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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相逢难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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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听得外面辜远瞻那洪钟般的声音道:“任兄到访,风采不减当年!辜某略备水酒,恭候大驾!”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任某人姗姗来迟,辜兄久等了!”声音不高而清朗,带着一股与之俱来气势,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赵错与顾欣雨闪身躲在窗边,悄悄的向外望去。只见游船尚未靠岸,五条人影飞身掠至,为首的是那对锦衣华服的中年夫妇,其后的是尤紫丝、任鹏飞,还有一个颇显富态的老者。那中年夫妇便是顾欣雨的父母,与北侠并称的南雄青龙帮帮主任天放和夫人顾氏。
  任天放夫妇抢上数步,向辜远瞻捧揖行礼,辜远瞻也作揖还礼。任鹏飞执晚辈礼相见,辜远瞻感慨的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少年俊才胜往昔。
  于是,辜远瞻与任天放相互谦让,最后并肩当先步入酒肆。尚未入座,那富态老者便已按捺不住,脸色阴郁着道:“辜大侠,我刘可德不会转弯抹角!此次前来,只为讨得赵错那小子的下落,以报断犬子刘彦一臂之仇。”
  辜远瞻瞟了刘可德一眼,似乎根本就不屑答理此人。
  一边的蛇头淡然冷笑着,轻蔑的道:“好大的气派!也不想你儿子造的是什么孽,伤人性命,如今只断一臂,这惩介还轻着。小心看好你的好儿子,以赵错那小子的脾性,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找上门去。”
  刘可德带着冲冲的怒气道:“竖子安敢?不过死了一青楼****,有何足惜?”
  蛇头反唇相讥:“不过一小淫贼,调戏女子还伤人性命,让人给剁了爪子。”
  “哼!”尤紫丝脸庞挂上寒霜,冲着刘可德不悦,道:“早不该来让你也来,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刘可德脸上挂不住了,含恨一拳全力击出,蛇头仓促举掌相迎。“嘭!”拳掌相交,刘可德晃了一晃,蛇头“噔噔噔……”接连倒退数步,幸得徐廷锋眼急手快从后扶了一把,才得以稳住身形。
  刘可德正要乘胜出击,却被人一手按住肩膀,数度运劲始终挣脱不开,憋得满脸通红。出手的是任天放,只见他风淡云清的道:“刘兄稍安勿躁!”
  蛇头猝不及防吃了大亏,心中恼怒非常,从靴子里拨出一对匕首,便要上前论个公道。辜远瞻伸手拦住,道:“兄弟,此事公道自在人心!不要逞意气之争!”蛇头只得恨恨的收起匕首。
  徐廷锋上前,挡在两人中间,道:“任帮主、辜大侠两位都是当世豪杰。这事情各有源头,不能简单的说谁对谁错。如何解决,只有坐下来好好商量,才是正理。”说着,给两个碗里倒满酒,送到两人面前。
  任天放端起酒碗道:“辜兄,我们已经多少年没一起喝酒了?”
  辜远瞻也端起酒碗,道:“有二十多年了吧!”
  任天放道:“今天就借你这酒,敬你这尊神!”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辜远瞻也一口饮干碗中酒,道:“任帮主,有话请明说!”
  任天放伸手向后,任鹏飞呈过一个袋子。任天放将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抖在桌子上,一块刻有“鬼手”两字的令牌,一本书封皮印着“传习录”的旧书,还有几叶手抄绘着小人的纸叶。道:“鬼手,辜兄不会不认识吧?任某人这次前来,只为了我那女儿任若雨。”
  辜远瞻瞳孔微缩,静默良久,道:“这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一边的任夫人急切道:“辜兄,不怕你见笑!我是一个孩子的娘亲,只为寻回我女儿。我知道她和赵错在一起,如今能帮我找到他们的只有你。”
  辜远瞻还是轻轻摇头。
  任夫人道:“辜兄,你急公好义,是与我丈夫齐名的一代大侠。此事于你不过举手之劳,为何就不能帮我这做母亲的一把?我只不过是想找到我女儿,不会纠缠其他。”
  辜远瞻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正色道:“赵氏兄妹救了、并收留令爱,可曾有负于尔等?而如今,他的妹妹却被打落入苕溪尸骨无存,他自己也被迫隐姓埋名弃家而走,与你青龙帮行事不无关系。这事情如何了断?”
  刘可德“刷”的站起来,捊起袖子,指着辜远瞻怒目而视,道:“辜远瞻!你这是在含沙射影,有种来练上一练!”
  任天放一手重重的压在刘可德肩上,沉重的道:“这事是青龙帮之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此事,任某人难辞其咎!我愿尽我之所能作为补尝,聊表愧疚之意!还请辜兄从中斡旋,化开这段仇怨!”
  辜远瞻道:“何必当初?”
  任天放并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的道:“早年间,江湖中曾有一个自称无名的小子,这年轻人在江南也算闯出些许名气。据我了解,此人出身微末,曾混迹于多个地方帮会,粗通医理,医好与治残的人都不在少数,他的医术想必就是这般堆出来的。那一年,江南大灾,多少豪门大户粮仓被冲击抢掠,不少官绅豪富遭窃而不敢声张,其中便有他的影子。两年前,苏州那一场波及整条风月街的大火,几十条人命大案,连锦衣卫朱九爷也束手无策。此后,江湖中再无此人踪迹。近年多来,临水出了一位怪医,自称名字叫赵错,以其神乎其技的接骨疗伤医术开始崭露头角。我所知的就这么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望辜兄给指正!”
  辜远瞻冷冷的,道:“此人曾在生死一线间打滚,做事不拘一格,能屈能伸,又善于易装改容。茫茫人海找这么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若其已经改姓换名远走他方,只怕更是无从着手。”
  任天放却是无比凿定的道:“他是不会走远的。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的,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解决,才是正理。”
  辜远瞻道:“任兄以枭雄的才思度常人之行事,未免会过于想当然!”
  任天放轻笑道:“若易身而处,辜兄当会如何处之?”
  辜远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他……”
  此时,徐廷锋出言道:“儿女终究要回家见父母,只争时日迟早。任帮主伉俪思女心切,辜兄,何不设法成全?”
  辜远瞻沉吟片刻,道:“任小姐如何会离家出走?”
  徐廷锋神情一滞,不再言语。任天放也如同定住一般,良久,若有所思的点头。一旁的徐刚心里更是不好受,偏偏此刻又发作不得,很是尴尬。
  徐刚突然想起,插口道:“这店里,有一名女子与若雨当真有几分相像。”此言一出,躲在楼上偷听的赵错与顾欣雨给惊出一身冷汗。
  略一错愕,徐文清回过神来,道:“那是我刚认识的一位朋友赵昱,是楼外楼的掌柜。今日携娘子游湖,来到此处。不想适逢娘子不舒服,正在楼上房间里休息着。
  任天放眼中精光一闪,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小卧龙徐文清吧!”
  徐文清连忙作揖还礼道:“不敢当,区区正是江阴一介布衣徐文清。”
  任天放对夫人点了点头,道:“你且去看看。”
  任夫人温和的道:“徐公子,劳烦,请带路!”于是,在徐文清引领下款款而行。尤紫丝、任鹏飞想要跟上,却被任天放示意打住。
  脚步声传来,顾欣雨连忙坐回床上,靠在赵错怀里,半闭着眼睛。赵错端起鱼羹,手执汤匙,待吹凉了才喂入顾欣雨口中。
  门被推开了,“若雨!”任夫人的声音期待中带有着一丝忐忑。顾欣雨慵懒的睁开眼睛,探出小半张脸庞匆匆望了一眼,又缩进了相公的怀里。赵错神色略显尴尬,很是巧妙的遮挡去顾欣雨身形。任夫人目光越过赵错,落在顾欣雨的脸上,虽只是一眼,那红色的胎记只是惊鸿一现般映入眼帘,又被那赵错有意无意的挡开了,任夫人心中的那一丝希冀破碎了。匆匆一眼间,这女孩子虽然与女儿也许很是相像,但女儿的脸上白璧无瑕,绝无如此胎记。任夫人无意打扰到这对小夫妻温情,黯然失落带着歉意道:“对不起!认错人,打扰了!”于是,缓缓退出门外,轻轻的将门带上。
  赵错长松了口气,低下头,却见顾欣雨将头埋得更紧了,杏唇紧咬,泪珠滚滚而下沾湿了赵错胸前的衣襟,双肩压抑不住的抽搐,强忍着才没有哭出声来。怜惜的替她拭去眼角的泪花,待她稍稍平静下来,温言道:“有辜大侠为你说颈,过一段时日,事情会有转机的。”
  顾欣雨带着哭腔,道:“我很想我娘亲!刚才,我差点忍不住,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与她相认。突然,又不敢去相认,我很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很辛苦!我真得很辛苦!”
  赵错无言以对。
  楼下,众人已经入座,任天放与辜远瞻一碗接一碗的对饮,摆在桌子上的菜肴却是一筷子也没动,谁也不愿先挑起话头。其他的人,也只是偶而有一搭没一搭说上两句,气氛异常的沉闷。
  任夫人从楼上下来,所有人目光迅速汇集过去。任夫人神情低落,在丈夫询问的目光中,轻轻的摇了摇头。
  任天放道:“看来我这闺女确实不在这儿。那先行告辞了。”站起身来,正欲行却又道:“容我冒昧问一句,如何才能这女儿才肯回家?”
  辜远瞻道:“这是你的家事。何必拿来问我这外人?”
  任天放道:“正是旁观者清,才有这一问。”
  辜远蟾瞄了一眼徐刚,道:“那我就直言不讳了。这事情由令千金与徐刚徐少侠的亲事而起,结果无非是几个:一,找到令千金,重续与徐少侠未完成的婚礼,只是这样我那小兄弟怕是要性命堪忧;二,徐少侠主动退婚,说不定令千金自己就会回去;三,令千金终究会出现,只是要耗到与徐少侠这桩亲事不得不作费的那一天。”
  任天放沉思良久,拱手道:“多谢指点!”又让人取来一柄长剑和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亲手送到辜远瞻跟前,道:“此剑名为细雨,是小女随身之物,她走得匆忙给落下了。一个女儿家出门在外,没有一件称手的防身,实在让人放心不下。还有,这是我青龙帮中精制的疗伤良药,小女现在有伤在身,劳烦辜兄代我给一并给她捎去。”
  辜远瞻将细雨剑和瓷瓶接过,道:“我会设法交与令千金之手。”
  任天放又道:“多谢辜兄!顺便给小女传句话,我和她娘亲会在杭州城里等着她。”
  任夫人含着泪道:“辜大侠,麻烦你跟我女儿说,在外一定要会照顾好自己;只要她肯回家,一切都好说。”
  辜远瞻点头道:“这话,我一定给带到。”
  任天放又拍着徐刚的肩膀,欲言又止,仰头长叹,终于道:“是老夫家教不严,是若雨有负了贤侄。”
  “伯父……”徐刚顿感无边的落寞,后面有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徐廷锋从旁道:“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造化,任兄无需挂怀!”
  任天放道:“我明白。终究是我亏欠了贤侄。”于是,便带人离去。
  辜远瞻等人送至湖畔。任天放一行登上了船,挥手作别,道:“不劳诸位远送了!后会有期!”
  待得游船离岸,徐廷锋父子并没有回转,也向辜远瞻告辞离去。
  顾欣雨躲在窗户边上,悄悄的目送着父母坐船渐行渐远,轻轻的靠在赵错的怀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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