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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黎明生变 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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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穗五年十月初三,四更天,月如细眉斜挂于西空,本就暗淡无光,又被一片浮云遮去半个,黑夜如穹盖笼于四野,薄雾蒙蒙,晶莹的霜珠顺着渐枯的草木一滴滴落下,除了角落里几只小虫有气无力的叫唤着,四周一片静谧。
  都城内的太傅府里早已灯火通明,当朝的太子太傅闵承文正站在一面齐人高的大铜镜前,双手上翻,双臂微抬,任由两个婢女前前后后的忙碌着为他穿着朝服。
  闵太傅生的身形长大,几近八尺,肩宽背阔,尺来长的花白胡须垂在胸前,再加之面容庄重,不苟言笑,走起路来步履稳健,虽年过花甲,却丝毫不显年纪,要与不相识的人说这是个武将,也会让人深信不疑。
  闵太傅冠带朝服穿着整齐,看时辰尚早,就端坐在前厅的席子上闭目养神,就这个空儿,闵承文又回想起前尘旧事,他的父亲闵宏是太学院的经学博士,他自幼跟随父亲出入太学,饱读诗书,也颇具才华,年轻时本想与其他太学院的学子一般,先入宫做几年郎官,再出仕授官,或朝堂之上,跻身公卿之间,为天子出谋划策,或外放州郡,教化黎民百姓,使一方安居乐业,无论如何,总是不负胸中所学,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父亲早逝,太学院缺职,朝廷却要他来顶替,他就似他父亲一般,在太学做起了教书育人的博士,这一做就是三十余年,时至花甲,他闵承文依然是个太学博士,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如今门生遍布天下,公卿大臣对他礼敬有加,朝堂之上颇有名望,两年前经太常张水槐举荐,为当朝太子做启蒙老师,初见太子时,太子仅有四岁,生的面容俊朗,双目有神,不但对闵承文也礼数周到,又机敏好学,开学仅有两年光景,太子便将四书五经背的烂熟。一个月前皇上考问太子学业,太子对答如流,在场大臣也无不交口称赞,纷纷称赞储君年少有为,实为国之大幸,天子龙颜大悦,率文武百官祭祀太庙,告慰先祖,祭祀归来的当天夜里,天子大宴群臣,席间就以教授太子有功为名,正式封闵承文为太子太傅,与三公同列,显耀至极,在场群臣无不艳羡,纷纷敬酒庆贺,席间推杯换盏,整夜觥筹交错,闵太傅喝的酩酊大醉,尽兴而还。每每想及此处,闵太傅都不禁嘴角上扬,心中喜不自胜,做了一辈子儒生,有这一笔,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但随即恢复端庄肃穆的仪态,一面为自己洋洋自得之态而自责,又一面暗暗决心,豁上这把老骨头,也一定把太子培养成圣君明主,以报天子知遇之恩。
  “大人今日可有特别的吩咐?”闵太傅的老管家在一旁轻声询问打断了闵太傅的思绪,闵承文随口答道:“并无他事。”老管家又说道“快五更天了,车马也备好了,太傅大人该入宫教授太子读书了。”闵承文睁开双目,深吸一口气,似要背负千钧重担一般,缓缓起身,向外院走去,尽管每天不到日落就结束授课返回家中,但闵太傅依然嘱托管家道:“此番入宫,家中诸事就有劳你了”。管家躬身作揖,之后紧跟闵太傅的步伐,一直送闵承文出府门,目视其上了马车向宫门驰去。
  此时在皇帝寝宫----乾泰宫当值的是伯长吴兴,他刚带甲士巡逻完毕,回到巡逻路线的起点辰安殿外,吴兴对跟随其巡逻的甲士说道:“兄弟们辛苦了,稍微轻松一下吧,再有个把时辰赵伯长就带他的兄弟来轮值了。”跟随吴兴的二十名甲士听他那么一说,一个个严肃威严神情也都松懈下来,但依然左手持戈右手按着腰间的佩刀列队齐整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散乱,吴兴环视了这些人一眼,他们都是各个州郡的兵役里抽调的精壮青年,先编进驻扎在京兆,拱卫都城的北营,严加操练一年之后,再从北营中遴选出身强力壮的精锐武士一万人编进拱卫皇宫的南营,北营有马、步、弓诸多军种七万余人,而南营却只有佩腰刀持长戈的重甲步兵,分成昼夜两班分别驻守皇帝上朝理政的承乾宫、起居的乾泰宫、太后居住的永乐宫和皇后的坤和宫及众妃嫔宫殿,虽然只有万余人,却是精锐里的精锐,个个纪律严明,悍勇善战,平时在乾泰宫辰安殿值夜甲士为一百人,由一名伯长带领,八十人分别把守辰安殿各个门廊,伯长则带二十人每个时辰巡逻一周,一直当值到五更,宫门一开,替班的伯长就带自己的甲士前来交接换防,吴兴这一班,就算值完了。
  眼下四更过半,吴兴冲着这二十个甲兵一招手,示意他们围拢过来,甲兵面面相觑,满脸疑惑,不晓得吴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尽管这个吴兴平日里对部下亲切和善,逢节假闲时也常领着这帮无家无业的大兵在热闹非凡的都城逛街喝酒,感情不错,但在当值的时间里,尤其在皇帝就寝的辰安殿,吴兴更是从来没有过这种反常举动的,吴兴见众人不肯向前,就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们的吴伯长,嘿嘿嘿,就要升迁啦。”一听说他要升迁,众人原本满心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既然是喜事,大家便不再似之前那般拘谨,都乐呵呵的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有的说要吴兴啥时摆席庆贺,有的说要跟吴兴一起换个差事,有的则小声询问:“伯长大人高就到哪里啊?”吴兴低声说道:“升迁之令尚未下达,不过……要在朝内做武官的话,就是镇北将军,要是外放,再不济也得是太守。”众甲士一愣,有略懂得官阶排序的就开始掰着指头数,数来数去也数不清这一个伯长直升镇北将军,算是越了多少级,但参照太守的官职,就明白多了,所有的军士都是经由各郡的最高长官---太守送入北营,而太守全天下不过一百来个,众人虽然不太清楚这个镇北将军是个多大的官职,不过区区一个管领百人的伯长要直接升到比肩太守的武职,在太平时节,若不是当了宰相的女婿,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众人吃不准这吴伯长的话是真是假,只是一阵沉默,吴兴不等众人回过神来,又说道:“可是兄弟们得帮我立个功劳,这个功劳一成,我得升迁,也包你们下半生富贵荣华。”众人还没从上一番话里回过神来,这一番话又说的众人如痴如醉,有个甲士问:“伯长大人要我们帮什么忙?要真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豁出命去也值啊,你快说来听听。”“就是、就是”众人一齐低声附和,吴兴稍微一顿,压低声音说:“管领南军的卫尉将军你们总知道吧?”众甲士一齐点头,整个南营的最高长官就是卫尉将军田伯延,在南营当值,这南营的头谁能不知道呢,“卫尉将军想让自己的外甥当太子,”吴兴接着说:“等会儿就来找皇上说情,我们看准了机会帮帮腔,这事儿要说成了,他外甥就变成了太子,将来就是皇上,你们此时与我一起立此上一功,将来还愁不富贵?”众人听罢又是一阵沉默,虽然他们在宫里做甲士的日子不短了,这皇帝也几乎天天都见,可来找皇帝说话的不是当朝宰相,就是公卿大臣,甲士虽然天天跟随皇帝身边,可也只是负责警卫,从没有哪个甲士敢跟皇帝搭话,谁当太子这事儿,甲士们能帮什么腔呢?吴兴看出他们心里的顾虑,自己心中也烦躁起来,就说道:“那你们听我指挥,我让你们进就进,让你们退就退,你等总能做到吧?”众人频频点头。
  还没等吴兴再跟这二十个手下细说事情来龙去脉时,便听见整齐的脚步声由乾泰宫宫门之外徐徐靠近辰安殿,吴兴及身边的这二十个甲士都知道,轮值的伯长赵铁铮带着他的一百甲士来交接了,只是往日城门五更才开,赵铁铮的人要稍过五更才到辰安殿,可今天比往日里足足早了半个时辰,随着脚步声缓缓接近,雾霭里来人的身形也渐渐清晰起来,吴兴看的清楚,带着这一彪甲士走在头里的却不是伯长赵铁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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