。每每只要一开口唤她,她要么不知是去哪儿疯了没在医馆待着,要么就一定会听到她转口便叫南夏,让他赶紧去帮忙。小女孩的这番作为每每让南夏苦笑、墨铭愠怒,可少女总也是一脸的可爱模样,墨铭老头一看心便是软了,哪里还狠得下心来训导她,而南夏一个外人,更是不敢。只在心中想到墨溪若是自己的亲妹妹,管她有多可爱,只要不听自己的话,非得好好管教一番才行。却也只是想想罢了,若他真有一个这样的妹妹,估么着也是会把她宠上了天。
  “南夏……”墨铭拖长了声音唤了一句,“帮我倒杯水来。”
  “来了,先生。”他赶紧是倒了水,端了过去。
  墨铭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喝了两口茶水之后才吩咐道:
  “背上药箱,和我一起出去一趟。“
  南夏应了一声,麻利地去柜台上提了药箱过来,随口问道:
  “今日先生又是要去哪里?”
  “去海西。”说着偏过头来看了南夏一眼,“听说过那儿吗?”
  南夏微微睁大着眼睛点了点头,海西他自然是听说过的,甚至那日和月一一起登上天壁的时候也还远远地看见了。海西处在夜昭之西,实则与河洛城里的湖海一样,都是一方浩瀚大湖,游人多在晚间聚集,只因那时才会有璀璨灯火。
  他早就想去看看那城中之海与河洛到底有何不同了,只是一直勤于修炼,苍云他们又总是不来寻他,才迟迟未去游玩。
  “我也要一起去……”墨溪听闻他们又要出门,立马便是跑过来拉着墨铭的衣服撒起了娇来。可这次墨铭老头却没心软,他看着墨溪板起脸来冷声喝道:
  “我叫你熟记的药理功课你看完了吗?”
  “我晚些再看不就行了吗?”她小声地嘀咕了起来,仍旧是抓着墨铭的衣袖不放。一旁的南夏张大了嘴巴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忍住没笑,小丫头口中的‘晚些’已经差不多晚了有小半个月了。
  “不许!”墨铭一声呵斥,随即跨出了门去。
  “哼!不许就不许,谁稀罕……”少女又是一阵小声嘀咕。
  南夏回转过身,故作无奈地微微笑着冲墨溪挥了挥手,更是惹得小丫头气恼不已。
  “没马车来接您吗?”来到长街上后,南夏忍不住问了一句。
  墨铭摆了摆手道:
  “人老了,还是多走几步为好。”
  “您……确定要走过去?海西好像不近呢!”少年面露惊愕。
  墨铭笑了笑道:
  “海西是夜昭的名景,你莫不是已经去那里游玩过了?”
  “没有,只知海西是在下城。从上城到下城,先生您真的要走着去?”
  墨铭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南夏也没有再问,缓步跟在了他的身后。墨铭不时回过头来看他,见他始终低头看着脚下,又想起南夏在医馆本本分分,惟命是从的模样,总也觉得少年较之常人,未免太过安静了些。
  “南夏啊!”墨铭老头突然唤了南夏一声。
  “嗯?”少年抬起了头来。
  墨铭玩笑般地开口说道:
  “你一直都不怎么爱说话吗?”
  南夏睁大着眼睛愣了愣,一瞬过后才明白了墨铭的意思。
  “哦……”他浅浅笑着轻吐出了一口气来,却是一副尴尬模样,“难得上城开始冷清,正好仔细看看。”
  墨铭想与他多说些话,自是不会拆穿他的这番掩饰之词。
  “下城的人应该是会多些吧?”
  “之前倒是喧嚣,不过秋日里出城游玩的人好像很多,我估计白昼里也未见得会有多热闹了。”
  “出城游玩?”
  “嗯。”
  “那你呢?”墨铭又偏过头来看向了他。
  “我?”南夏微微皱起了眉头。
  墨铭笑着点了点头道:
  “最近医馆闲着无事,你这个年纪正当是该多出去走走的,可你大半的时间却都是在屋子里打坐练气。”
  南夏抬起头来,愈发奇怪地看了墨铭一眼,心想着先生怎么开始关心起自己来了?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一个人出去没什么意思,苍云他们……他们好像很忙,应该也没空理我。”想到他们几个,顿时又觉头疼。
  “哈……”墨铭看着他轻轻地笑出了声来,“傻小子,一个人才是最好呢。”
  “……”
  墨铭像是有意和南夏拉近关系,一路慢悠悠地走着,说的话比起以往一天说的话还要多出许多。如此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终于隐隐约约地望见了海西。
  海西的一侧依靠着璃山,从上到下修满了各式各样的房屋庭院,彼此错落有致,远远地瞧去,蔚为壮观。南夏忍不住去想这夜昭城里到底住了多少人,还数得清吗?
  转过街角没走几步就有人迎上来了。来人一身管事打扮,与墨铭寒暄了几句之后便领着两人往里走了去。那人估计是对南夏有些好奇,忍不住多打量了少年几眼。南夏不以为意,报之以笑,却更让那人讶异,只觉着眼前少年若不是背了个药箱,怕是所有人都会当他是个无双公子。
  这一汪大湖的确如海一般,如此才得了这个名字。只是不见风波,却又实在不像是海。湖边楼宇,全都依水而建,彼此连成一片,环绕着整个湖岸,极具特色。南夏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些精美的亭台楼宇和周遭的烟柳画桥,一时之间竟是眼花缭乱,只觉一国名都只怕比之中州王城也差不太多。更是好奇那所谓的‘海西胜景’又会是何等景象。
  等南夏回过了神来,墨铭已是走出了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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