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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战前村居享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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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野深知这个村子有自己的血脉传承,能够接纳外姓人入村完全是看在自己和廉师傅的份上。之前因为魔晶的事,史恒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当时还好廉师傅处理得当以及后期自己耗费灵力使所有人都恢复如初,不然恐怕只有8岁的史恒就已经被赶出村了。
  随着村里孩子慢慢长大,他们的排外意识也在逐渐加强,对史恒也会更加排斥,平时孩子之间的打闹都可以解释为嬉戏,所以自己从不插手,因为如果有大人插手,性质就会发生变化,到时只怕会出现更加两难的局面,而这些绝不是暮野想看到的,同时他也希望通过这些孩童之间的碰撞让史恒能学会忍耐,学会坚强,知道处世不易,并期望通过自己的丹药弥补史恒魂魄不足的缺陷,让他能够自由自在的学习自己想要学的东西。每次看到史恒站在武场门口,羡慕的向里张望的样子,暮野就会扭开头去,转身背上药筐上山采药,他始终觉得自己对这个孩子有未尽的责任。
  记得那一年,村里村外一片祥和,暮野和廉师傅一起上山,暮野采药,廉师傅就在山头的一片空地上修练。突然天象巨变,一朵如火彤云从远处急速飞来,映红了整个山头,彤云之后有大片骓冥魔兽正在尾随追击。
  骓冥为火系魔兽,型如飞鸟,喙长1米,成兽双翼展开能达丈余,以飞行急速,攻击力强而著称,有领空意识,往往独居,这么大群的骓冥是极为罕见的。只见领头的一只魔兽就要追上彤云之际,从云中突然激发阵法,射出一道金芒击落魔兽,暮野和廉师傅都从中感受了法阵力量的奇特和强大,随着骓冥的不断靠近,金芒齐发,无数魔兽被射落的同时,彤云的颜色也逐渐黯淡下来,飞行速度也慢慢降低,就在接近山头的时刻,彤云突然瓦解,从云端坠下一束红芒。
  暮野不做他想,立刻迎了上去,廉师傅同步开启护村法阵,避免魔兽侵入。当他们一起来到红芒坠落之地时,只看到一个嘟嘴啃手的男婴正在酣睡,可以看出他被布置法阵的人保护的极好,从高空坠落却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一缕金光从男婴的身上飘出,缓缓来到暮野的面前,廉师傅警惕的注视着那道光,运行功法开启了护体结界将暮野和自己保护其中,而此时的暮野却从那道金光中感受到了万物生发的勃勃生机,他不顾廉师傅的阻止伸出一只手来穿过结界,轻轻的将那束光捧入掌心。
  勃勃生机顿时消散,转化为漫天狼烟,暮野知道自己进入了幻境,只是不知道这道光想让自己看到什么,他凝聚神识,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大量妖魔兵从三界结界中穿越而出,为首的一个妖族手中托着一小块充斥着原生之力的骨头,正当暮野想看的更清楚时,画面一转魔兵已经涌入人族都城,展开了屠杀,无数人族不分老幼全部葬身在妖兵魔将的刀下,无数尸魂化为灵力被那块骨头所吞噬,同时它还在贪婪的吸允着人间界所有的灵力!暮野大骇,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一个只有5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挣扎着爬到暮野身边,她刚刚被魔将斩了一刀,魂魄正是将灭未灭之际,似是能看到他一般,伸出双手眼睛里满是渴望,想要大声的向他求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暮野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护住那个孩子,正在这时,含有原生之力的骨头骤然亮起,所有生魂都似被风卷起,化为没有意识的灵力被它吞没!暮野也似乎受到了影响神魂激荡,六识不稳,身体内的灵力之海掀起翻天巨浪不受控制,左冲右挤好像受到了吸引,想要爆体而出。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名字出现在暮野的脑海中,一股热流随之从背部涌入,将他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手中的光华渐散,那道金光化做一块无字玉牌,收好玉牌,擦了一下额上的冷汗,回过头正对上廉师傅关切的眼神,暮野稍稍点头让他放心,便急急的闭上眼睛,神识入体出现在灵力之海的上空,平静安详,没有一丝波动,就如以往一样,一片死寂,他落寞一笑,从体内退出。村里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那日起整个村子和村后的聚莲山都被法阵结界保护了起来,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而暮野身边也多了一个从山里捡来的孩子,名字叫做史恒。
  廉师傅没有经历幻境,对于暮野要求打开护村结界不甚理解,但是出于对他一贯的信任,廉师傅还是每天都给结界输送灵力维持。自从那天看过幻境后给暮野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他将男婴带回并使用石医阵法对他进行了检查,结果发现这孩子先天魂魄不全,无法修行不说,只要从睡梦中醒来就会因先天不足带来的极大痛感每日啼哭,搅得小屋不得安宁。
  自那时起暮野每天天不亮就会起身,背起药筐上山采药,通过灵力加以炼制,炼好的丹药再用灵力化开成水,一勺一勺的喂给男婴。廉师傅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暮野,就算之前在“那处”也没有见过能如此早起,如此耐心,如此细心的暮野,难到这孩子真的与他有缘?照顾孩子上,暮野不让他插手,他也只能这样在旁边看着,希望有一天真能通过药石之力免去这孩子的痛苦,不然魂魄不全引发的疼痛就能让他活不过五日。
  战争,无需质疑!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又会从哪里开始。在幻境中看到妖族手持宝物破开了三界结界,那东西威力巨大,需要大量灵力的催动。可是那到底是何物?为什么会有那么恐怖的力量?暮野一直不解自己通过玉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也曾多次和廉师傅一起催动灵力,希望能够再次开启幻境,可是都没有成功。
  随着史恒一天天的长大,他与其他孩子的区别也日渐明显,三岁学会走路,四岁学会说话,背一首简单的四句药理诗要看上百遍,在学习所有东西时都要比普通孩子慢上十分。暮野心里着急但却从不催他,因为他能看到史恒的努力和韧性。这小家伙自从识字之后就每天泡在书堆里,为了能记住一本书可以连续几天几夜不眠不休,虽然魂魄不全给他带去了无法忍受的疼痛,但是同时也给了他异于常人的耐力和韧性,每当记住一句话、一个药名,甚至认识一个生字之后都会邀功一样的来到暮野面前进行炫耀,暮野也会如以前一般面带微笑的抚摸史恒的头顶以示鼓励。他无法通过玉牌确定史恒的身世,但暮野始终相信这孩子以后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现在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给他争取到更多学习和成长的时间。
  时光如过隙白马,暮野所担忧的战争一直没有发生,当廉师傅再一次带领村民找到他,要求打开结界之时,史恒已经14岁了。他是外人,不能进入议事厅,只能站在窗口和丘任一起偷偷的往里看,村里的长老、村民代表,一众人围着暮野都在陈述结界给村子、给自己带来的种种不便,刚开始还能注意自己的形象,说辞还算婉转,可是到了后来就变成了无端的指责,甚至把怨气都转移到了史恒和他的身上。
  暮野越听眉头皱的越紧,一脸阴沉,不时的拿起茶杯抿上一口,从他紧闭的唇里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廉师傅一直注视着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暮野的脾气自己最清楚,只期望他不要一怒之下把整个村子夷为平地就是极好的了。
  史恒在窗外紧紧的攥起拳头,跟着暮野先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么安静的时候,以往只要有一句不顺心的话,他都能跟别人翻脸,有时候甚至还会给廉师傅翻桌,如今为了自己,他却把什么都忍了,任由那些个人对着他肆意指责。正当史恒气不过想要翻窗而入之时,丘任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史恒回过头来正对上他那清澈的眼睛,“暮野先生当前所忍受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你现在不顾村规翻窗进去,不正是授人以柄吗?这样做只会给暮野先生带来更多的麻烦,现在你能做的就和先生一样,要忍!”
  第二天廉师傅撤下了村子的结界,而当他和丘任一起再次踏进小屋时却没有了二人的踪迹,书桌上只留下了一封简单的信笺。
  廉兄:大战不日将至,为村民虑暮野并不建议打开结界,但世人只求眼前,只看当下,野无法劝阻,只待大战降临之时自尝其果便是。屋内留有战时所需草药,希望不要用到才好。我自带恒儿隐于山间。你我神识相交多年,朋友一场,还望多加保重!
  廉师傅一边看一边摇头,心里暗骂这个随心所欲,嘴硬心软的家伙,说是让村里人自食其果却留下了大量的草药,更枉费自己跟着他从“那里”返到人间界来,到最后还是被他视为累赘,留在村里守护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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