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顶梁柱倒下了

　　“小杂种，老子大哥看上的女人，你还想插手？”昏暗的灯光下，几名混混模样的青年将嘴角渗血的少年围在墙角，一名混混把玩着伸缩弹簧刀，嬉皮笑脸地说道。
　　“小痕，你身后的墙翻的过去吗？”少年从地上挣扎着爬起，他没有理会混混的话语，而是低声向被他保护在身后的女孩问道。
　　“有点高，不过。。。。。。我相信我可以。”女孩缓缓起身，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墙，有些怯弱而又坚定地说道。
　　“嗯，我拖住他们，待会儿你快跑。”少年伸出半是泥土半是血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女孩洁净的小手，“我数三下，到最后一下你就跑。”尽管被围在角落，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沉稳，那么的自信。
　　“嗯。”女孩轻轻点了点头，将两人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
　　有些心疼的看着灯光下小小的影子，少年握紧了拳头。
　　“一！”伴随着少年有些沙哑的声音，女孩慢慢地退到墙边。
　　“呵，兄弟们别动，老子看这小兔崽子有什么把戏。”见混混们跃跃欲试，站在后头穿着西装的老大点了根香烟，说道，“老子给你机会，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挡住我这些个弟兄。”他“优雅”的吐了个烟圈，对着少年说道。
　　“二！”无视对方，少年做出自卫的姿势，同时大声喊道。
　　紧张的抬头看着两米高的围墙，女孩的身子慢慢下蹲，做最后的准备。
　　“三！”少年沙哑的声音响起，女孩矫捷地踏着墙角相邻的墙壁，快速地往上攀爬。
　　“好了玩够了，兄弟们，给老子上！”混混头子狠狠地扔下没抽几口的香烟，大声喊道。
　　“小痕快走！”少年大声喊道，躲过朝他挥来的弹簧刀，同时一拳砸在一名混混的鼻梁上。
　　“先别管这小兔崽子，把那小丫头片子给老子抓回来！”混混头子见手下竟没一时制住少年，连声大喊道。
　　彼此对了个眼神，混混们分出两人和少年对峙，剩余的四人快步加速，三下五除二就翻到了墙顶。
　　“该死。。。。。。”看着摆出一副防御姿态的混混，少年飞快地思索着对策，忽然他的视线飘到了侧前方一个孤零零的人影身上。
　　“擒贼先擒王！”少年的身子虚晃，骗过了对手后一个闪身快速地朝混混头子跑去。
　　“嗯？”混混头子先是一惊，紧接着他脸上浮现出夸张的惊喜表情，“你们两个别管我，去追那丫头！”他大声喊道，同时右手在口袋中摸出一根漆黑的圆柱。
　　“我擦。。。。。。”少年爆了个粗口，身体却没有丝毫减速。跨步闪身，他在躲过了混混头子手中激光剑竖劈的同时，右脚飞起狠狠地踢在他胯间某个脆弱的部位上。
　　“艹！”胯间传来剧烈的疼痛，混混头子大声地哀嚎道。翻墙追出没多远的小弟们听到老大凄惨的叫声，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彼此又看了一眼，他们一股脑的回头跑去。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老大的女人哪有老大重要！
　　没有墙角的助力，混混们翻墙回来的速度比过去慢了不是一两秒，当六个紧密排成一排的脑袋出现在墙顶，被少年压住腿单膝跪地的混混老大气的差点晕过去，他黑虎在这片混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在兄弟们面前这幅模样！
　　“小子，你有些过了。”黑虎低声道，“放老子起来，老子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否则老子不仅要你的小命，还要把你四肢剁掉让你看着你妹妹在老子****！”
　　“现在放了你？”少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淡淡地道，“再过几分钟我妹妹跑远了自然放了你。”
　　“靠！小子你别得寸进尺！你立刻放了老子，我们两销！”黑虎看着小弟们一个个从墙上翻回来，焦急的低声喊道。继续这个羞耻的姿势每多一秒他都能感受到自己在小弟们心中威望的崩塌。
　　“行吧行吧，我这就放了你。”少年看着缓缓接近的混混们，一脚踹在黑虎的屁股上，无声地咧嘴一笑，下一瞬间转头拔腿就跑。
　　“可恶，给老子追！老子要把他的皮剥下来！”黑虎大声喊道，紧接着胯间彻骨的疼痛令他改变了主意，“你们给老子回来，快给老子叫辆救护车！老子感觉兄弟快要保不住了！”
　　疯狂地奔跑，过了几条街估计将混混们甩开，少年才逐渐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四周，确认了家的方位，他慢条斯理地朝家走去。
　　所谓的家，不过是一大片联建房的其中一间五十平米的房屋罢了。一家四口，挤在小小的空间里，给他个人的空间只有区区十平米。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就是他房间的全部。
　　“哥哥终于回来啦！”听到开门的声音，女孩从卫生间探出个头，朝门口说道。
　　“嗯回来了。”少年淡笑着道，“小痕你弄好了没有，我也要洗澡了。”
　　“好了~”女孩应道。过了片刻一个曼妙的身影从卫生间无声地跑出，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感到房间外人影闪过，朝门外瞥了一眼，姣好的背影正一丝不挂地走进正对面的房间。
　　“小痕你又忘记将换洗的衣服裤子带进卫生间。。。。。。”白了白眼，少年低声说道。
　　“哥哥你好讨厌！”伴随着女孩娇羞的话语，对面的房门“嘭”的一声紧闭。
　　“。。。。。。”
　　舒服地洗了个澡，少年对着镜子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主要是擦伤，以他的身体过个一两天就能痊愈，只是今天晚上他注定会因为伤口瘙痒睡不着觉。
　　蹑手蹑脚地走过客厅经过爸妈的房间，他暗自祈祷着应该已经熟睡的爸妈别因为妹妹的大声关门而被吵醒，否则一顿说教估计又是少不了的。
　　出奇的，爸妈的房间里似乎并不是寂静，微小的声音正从里面传出。
　　“都多晚了，老爸老妈还那个。。。。。。”少年微笑着摇了摇头，但下一秒钟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星河”。
　　“老头子，你真的打算把星河送到那里去吗。。。。。。”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老妈金燕低声说道，“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除此之外没又办法了，你知道你这个没用的老公已经失业很久了。”幽幽地叹了口气，老爹苏坡说道，“咱们的存款只够最后一个月了，在这样下去光你的工资养不起这个家啊。。。。。。”
　　“哎。。。。。。明早我和孩子说一下，只是苦了星河。。。。。。”
　　“苦了他又怎样，当初。。。。。。”
　　“好了好了睡觉，明早你还有个面试。。。。。。”
　　窃窃私语逐渐平息，最终归于沉寂。
　　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星河躺在床上。轻叹了口气，他就说怎么这半年来老爸每天都回来的如此的早，有好几个周五下午都在学校外面等放学的他和小痕，原来。。。。。。老爸失业了。他不知道爸妈在房间里谈论的“那个地方”是何处，但他知道：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是该他这根小柱子发挥作用了。
　　一夜无眠，次日一早，当金燕打开儿子的房门，穿戴整齐的星河映入她的眼帘。
　　“妈，把门关上。昨晚您和老爸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老爸没了工作，我应该早早自强。”星河平静地看着鬓角微白的金燕，说道。
　　“儿子，为难你了。”金燕先是一愣，紧接着她的泪花忍不住从眼角坠落，忍不住上前，她紧紧地抱住大儿子。
　　“好了好了，妈您快把我勒死了。”星河夸张地低声喊道，“您还没告诉我你们要送我去哪里呢！”
　　“哦对妈忘记了。”金燕松开双臂，抹了把眼泪，道：“咱们衢广市郊区新开了一个安保学校，据说在里面你可以边读书边接学校派发的安保任务，工资还不低。你也快初中毕业了，爸爸妈妈想把你送到那里去读高中。”
　　“安保学校？”星河的眼睛眯起，执行任务得佣金？听老妈说这个学校的运作怎么这么像小说里经常提到的雇佣兵模式？
　　“儿子你不愿意？不愿意就不去，你爸爸一大早就出去准备面试了，说不定这次人家公司就要他了。”金燕见儿子的表情不是很情愿，连忙说道。
　　“不不不，妈你误会了，我愿意去试试。”星河摆手道，“人家要不要我另说，这个机会我愿意去尝试。”
　　“嗯，安保学校的入学考试在这周末，还有两天时间，星河你可以准备一下。既然是保安学校，体力测试是必不可少的。”金燕怜惜地看着大儿子，眼中又有泪花，“孩子辛苦你了。”
　　“没事，妈。”星河笑着看着老妈，“我今年十五岁了，也算个男子汉，为了这个家我付出点没什么的。”他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闹钟，“七点多了，妈您该去叫小痕起床了。”
　　“嗯嗯，妈这就去你妹妹。”金燕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悲伤。说着，她再次抱了抱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大儿子，转身离去。
　　“还有，妈。”星河叫住打开房门的金燕，“记得别和小痕说家里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