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为何不还手

　　到宗门的另一侧拜访过师祖后，陈无天把玩着手中师祖赠予的空间手镯，跟随师父长孙有情返回落霞峰。
　　一路上，长孙有情没有心情说笑，她轻抿着嘴唇，芊芊玉手紧握着陈无天的手。她能感受到她的师父，元婴级强者彭天宇，体内的生命之火已经在逐渐熄灭，或许是下一刻，他就会消失在天地间。
　　一旁，陈无天轻叹了口气，和“师祖”仅仅接触了半个时辰，他却能深刻地体会到“师祖”的关心和疼爱，仿佛是对待自己的孙子一般，彭天宇把最好的功法都赠予了他。他们临走前他还用骨瘦林柴的右手溺爱地摸了摸陈无天的脑袋。
　　“无天，你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要辜负了师祖和师父对你的一片苦心。”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长孙有情对陈无天正色道。
　　“嗯，一定。”陈无天点了点头，严肃地说道。
　　“好了，你先把师祖送你的功法看一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强笑着摸了摸陈无天的脑袋，长孙有情轻声说道，“为师先帮你弄一弄房间，你自己在山间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吧。”既然陈无天已经清醒，他自然不能再睡在她的房间里，因此她把自己房间边上的一间空房给他做卧室。
　　目送长孙有情款款走入宫殿，陈无天在山峰上晃荡了片刻，找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他盘腿而坐双手探天，开始修炼。
　　《大鹏震天诀》，这部放在仙界都能引得诸方势力眼红争夺的功法，此刻在他这个创始人的手中，功效发挥到了极致。仅仅过了片刻，一道道蓬勃的灵气便从天地缓缓飘落，围绕着他来回打转。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传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是以震天为好。。。。。。。”一句句晦涩难懂的口诀在他口中缓缓吐出，一团团灵气自天鼎穴注入他的身体。陈无天相信只要给他数十年的时间，他便能再次羽化升仙，带着她杀回仙界。
　　道法宗内小道消息和云朵的速度一样快，仅仅是过了几日，道法宗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最年轻的金丹强者长孙有情收了个极品风灵根为徒弟。这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倾慕长孙有情倾世容颜的宗门弟子们纷纷唉声叹气，羡慕陈无天的命好——整个落霞峰就长孙有情和陈无天两名修真者，他们之间发生些什么能有谁知道。更有好事者怂恿长孙有情的倾慕者上落霞峰挑战陈无天。
　　当然，对于他们那些无聊的行为长孙有情和陈无天都嗤之以鼻，不用他出手，她直接一人一掌送下山峰。
　　时间一恍过了数月，陈无天还未摆脱后天的桎梏，突破至先天之境。深知万事开头难的他倒也不心急，每日不是修炼就是调戏师父长孙有情，日子过得还算快活自在。
　　又过了半年，这日清晨长孙有情就将陈无天唤到身前，仔细地看着他，她轻声问道：“无天，你来宗门已有一年了，境界有突破了吗？”
　　苦笑着摇了摇头，陈无天看出长孙有情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他自己又何尝没有对自己失望呢？一年的时间，还未突破至先天之境。
　　“没事没事，”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长孙有情安慰道，“正所谓万事开头难，你好好修炼别想太多，师父出去一下晚些时候回来。”
　　今日是一年一度弟子大比的日子，她没有和他说，而是孤身前往大殿。她不想让修为仅在后天境界的他丢脸，她要为他争取宽限的机会。
　　“弟子长孙有情，见过掌门、诸位师叔。”款款下跪，长孙有情正色道：“弟子的徒儿陈无天几日前因修行心急不幸走火入魔，还请掌门和诸位师叔可以允许他不参加此次的弟子大比。”
　　“哦？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修炼不幸走火入魔？”掌门徐疾峰好奇地问道：“敢问长孙师侄，你的那位弟子，实力如何？”
　　“他。。。。。。他还未突破后天，前几日他知晓今日要举行弟子大比后，一时心急，就。。。。。。”长孙有情面不改色地说道。
　　“一个还未突破后天的小小凡人就能走火入魔？长孙有情，你不会是见自己的徒弟实力不行，想替他开脱吧？”一个修真者冷笑着说道，“掌门师兄，这个先例可开不得啊，要是以后金丹峰主都拿这个理由不派弟子参赛，弟子大比就没什么意义了！”一年一度的弟子大比不仅仅是诸弟子之间的比试，也关乎到他们这些做师父的第二年能从宗门获得的资源。
　　“那行，”见正首座上的掌门面露难色，长孙有情笑着说道，“落霞峰今年不参与弟子大比！”说完，她微笑着扫了眼大殿内的众人，拂袖而去。
　　“长孙无情如此漠视宗门规矩，还请掌门惩罚以正人心！”见长孙有情如此无礼，大殿内的几名平日就看不惯她作风的修真者立刻从座位上起身，不约而同地躬身说道。
　　“哎。。。。。。”轻叹了一口气，掌门徐疾峰也觉得长孙有情这次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他缓缓开口说道，“传令下去，因落霞峰不参与此次弟子大比，明年的灵石供奉减半分发！”
　　回到落霞峰，看着在一个山涧里静心修炼的陈无天，长孙有情想了想，还是没将此事告诉他，在她看来他还小，没必要知道的这么多，静心修炼早日突破境界才是他现在要做的。
　　道法宗内小道消息和云朵的速度一样快，仅仅是过了十余日，道法宗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落霞峰峰主长孙无情为自己还未到先天的徒弟开脱并且被掌门惩处一半俸禄一事。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不解，但陈无天“废物”的形象，已经在弟子之间传开。没过多久，就有弟子攀上落霞峰，请求挑战陈无天。
　　“弟子李牧，拜见长孙师叔。”一个身着仙冠道履的少年在长孙无情面前缓缓下跪，高傲得说道，“弟子听闻陈无天师弟并未参加此次弟子大比，因此弟子对陈师兄的实力很是好奇，还请长孙师叔允许弟子同陈师弟比试一场。”
　　“无天，有人挑战你。”长孙有情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少年，“要不要和他打一场，你自己决定。”
　　“打？怎么打？”陈无天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先天气息，苦笑着在心里说道。迎着她期盼的眼神，他思索了片刻，还是同意迎战。
　　不求胜利只求不败，他不想让她失望。
　　见陈无天应战，李牧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他朝陈无天拱了拱手，道貌岸然的说道：“陈师弟，师兄我比你早加入宗门一年，因此这第一招，我让你。”说着，他竟双手下垂洞门大开，等候陈无天发动攻击。
　　轻叹了一口气，陈无天双手握拳，大踏步地向李牧走去。一拳，他砸向李牧的鼻梁。
　　没有丝毫闪躲，李牧就这么站着让拳头打在自己鼻子上。下一刹那陈无天听到李牧的鼻子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一抹猩红顺着他的鼻孔缓缓流出。
　　这就是《大鹏震天诀》的功效，尽管陈无天的灵力在后天境，但他的肉体已先踏入先天。李昊的这一让招，他有些托大了。
　　“你，当、真、是、后、天？”李牧抹了把鼻血，看着陈无天一字一顿地问道。
　　笑着甩了甩略有些酸麻的手，陈无天没有应话，而是做了个防御的姿势说道：“李牧师兄，轮到你进攻了。”
　　李牧正欲攻击，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声轻笑，他看了眼在一旁观战的长孙有情，见她正好笑得看着自己，他心中一阵无名怒火突兀地燃起，“看来是我大意了。”他摆出进攻的姿态，缓缓说道，“陈师弟，请赐教！”
　　话落，拳至。李牧用的是快攻拳法，一拳接着一拳，他不求准只求在攻击中令陈无天露出破绽。
　　双手护在胸前防御，李牧的攻击在陈无天的眼中最起码有数十个破绽，但他并未反攻，而是一昧的防守。
　　见徒弟明明有反攻的机会却只被动防御，长孙有情的秀眉微微一皱，她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进攻了约莫半刻钟，李牧仍未攻破陈无天的防御，他神色微皱，突然停止攻击。
　　“陈师弟，你为何只是一昧的防守，却不进攻？”他看着陈无天，问道：“是因为看不起师兄的实力而不屑出手吗？”
　　“师兄哪里话。”陈无天微笑着说道，“师弟我只是个后天境，若贸然进攻定会被师兄打的落花流水，因此师弟只能防守，还请师兄见谅。”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李牧朝长孙有情作了个揖，转身离去。这场比试在他眼中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意义，他一个先天破不开后天境的防御，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李牧师兄！”落霞峰下，有几名少年已等候多时，“和陈无天比试过了吗？他的实力如何？”一名少年问道。
　　“后天境，没突破至先天。”李牧“老实”地回答道，全然没有说这场比试的经过。
　　“加入宗门一年了还只是个小小的后天，这个陈无天也没师父传得那么厉害嘛！”少年高傲地说道，浑然忘却自己也只是个后天境修真者。
　　没有回话，李牧带着一众少年离开落霞峰，转身最后看了高耸的山峰一眼，他握紧发红的拳头，“陈无天，迟早有一日我会击败你！”
　　落霞峰长陈无天的房间内，长孙有情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抹在陈无天发红的双臂上，他被动防御的结果就是双臂被打出一片暗红。
　　仔细地把药膏涂满淤血处，长孙有情看着陈无天的眼睛，轻声问道：“你别骗师父，之前在打斗的时候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出手，可你为何不还手？你只要还手一次，那个李牧肯定会被你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