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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头娃娃 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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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头娃娃”用小刀挖下了尸体上的一块肉。爱德华的身上对应的位置,也出现了同样的伤痕——肉体凭空被挖了一个血坑!
  “叽叽叽叽!太好玩了!太好玩了!叽叽叽叽!”
  鲜血让“无头娃娃”无比兴奋,手舞足蹈地用刀子拼命往尸体背上插去。
  爱德华身体上的伤口,都以慢动作复制重现。大量鲜血涌出来,爱德华感到自己的脑袋一阵一阵地眩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必须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
  爱德华凭借着脑海中这个唯一的念头,强撑着。
  剧痛、鲜血。
  银针、黑线。
  疯狂的“无头娃娃”。
  彻底陷入绝境的自己。
  爱德华闭上了眼睛,开始集中起全部注意力,回想刚才发生的战斗。
  只有弄明白这家伙的能力真相,才有机会逃脱困境。
  渐渐地,爱德华听不见外面“无头娃娃”癫狂的笑声,也听不见了鲜血迸溅的声音……
  那个时候,“无头娃娃”将其断腿缝在了健全人的双腿上。
  于是,“无头娃娃”的双腿以极快的速度重新生长了出来。
  但事情的真相果真如自己的双眼所见吗?
  不。
  与其说是“极快”地重新长了出来,不如说是“相对缓慢”地“重现”了。
  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
  爱德华睁开了双眼,冷峻的目光投在“无头娃娃”的脸上。
  果然!
  就在“无头娃娃”的左耳处,有被烫伤的痕迹,并且烫伤的疤痕看上去很“新”。
  爱德华记得第一次见“无头娃娃”的时候,就被他脖子以下的全身性烫伤疤痕给吓到了,可是自己却不记得,在“无头娃娃”脸上看到过任何类似的伤疤。
  除非……
  爱德华左耳处,依旧源源不断传来烧灼的刺痛感。
  “除非他这个疤痕,是从我的身上复制过去的。”
  爱德华自言自语道。
  没错,这家伙的能力就是复制另一个人身体的物理状态!
  只不过复制的速度并不是瞬间完成,而是“相对缓慢”地重现。
  这时,一个念头在爱德华脑海中一闪而过。
  大事不妙!
  “无头娃娃”的根本目的根本不是想要用刀子刺死我。
  他用刀挖肉,不过是这道主菜的调味料——想要更多增加我的痛苦而已!
  他真正想要用来杀_死我的方法,是将我的身体同尸体缝在一起,然后在我身上复制尸体的物理状态!
  而那个尸体的状态是——正面被炸得稀烂!
  巨大的汗珠从爱德华的额头上渗了出来。
  他可以看到自己双手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生了变化。
  此时此刻,自己身上就像装了一个定时炸弹,马上就会将自己“缓慢”地炸死!
  “这完全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啊!”爱德华绝望地叫了出来:“一旦被针线缝上,两个身体就成了连成了连通器了啊!”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叮叮当,叮叮当,死神叩门Duang!Duang!Duang!”
  “无头娃娃”狂笑着,向左转过头来,双眼的眼白都兴奋地充满了血丝。右颊上的刀疤,在他狰狞的笑容下,更增惊悚的效果,活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小鬼……
  “又是伤疤!”
  爱德华惊呼起来。
  然而这一次惊呼,并不是爱德华在恐惧中所发出的绝望叫喊,而是重新看见了一丝希望的惊喜欢呼。
  爱德华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仿佛其中有一团熊熊火焰,腾起的火星,冲天乱舞!
  “狗杂种,这一次,是我赢了!”
  “死到临头还放什么狗屁!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炸伤了,你的肉正在焦烂收缩,去死去死啊!!”
  “不不不,这一点炸伤的程度还远远不够啊!”
  “你说什么?!”
  爱德华用尽全身力气,将能量全部集中在手掌。
  “蓝鸟!!!!!”
  在蓝光中,爆炸陡起。
  爱德华将自己的双手给炸得粉碎!
  他的身子被气流掀飞,摔在三米开外。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咳咳咳咳……叽叽叽叽!!!”
  “无头娃娃”笑得几近喘不上气来,完全没想到爱德华为了挣脱自己的能力,居然真的照着自己说的,把唯一可以发动能力的双手给炸掉了。
  爱德华用尚存的两只手肘,颤抖着想要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因为剧痛无力,重新倒在了地上。
  “叽叽叽叽!想要逃离无头娃娃的攻击,你将自己唯一的武器给舍弃了,叮叮当,叮叮当,果真蠢蛋命不长!”
  “我……”
  爱德华的气息虚弱,几乎说不出话来。
  “现在就让无头娃娃让你陷入更深的绝望吧!这一次你再也没有双手可以逃脱无头娃娃了!”
  “无头娃娃”站起来,再次甩出双手食指的银针,穿过爱德华的上臂。
  爱德华发出了虚弱的呻吟声,任由“无头娃娃”将自己拖过去。
  “就是……”
  “你说啥?风太大,无头娃娃听不清!别死这么快,无头娃娃还要让你重新再受一遍刚才的刑罚呢!叽叽叽叽!”
  “……现在……蓝……”
  爱德华蠕动着嘴唇,尾音已经听不见。
  就在“无头娃娃”得意洋洋地拖动自己的猎物时,一阵并不怎么强烈的蓝光突然从地面闪现了出来。
  “还……还有爆炸?!”
  “无头娃娃”大惊失色,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挡住自己的脸,却没想到,爆破声并不强烈,只是带起了一股强劲的气流,将地上被炸碎的水泥块带飞起来,灰尘扑了“无头娃娃”一声。
  “叮……叮当,无头娃娃差点吓得尿裤裆……爱德华·墨菲,想不到你的‘蓝鸟’还有第二次爆炸的招式,确实挺意外呢。不过这小小的爆炸,就算是只蚊子都炸不死,又有什么用呢?”
  爱德华慢慢抬起头,看了看“无头娃娃”的手臂,说道:“连通器条件,达成。”
  “什么狗屁连通……这!?!”
  这一次,换做“无头娃娃”发出了惊呼声。
  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米外的爱德华的双手,正在重新生长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双手重新长出来了?!”
  “无头娃娃”恐惧地惊叫道,难以置信地看看自己手中的黑线,又抬头看看爱德华手臂上的黑线。
  爱德华笑着,双手撑地,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连通器,就是几个底部互相连通的容器,注入同一种液体,在液体不流动时连通器内各容器的液面总是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
  “假如”爱德华用新生的双手捋了捋如同火焰般的红发,继续道,“对其中一个管子中的液体施加压力,与之相连的另一个管子中的液体就会受到同样的压力而发生液面升高。液体压强究竟往什么方向进行传导,关键就在于哪一根管子先受到了压力。”
  “你到底在讲什么狗屁!?”
  爱德华笑了起来,无奈地解释道:“原来你们卡莫拉不读书吗?那我换一种解释。你的能力就是复制另一个人身体的物理状态。刚才,之所以我会被你打入绝境,就是因为一开始,我将你的能力高估了,以为是由你的意志来控制这个复制的方向。”
  “然而,直到我看到了你右边脸颊上的刀疤,我才突然反应过来,你的银针和黑线仅仅只是用来双向传输的连接线,它们本身并不能决定哪边的人体是复制本体,哪一边的人体是复制对象。”
  “你在引诱我靠近你的时候,向我丢出了一把飞刀。你的目的,根本就不在于用这把刀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让你可以有机会用黑线将我同你的断脚连接在一起,使我完好的身体状态,复制到你受重伤的身上。”
  “不,你根本就不是在丢出飞刀后才发出银针和黑线,因为在此之前的一瞬间,我就已经经察觉到了腿上的异样。也就是说,在你丢出飞刀之前,我们二人的身体就已经连接在了一起。”
  “如果复制能力在连接的那一刻就发动的话,我身体上的信息,就会在一瞬间,通过黑线传递到你的身上,你的身上就只会得到全新的双腿以及我胸口和左耳上的烫伤疤痕。”
  “然而,你将我右脸颊所受到的割伤也一并复制到了你的身上。这就说明,在二人连接在一起的前提下,你的复制能力,是在我的身体受到伤害后才开始的!”
  “所以,你丢出飞刀割伤我的目的,仅仅只是在于达成发动能力的条件!就像你把我缝在尸体上,我的身体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生炸伤的变化,而是首先复制了你在尸体上插下去的第一刀!炸伤的变化,是发生在你用刀子割伤尸体之后!”
  “你能力的真相就是:被你的黑线连接在一起的两个人体,谁先受伤——谁的人体首先发生物理状态的改变,那么这个人体的状态就会成为被复制的来源,而另一人就成为了粘贴对象!”
  “无头娃娃”尖声叫道:“无头娃娃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能力发动的条件!!只不过……”
  “只不过你根本搞不清楚,为什么你突然就成了被复制的本体了吗?难道你忘了刚才发生的那一记微弱的第二次爆炸吗?”
  “无头娃娃”惊奇地瞪大眼睛,急忙低头向自己的手臂看去。
  爱德华笑道:“没错,在发生第一次爆炸的瞬间,我竭尽全力,在双手还未完全被炸断之前,再一次将剩下的能量注入进爆炸开来的碎块之中。由于注入的奇异空间能量过少,第二次的爆炸威力远不如第一次,并且也会比第一次延时更长。但是正是这微弱的二次爆炸,激荡起来地上的碎石,割破了你举起来格挡的手臂。”
  “所以在无头娃娃用黑线把你拖过来的时候,你就趁机复制了无头娃娃完好无损的身体状态!叽!叽!”
  “无头娃娃”僵硬的笑声中透露出了恐惧。
  “你的疏忽大意,是你犯下的第一个错误。而现在,你犯下的第二个错误,就是看到我的双手复原,在惊慌中急忙收回了银针和黑线,生怕我从你身上得到更多的益处。但是一切都太晚了,我的双手已经复原。”
  “叽……”
  “此时此刻我们之间没有了作为连通器的黑线,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
  爱德华举起自己的左拳仔细打量着。
  “叽……叽……叽……”
  “无头娃娃”恐惧地浑身痉挛起来。
  “现在我们两个人身体的物理状态已经同步了,就算你想要用黑线将我们缝住,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无头娃娃……无头娃娃要永远和你缝在一起!这样你杀我,你自己也要受到同等伤害!叽叽叽叽叽叽!!”
  爱德华咧嘴一笑,道:“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一手。蓝鸟!”
  “无头娃娃”再次甩动双手食指,激射出银针飞向爱德华。
  在银针迎面射来的瞬间,爱德华面前的水泥地发生了爆炸,这是他从地上站起来时,就对其发动了“蓝鸟”能力,此时此刻正是达到了原子暴增的临界点。
  虽然银针穿过了水泥块,但就这短暂的阻挠和视线干扰,爱德华已经矮身躲过了银针的攻击。身子向前一蹿,欺到“无头娃娃”身边。
  “无头娃娃”惊恐地看着动作敏捷的爱德华,还没来得及拉回银针射向他,就被一拳揍在了脸上,顿时一股酸劲同着眼泪和鲜血一并涌了出来。
  “叽!!”
  这一拳仅仅只是暴风雨的前奏。
  爱德华深吸一口气。
  “哦哦哦哦哦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打!!”
  狂风暴雨般的拳头,都狠狠地揍在了“无头娃娃”的脸上。
  “在你原地爆炸之前,你还有机会说出怎样得到乔恩的方法。”
  “就算……杀了无头娃娃,你也绝对……得不到乔恩……”
  被打得满脸青肿的“无头娃娃”,努力从嘴中挤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
  “因为……你不可能……杀_死大老板,没有任何人……可以杀得死他……”
  “我可以假设你的大老板也是奇异空间使用者吗?”
  “叽……叽……你的‘蓝鸟’……是绝对不可能赢过……‘不朽’……”
  “不朽?什么意思?”
  “现在……你杀了无头娃娃……就彻底暴露在了……卡莫拉的眼睛之下,自求多福吧……你会被追杀……直到不朽……”
  “快告诉我什么东西是不朽!?”
  “叽……叽……叽……”
  蓝光亮起。
  饱含无尽残忍恶意的扭曲笑声,在蓝光中,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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