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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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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机缘巧合,冷若雪结识了萧竹子,没想到二人志趣相投,竟结为了莫逆之交。平时不常见面,只是偶尔相聚,小酌谈天,便也相当赋有乐趣。萧竹子行踪不定,唯一联系的方式便是那特殊的箫音。此次离开京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虽如此,冷若雪却已料到他必会追随至此,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得如此及时。
  “我又欠你一命。”冷若雪淡淡笑道。
  “哦?那你想如何还我?”萧竹子侧过头,嘴边挂着笑意,调侃似地问道。
  冷若雪扬了扬嘴角,并未回他。萧竹子也不逼她回答,笑着转过头,看着远方的天空,静静坐着。他知道,他要的,她不会给……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冷若雪起身,萧竹子随她站了起来。
  “既已无碍,那我便告辞了。”萧竹子随意地扫了扫衣衫上的尘,“你,多保重。”
  “好。”冷若雪点了点头,也不挽留。
  萧竹子扬了扬嘴角,转过身,他沉默了一会儿,背对着冷若雪:“我说过,定一世相护,绝不食言!”留下这句话,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树林里。
  冷若雪看萧竹子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是什么时候,那莫逆之交的友情开始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冷若雪未再多想,既已无大碍,便朝军营方向走去。
  惜月与楚云天等人正站在军营外,焦急地等候着。
  “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走来走去?转得我头晕!”惜月没好气地埋怨道。
  “我喜欢,你管得着么?”楚云天反唇相讥。
  “你!……”
  “你俩别吵了,看,人回来了!”一旁的将领打断了楚云天和惜月的争吵。
  众人一齐看向营外,只见一身素衣的冷若雪如谪仙一般,缓缓走来,白衣上的鲜血如盛开的红梅,触目而惊心。
  在众人还在愣神之时,冷若雪已踱到了军营前。她将佩剑交与惜月,眉眼淡淡扫过等候自己的守将们,轻道:“进去吧。”
  众人回过神来,簇拥着冷若雪进了帅帐。榻前的欧阳明毅转过身,对进了帅帐的冷若雪点了点头,冷若雪也对他点点头,就径直走至榻前,欧阳明毅退到一边。
  冷若雪在榻边坐下,为奕擎苍号起脉来。诊过脉象,她便将奕擎苍的手小心地放进被中。
  “如何?”欧阳明毅问道。
  “已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可复原。”冷若雪说完,便站了起来。
  “多谢冷相相救之恩。”欧阳明毅跪下拜道,众将见状,一同跪下,拜谢道。
  “起来吧。”冷若雪吩咐道。
  闻言,众将纷纷起身。
  此事已了,冷若雪便要动身回京。刚想走,却感觉衣袖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她一惊,低首,便发现,原来是尚未醒来的奕擎苍在昏迷中拽住了她的衣袖。
  冷若雪蹙了蹙眉,弯下身,纤指覆上奕擎苍的手,欲将其拿开,怎料奕擎苍人虽然昏迷,但拽住衣袖的手却是紧紧不肯松开。欧阳明毅刚想上前帮忙,冷若雪便已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不动声色地割断了衣袖。奕擎苍的手中,还紧紧拽着那块白色的袖纱。
  冷若雪走下台阶,对惜月道:“走吧。”
  “是。”
  二人便在众将的注目下,走出了帅帐,离开了军营,往京城赶去。
  车内的冷若雪眉头深锁,想来奕睿昭已得知了她私自前往军营的事情,回去,于她,又是一场劫难。
  马车刚入城门,便被禁军拦了下来,“皇上口谕,请冷相进宫议事。”
  冷若雪坐在车内,听车外禁军说道。她漠然地点了点头:“进宫。”马车在禁军的“护卫”下不急不慢地向皇宫行去。
  “呵,好大的阵势。”冷若雪冷笑一声。
  “小姐,他们这是……”惜月有些不安地问道。
  “不必担心。”冷若雪安抚道。她知道,此时的奕睿昭还不会杀她。
  冷若雪让惜月在御书房门外等候,自行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门应声而关。
  “爱卿辛苦了。”奕睿昭幽幽的声音在书房响起。冷若雪未答。
  稍顷,奕睿昭从龙案后起身,朝冷若雪走了过来。
  “冷相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奕睿昭站在冷若雪面前,厉声问道。
  “并无。”冷若雪依旧不动声色。很显然,奕睿昭在等她的解释,一个能说服他的解释。冷若雪心里十分清楚,此次无论她如何辩解,奕睿昭都不会满意,毕竟,她救的,是奕睿昭心里最希望早些死去之人……
  “哈哈哈,好,好,好。”奕睿昭大笑三声,笑声在空荡的书房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要是换作他人,早已跪下谢罪,可偏偏奕睿昭面前的,是这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无喜无悲的冷若雪。
  “冷相既喜好当好人,那朕便成全你。”
  此话一出,冷若雪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身子,只是轻轻一颤,奕睿昭并未发现。冷若雪的眼光看向奕睿昭手里握着那把青龙绘雕的小刀,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奕睿昭看出了冷若雪内心的恐惧,他冷笑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冷若雪轻轻咬了咬嘴唇,“臣并未做错,自不后悔。”
  奕睿昭“哼”了一声,“那就让朕看看你的决心!”话音刚落,奕睿昭就用那把锋利的小刀在左手食指上一划,殷红的血缓缓滑落。
  “唔——”冷若雪痛苦地用手揪住心口处的衣服,额头上汗珠不停地下落,脸色越发苍白,终是撑不住,一下倒在了地上。
  奕睿昭看着蜷缩在地上痛苦至极的冷若雪,“这‘噬心’的滋味,想来冷相许久未尝过了吧,可还好受?”
  冷若雪唇边渗出了斑斑血迹,她紧咬着嘴唇忍着痛,终是咬出了血。
  奕睿昭用自己的皇血驱动了冷若雪体内的蛊虫,蛊虫在她心上蠢蠢欲动,那锥心的疼痛,令冷若雪恨不得马上死去。
  而此时的奕睿昭却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受苦的冷若雪,嘴角滑过一丝阴险的笑意,也是这份狠毒、无情,才令他坐上了这把龙椅。冷若雪自是知他的心性,今日违背了他的意愿,这个后果,她是已经料到了的,但她也深知,奕睿昭是不会杀她的,至少现在还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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