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个自己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病房内的耿炘正在做着某种谈判。
　　“半天！”
　　“不可能！”
　　“十个小时！”
　　“不存在的！”
　　“你别太过分了！”
　　“不服？不服憋着！”
　　“你……你，别欺人太甚！我总得出去透透气吧！”耿炘指着面前的人气地手指都在发抖。
　　“我和你谁跟谁啊，分这么清楚干啥。”在愤怒的耿炘面前站着另一个耿炘。两人唯一的区别是生气的那个是双瞳。
　　“话说平时我控制身体的时候你在哪儿？”正常眼睛的耿炘问道。
　　“这解释起来比较复杂，打个比方你的身体对我来说就是个房间，平时我就在里面睡觉，如果醒了我就能看到你看到的、听见你听到的，但是却不能控制行动。感觉就像你们说的看电影。”双瞳耿炘解释道。
　　“那你到底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从我有意识开始就在你身体里了。”
　　“还有个问题，我怎么出去啊！”耿炘被凌辰的攻击击中之后就失去了意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而双瞳的自己就坐在自己身边。
　　“这里是你的潜意识空间，怎么出去我说了不算，只有你知道方法。”
　　“我……我啥都不知道啊。”耿炘耷拉着脸，自己莫名其妙就来到这个地方，连怎么进来都不知道更别说怎么出去了。
　　“啊切！”耿炘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再一睁眼，四周的环境又变了。这次四周都是墙壁，耳边还时不时传来“滴滴”的声音。似乎自己在一个病房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上绑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监控器，而自己也知道为什么会鼻子痒了，在鼻孔里塞着导氧管。
　　很快，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穿着白衣服的人，似乎走在前面的那个中年大叔是医生，后面那个长得挺好看的小姐姐是个护士。
　　医生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手电筒，扒开自己的眼皮照了照。“病人已经恢复意识了，通知他们可以过来了。”
　　“好的。”护士抱着记录板走了出去。
　　“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什么？”医生见耿炘嘴唇翕动却没听到声音，低下头把耳朵凑到耿炘的嘴边。
　　“我没失忆。”耿炘虚弱地道。
　　医生也笑了，自己之前见到的病人都会老老实实说自己的名字，结果这个年轻人倒好直接说自己没失忆。“现在你还不太能说话，你的声带有些肿，不过很快就能恢复了。”
　　耿炘点点头，抬起右手，指了指鼻子上的东西，这玩意儿弄的自己鼻子很难受。
　　“还不能摘，你受的伤很重，你能活下来都已经可以算是奇迹了。”医生一下子就明白耿炘的意思了，很多病人都要求摘掉这东西，因为真的不舒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也只能忍受了。
　　耿炘也死心了，闭上眼休息，耳中听到一串脚步声随后是关门的声音，似乎医生出去了。整个病房内静悄悄的，只有监测器还在不断地发出“滴滴”声。
　　“情况怎么样？”
　　“各项数据都已经进入正常水准，只是他收到的内伤和外伤对很多器官造成了较大伤害，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生活。”
　　“那没关系，说不定下午你就能看到他活蹦乱跳了。”
　　“嗯？什么意思？”
　　“没什么，没什么。”
　　迷迷糊糊的，耿炘听到有两个人在自己身边说话。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阳光有点晃眼，稍微适应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老大，你来啦。”这次终于能发出正常的声音了。
　　“怎么可能！你的声带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恢复了！”一旁的医生虽然带着口罩，但是裸露在外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的震惊。自己这才离开多久，病人居然已经能正常说话了？
　　“呵呵，这小家伙可不能用正常人去理解，好了你出去吧。让我和他聊聊。”凌辰笑道。医生离开房间前还多看了这个神奇的病人几眼。
　　“感觉怎么样？”凌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不太好，浑身疼。”耿炘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那至少说明你还没瘫痪，你不知道给你做手术的时候你可把那些医生给吓坏了，他们从来没见过伤的这么重的人，要不是你的心脏没有停止跳动，他们都快放弃了。”
　　“叶心还好吗，我记得她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耿炘依稀记得叶心似乎吐血了。
　　“没事，她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凌辰心里暗道她恢复的再快也比不上你这个变态，这么重的外伤居然全部恢复了，只有一些内伤还没完全康复。“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基本记得，那时候就感觉有另外一个人控制着我的身体，我只能看着却没办法阻止。”
　　“在你身上再神奇的事情我都已经不觉得奇怪了。行吧，你好好休息。”说着，凌辰站起身就准备走。
　　“那考核的事情……”
　　“别担心，我把考核推迟了，还有那场事故我对外说是线路发生问题引发爆炸。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不知道。”凌辰道，现在耿炘的能力必须隐藏起来，他还不够老练，不能应付很多事情，只能让他隐藏在阴影之下。
　　“那个……帮我和叶心说声抱歉。”虽然那一拳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动的手，总有点不好意思。
　　“知道了，你乖乖休息，就凭你那个恢复力，应该很快就能下床了。”凌辰离开了房间。
　　“有什么好道歉的，是我动的手又不是你，装什么烂好人。”在耿炘的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我不是说了吗，我和你谁跟谁，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耿炘喃喃道……
　　下午五点，一个人影悄悄的开始摘掉身上的检测器，打开门猫着腰往外跑。
　　“同志，现在还没有到探望病人的时间，请你先离开。”管理人员抬起头喊道。
　　人影楞了一下，点了点头一溜烟的跑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护士猛地推开医生办公室的门“刘医生！重症监护室的病人不见了！”
　　“别开玩笑了，那个病人我去看过，就他受的伤再过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刘医生以为护士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呢，打开电脑上的监控程序，“卧槽……”这可是上头交代一定要重点关注的对象啊，居然就这么从自己眼皮底下跑了？这下自己没法交代啊。抄起电话就打给凌辰。
　　“喂喂，凌部长吗。我这儿有个病人跑了，对对就是您早上来看过的那个病人，按照伤势他是不可能行走的，所以我怀疑他是被人给劫持了。需不需要我给保安部的人打个电话？”
　　“呃，刘医生，你先别急。这个……这个家伙比较特殊，你就别担心了，把他按照出院人员处理了就好。”
　　“这怎么行呢！我们做医生的一定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啊。”
　　“没事的，下次请你喝酒，好了就这样我这儿还有事情就先挂了！”
　　“喂……喂……”
　　“你小子，能不能给我少惹点麻烦，刘医生是咱们这儿出了名负责的医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放心把你交给他，你就给我整出这种幺蛾子？”凌辰挂了电话无语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牛饮的耿炘。
　　耿炘灌下第四杯水，抹了下嘴“老大，你是不知道，在那里面太难受了，动都不能动，连喝水都不让喝多，说什么担心伤到肺。中午就给我喝粥，这样下去我早晚得饿死啊。”
　　“行了，别跟我贫嘴。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你就是马上让我参加考核也可以。”
　　“哦？”凌辰露出笑容。不知怎么耿炘觉得看着这老头的笑容自己就感觉不寒而栗……
　　“我……我真是个傻子……病房……这么好的地方……我为什么要逃出来！”耿炘在心里后悔当初的选择，脑门上的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原本宽松的上衣因为被汗水浸湿现在紧紧地贴在耿炘的身体上。
　　凌辰顺应了耿炘的想法，在他逃出病房的第二天就重新启动了考核，而由于第一场考核的设施被破坏了，所有考生全部通过了第一场考核，这也是历史上也可能是将来唯一一次这项考核所有人都通过。而这第二项考核就要轮到耐力了。无论是平时参与调查或者追捕犯人亦或是直面对手的战斗，耐力都是至关重要的一项，有时候你比敌人多坚持一会儿，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甚至是保住性命。
　　“真的没关系吗，这样强度的训练他受得了吗？”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里，叶心站在窗边看着在下面跑步的耿炘。
　　“别担心，这家伙没这么脆弱，你别光担心人家，你自己的伤怎么样了。”凌辰为叶心倒了一杯咖啡。
　　“说什么呢，什么担心他，我就是怕他出什么事情到时候还不是要你负责。”叶心红着脸接过咖啡。
　　“是是，我们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随便担心别人呢。”
　　“为老不尊！”叶心娇嗔了一句，端着咖啡摔门离开了。
　　“哈哈”凌辰特别喜欢逗叶心玩，每次看着她红着脸的样子都觉得特别有意思，如果自己有个女儿的话，现在也和她差不多大了吧。
　　凌辰把自己的一生都贡献给了自己的部门，甚至没有谈过也不敢谈一场恋爱，坐在自己的位置，总有些别有心思的人会关注自己，一旦有了女朋友就只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所以宁可自己过得孤独一点，凌辰也不愿意让别人受到牵连。
　　况且自己也不算是很孤独啊，有这么多充满朝气的年轻人陪着自己，他们就像是凌辰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