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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卡莫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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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秋天了,监狱的夜晚却异常闷热。不知道是为了节省电费还是发生了故障,换气设备停止了运作。
  躺在黑暗的牢房中,爱德华脑中思绪万千。
  一会想到乔恩的背叛之谜,一会又想到弟弟受到的残害,时而醒来时而睡着,再加上又闷热,脑中混乱不堪。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似乎看到铁栏的黑影正在移动,一个小脑袋的黑影进入了牢房。
  那个黑影慢慢靠近爱德华的床前,用梦呓般的低语道:“叮叮当,叮叮当,无头娃娃,上门啦~。”
  爱德华以为是狱友陈友利,迷迷糊糊道:“走开……我警告过……”
  那个黑影发出“叽叽叽”的奇怪笑声。
  拿着什么东西慢慢伸手往爱德华的脸上捂去。
  当爱德华感到脸上一凉,发现眼前的景象并非梦境,猛然惊醒过来。
  人体在作出应急反应时,大脑要从沉睡中立刻清醒,需要大供量的氧气供给。爱德华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发觉捂在抠鼻上的冰凉之物有刺激性的味道,正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双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
  一阵冰凉的感觉。
  爱德华慢慢清醒过来。
  脸上湿淋淋的,很是难受,他想要伸手去擦拭,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反绑在了椅子上。
  “干什么??”
  他挣扎了几下,却丝毫不能动弹。
  他急忙抬头向四周围看去,是一个什么仓库的后院,除了红色的仓库大门之外,三面都被高高的围墙给围住了。
  院子中央,用空油桶盛着柴火,火焰在夜空下摇曳。
  爱德华注意到,和他一样被捆绑住的家伙一共有四人,爱德华靠在最左边,其他三人按扇形排列,面朝仓库大门。
  有一个彪形大汉正在提着一桶水,浇醒第三个人。
  爱德华听到有一个人在啜泣着,他扭头看去,认出是今天进监狱时头一个摔倒的那人,他就坐在爱德华的旁边。
  “喂……”爱德华对向那人悄声道,“为什么我们会绑在这里?”
  “我……我只不过是没钱……我没钱……没钱也是错吗?哇啊啊啊……”
  那人说着说着嚎啕大哭了起来。
  “都他_妈_的闭嘴!”
  那个浇水的大汉抡起空铁桶就直接砸到了那人的脑袋上。
  那人一声惨叫,憋住了哭声。
  这时,仓库侧边的小门打开了,从里面传出了叮叮当当的敲击声。
  “叮叮当,叮叮当,无头娃娃上门来,菜鸟们吓得尿裤裆”。
  在摇曳的火光中,一个满身是疤痕的小个子从黑影中蹦跶了出来。
  是今天白天那个向自己兜售什么“匹槽”的那个家伙!
  爱德华心中惊道。
  只见他双手中,不再拿着铁杯和勺子,而是拿着两把明晃晃的小刀!
  爱德华觉得大事不妙,忽然鼻中问道一股奇臭。
  他扭头看去,那个胆小的家伙在对方还没有说出威胁的话来,就先自顾自地屎尿齐流了……
  “好臭……”
  对臭味完全无法忍受的爱德华,赶紧闭住了气息。
  “抠门的老板命不长,敲脑门儿的铁棍响当当。叽叽叽叽……你们还记得无头娃娃这句话吗?叽叽叽叽……”
  这个称自己为“无头娃娃”的疤痕小个子发出的尖利笑声,就像痉挛的病人发出的抽气声。
  爱德华侧眼看着大家都点点头,自己也跟着点了点头。
  “都是哑巴吗!?”
  大汉雷鸣般的嗓音突然在他们背后呵斥道,吓了爱德华一跳,一下子忘记了憋气……
  “是——!”
  大家齐声回答起来。
  “无头娃娃”很满意地转了个圈,然后歪着脑袋问着:“那你们当然记得,今天白天你们拒绝了无头娃娃,拒绝购买‘匹槽’,对不对?”
  “是、是……”
  大家伙的声音中流露出了害怕,气也就没那么足了。
  这时,背后又传来了大汉的暴喝:“大声点!!”
  “是——!”
  爱德华觉得大家就像在幼儿园排排坐,吃果果的小朋友,老师问一句,大家“是”地答一句。
  “你们知道你们拒绝了卡莫拉的恩惠吗?”
  “是——!”
  “那你们当然知道,卡莫拉从不说谎的咯?”
  “是——!”
  “所以你们是不是都很该死呀?”
  “是——!诶??”
  “砰”地一声,混杂着“咔嚓”的脆响,凄厉的惨叫声从最右边那人传了过来。大家扭头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汉手中多了一根棒球棍,他正离开最右边的那人,走到第二人的面前。
  大汉岔开脚,膝盖微微弯曲,举起球棍,作出了击球的姿势。
  “砰”。
  第二人惨叫起来。
  这下爱德华看清楚了,大汉拿着球棍,对准小腿胫骨猛挥下去。
  被击打的人的两只小腿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凹折下去。
  “啊啊啊啊!求求你!!求求你!!饶命饶命!!”
  第三人,那个胆小鬼崩溃地叫喊起来。但他的求饶声并没有阻止大汉挥舞的球棒。
  第三声可怕的惨叫。
  卡莫拉的打手,准备把所有人的腿骨全部打断!
  爱德华的额头冒出了汗滴。
  自己刚到“蛾摩拉之城”的第一晚,连乔恩人在哪里的线索都没有找到,就遭遇这样的事情。
  原本想在找到乔恩之前不要显露出任何能力,低调行事,但此时此刻,如果在这里任由这些家伙所为,自己连离开这里去给弟弟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爱德华反手握住了捆绑自己的麻绳……
  大汉来回甩荡着球棍来到了爱德华的面前,咧嘴一笑道:“我想你会永远记得卡莫拉送给你的礼物。”
  也许是出于即将完成工作的愉悦感,大汉竟然闲得开口聊了起来……这正是爱德华求之不得的。
  “你不觉得臭吗?”
  爱德华闭住鼻息,用嘴巴说道。
  “什么?”
  爱德华用下巴指了指那个屎尿齐流的家伙,道:“你知道吗?我对臭味有过敏症。”
  “少废话!”
  “我一闻到臭味就会发生肠胃反应,就像这样……”
  爱德华闭上眼睛,用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臭小子,接受你拒绝卡莫拉所付上的代价吧!”
  巨汉抬起粗壮的臂膀,对准爱德华的胫骨,将球棍高速挥动下来。
  “呕!!!!!!!!!!!!!”
  比起自己具有一定的延迟性的能力,反胃的效果更加立竿见影。
  爱德华将还未完全消化完的晚餐吐了巨汉一身。
  “我_操!我_操!!我_操!!!”
  被射了一身的巨汉连退好几步,惊恐地大叫起来。
  爱德华抱有歉意地说:“我都提醒过你了……”
  “我他_妈要杀_了你这个狗_杂_种!吐了老_子一身!!”
  巨汉发狂似的扑向爱德华,活像一只发了毛的公牛。
  “就是现在!蓝鸟!”
  蓝光一闪,只听一声不大的爆破响动,爱德华的双手挣脱了麻绳。
  他甩动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右边扑去。
  由于刚才“蓝鸟”只炸断了手上的麻绳,双脚依然还和椅子绑在一起,所以爱德华只能带着椅子一起向侧边翻滚开。
  巨汉没料到爱德华双手竟然会挣脱,大惊之下,因为冲得太猛,来不及刹住,被爱德华翻到在地的椅子后腿一绊,“轰”地一声在水泥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爱德华挣扎着撑起来,用手扯动着脚上的麻绳,可是绑得太紧,怎么也扯不开。
  这时,巨汉从地上爬起来,满口是血,狂嚎着,从腰带后面掏出了军用匕首。
  “去_死_吧!!”
  巨汉呼喝着用尖刀对着爱德华的肚子插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爱德华扯开了脚上的绳索,身子一滚,离开了椅子。
  巨汉的刀“咔当”一声,戳在地上,火花四溅。
  就在巨汉左手撑住椅子想要重新站起来的时候,蓝光闪现,“轰!”地一声,鲜血四溅,巨大的身躯被高压气流直接掀飞起来,重重地摔在了三米开外。
  爱德华慢慢站起来,为刚才惊险的动作喘了口气。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无头娃娃”的歌谣声:“叮叮当,叮叮当,奇异爆炸砰砰响~。叽叽叽叽……”
  爱德华回过头来,发现“无头娃娃”坐在仓库门口的栏杆上,两只脚一搭一搭地甩着,非但没有因为目睹了自己的能力而感到惊异或者害怕,反而咧嘴着在怪异地笑着。
  看在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爱德华没想为难他,于是走近了两步,问道:“告诉我,在卡莫拉中,我应该找谁购买信息?”
  爱德华心里明白,向卡莫拉买人事信息是一个危险的事情。
  如果乔恩的背叛是事实的话,那么就意味着乔恩就和卡莫拉是一边的。购买乔恩信息的风声很快就会传入他的耳中。
  但这也正是爱德华的目的。
  通过这种方式放风出去,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公然接近他,好了解清楚真实的情况究竟是什么。
  虽然弗雷德里克告诫过他要小心行事,但是经过一晚上的思考,爱德华实在不愿意在这个监狱中耗费过多的时间和别人玩躲猫猫。
  自己身上背负的仇恨无时不刻在心中燃烧,每多耽误一天,就意味着那个恶魔有可能会杀戮、***更多的男孩!
  听见爱德华的询问,“无头娃娃”作出了回应:“叮叮当,叮叮当,无头娃娃闻到钱飘香~。”
  “找你购买吗?”
  “叽叽叽叽……你想要谁的信息?”
  “乔纳森·邦·乔维,AKA:乔恩·乔维。”
  “叽叽叽叽叽叽……”
  “无头娃娃”大笑得浑身抽搐起来。
  爱德华不由得恼怒起来:“为什么你老是在笑?”
  “无头娃娃在笑你是个蠢蛋。”
  “为什么?”
  “你付不起这个代价。”
  “代价是什么?”
  “明知对方是卡莫拉,却依然动手杀人,以命偿命,这是其一;其二,如此重要的人物的信息,就算是支付一亿美金……啊,一亿美金无头娃娃还是愿意卖给你的。”
  “一亿美金!?开什么玩笑!”
  “无头娃娃”抬起右手的食指指着爱德华,笑道:“叽叽叽叽……所以,这位使用者,爱德华·墨菲,你有没有兴趣死在无头娃娃的手下呢?”
  当“无头娃娃”叫出爱德华的名字时,爱德华并没有感到非常意外,毕竟从陈友利口中已经得知,卡莫拉手中掌握了所有囚犯的信息。
  真正让他感到惊恐的是,他看到从“无头娃娃”的食指指尖中,一枚银针毫无征兆地突然飞窜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的眼睛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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