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还不是懦弱的时候

　　为了找那台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随身电脑，许文道走到了父亲的房前，满满的转动手把，将木制的大门打开。
　　里面的摆饰与葬礼前没有两样，许文道在父亲死后，并没有将房间里的东西收进仓库里，而是坚持着，每个月用小扫把清理物家具上灰尘，平时也随时监控整个房间的温度与湿度。
　　摸着那张木制的书桌，许文道微笑着，在心里道：“看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桌面跟几年前的触感一模一样。”
　　小时候许文道常常站在书桌旁，瞪大眼睛，看着父亲的大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冷冰冰的键盘在父亲的手下，却像钢琴般，演奏出富有节奏的单调音乐。
　　回想起那一刻，许文道扫过一眼房间里曾经的种种，又收回了放在书桌的手，才开始小心翼翼翻找随身电脑的下落。
　　在翻找的过程中，不管是角落还是柜子，居然连一只蟑螂或蜘蛛都不曾出现，而蜘蛛网或油漆就更不用说了，从这点就能看出，许文道平时对父亲房间的爱护与用心。
　　他父亲有个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古董级的电器，这些电器都很难保养，经常动不动就会生锈或短路，况且现在也没有人，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保养技术，要不是许文道记得以前父亲是什么保养的，这些电器他还真的只能放着，等它坏。
　　许文道这种类似病态的行为，其实是有原因的，他的母亲在自己有记忆前就去世了，而一直以来都是父亲扶养的许文道，在父亲死后，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他的孝心。
　　“就是这台了，还真是笨重，不知道当年的人都在想什么，这台窗户厚的电脑，居然还能随时带在身上。”看到那落后的随身电脑，许文道忍不住吐槽一句，比起现在的智脑，真的是太庞大了。
　　自从人类第四次科技革命后，戴在耳朵上的智脑已经成了人手一机，轻便且不破坏美观，甚至于还推广除了各种样式。
　　比如许文道现在正戴着的就是机甲师标准型，比起民用智脑，还多了与机甲联通神经的功能，是学校入学时，硬性规定要买的，所以算私有财产，不用上缴。
　　其实智脑不是最重要的，没有机甲和系统全都白搭，所以军队也不怕外流出去。
　　许文道将萤幕拉起来，按了下电源开关，才发现没电了，不禁脸热起来，暗道自己怎么那么蠢，都多久的东西了，会有电才怪。
　　“充电器是那条长长的电线吧？”拿着原本放在电脑旁的充电器，许文道皱着眉思索道。
　　充电器和插头，在这个时代已经完全落伍了，就算是有修过硬体学的许文道，也只有在电子历史学上看过，毕竟现在都用能源传导座标，简称能线，顾名思义能量形成的线。
　　在踏入宇宙之后，不管是战舰或机甲都被硬件的寿命，限制了运作时间，直到有一个天才，发明出一种看起来像是瓦斯灯炮的传导器，才解决了硬件数量庞大问题，也打下了机甲外来的地基。
　　将特定能量定位座标，设置不同指令，来操控能量发出位置，往哪个接收器输出，过程无须电线等物直传导，如果把运作中的机甲剖开来看，就会透过电流，观察到接收器的运转过程。
　　简单来说，看起来就像一堆无言六色，不同型态的能量，在互相交流，因为有挑选和设计过，所以也不会导致能量自爆等等问题，使得机甲不会因为某个部位被破坏，而导致整台机甲无法运作。
　　许文道关掉了某B站软体，看着电脑，心想：“都等半小时了，因该好了吧？”直接拔掉充电线，将电脑开机，这次萤幕成功亮了起来，耳熟能详的开机声，让许文道愉快起来。
　　不管过了多少年，看来预设开机声从来都没有变过。
　　笨拙的用手指滑动感应板，比起智脑，这古董的操作太繁杂了，还要自己去点击，现代的智脑，只需要自己一句话，先可以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不行，就会简单的回答一句：权限不够或搜寻无结果。
　　将随身碟插入电脑里，在我的电脑，开启了随身碟。
　　“这是什么东西？”看到一个影片档，许文道皱着眉，点开来，准备一探究竟。
　　熟悉的载入符号跑了起来，许文道心中一喜，看来档案没有受损。
　　但接下来影片的内容，却让许文道有些惊讶。
　　“实验报告1048，新型机甲系统已经还原的差不多了，根据数据模拟来看，这套系统，可以刺激人体的神经，加速进化，还能快速分析，目前地球已知和未知的各种物质与能量，但因为未知原因，而进行无法复制。”影片中说话的瘦弱男子，就是许文道那早已去世的父亲。
　　“为什么会有这段影片？”许文道很疑惑，自己的父亲确实是个机甲研究员，但影片中的场景，却不是父亲经常带的那实验室。
　　“许竹，大门要撑不住了！”一个惊慌的男声大喊道。
　　“看到这部影片的人，绝对不要让这套系统被夺走，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绝对不是善类。”许竹像是下定决心，将自己的手机对准录影机，而后在手机屏幕上，爆出了无尽程序海浪。
　　“叮，未知程序已安装成功。”
　　还没等许文道惊讶，影片又出现了令人震惊的画面。
　　只见一只外壳布满纹路的季节手臂，硬生生冲入实验室的背景中，大量的惊慌尖叫声，盖住了许竹的声音，只剩下模糊的唇语，随后许竹拿起椅子，砸向了电脑。
　　影片到此结束。
　　许文道神色灰暗，他终于知道父亲出了什么事，其实他从小就不相信大人所说死因，因为以父亲谨慎的个性，才不会因为小小实验室爆炸而亡。
　　原本许文道，还以为是自己无法接受父亲的死，而产生疑惑，到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原来这才是父亲去世的真相。
　　许文道的眼泪不争气地流落下来，不是因为父亲死亡的过程，而是他清楚父亲最后说了什么，自己的名子，就算是只剩唇语，他也记得清清楚楚，......看到影片的人，请帮我照顾文道..。
　　“父亲....”许文道身形坚定的站着哭泣，哪怕是腿软，他也不会坐下，因为现在还不是懦弱的时候。
　　将随身碟收了起来，许文道用袖子擦拭掉脸上的泪痕，露出坚毅的眼神，而当心情平复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智脑好像被装了什么未知的软体。
　　“智脑，刚刚下载的软体是怎么回事？”许文道对智脑问道。
　　“系统已开启。”
　　“智脑？”许文道对智脑的回答产生疑惑，直到自己面前突然跳出一块面板。
　　系统：原生机甲
　　使用者：许文道
　　目前体质：E
　　建议：增加战斗经验，以便系统刺激神经活化。
　　“这是？难道是父亲所说的系统？但....透过影片下载，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许文道不是愚者，很快就联想到，影片中手机的那段，但还是很怀疑，一个程序能用影片传递的真实性。
　　“系统，你能做什么？还有，你是不是把智脑给删了？”嘴角抽了抽，许文道的智脑AI还是挺重要值钱的。
　　系统：“本系统暂无高级人工智慧运行，无法回答使用者。”
　　系统：“附注，智脑程序十分美味。”
　　系统的回答方式使用文字，显然从这点来看，它确实是没有高级人工智慧，但那附注就让许文道接受不了了。
　　但许文道反过来想，便觉得说不定本来安装这个程式，就会取代原本的智脑，而那附注，仅仅只是开发者的小幽默。
　　当然，开发者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就不确定了。
　　至于缺少高级人工智慧，对于许文道来说，真心比起找古董电脑来的简单。
　　楼下不就有一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