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一项测试

　　在大门里面有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贴墙摆放着许多相同的机器，每个机器的上都有一个人形凹槽。
　　“每个人找一个位置站上去。”男子站到位于中间的主控台后面。
　　大家默默地找一个位子站了上去，从门外走进来一匹身穿白色袍子的工作人员为大家调整机器。
　　一开始大家以为只是一些简单的身体测试，可是当工作人员把大家的双手和双脚全都束缚起来之后大家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能松点吗，绑太紧了。”耿炘对身旁的工作人员道，自己的手被牢牢绑住动弹不得。
　　工作人员连头都没有抬，继续手上的动作。
　　很快，工作人员撤离了，男子在确认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按下了主控台上的一个按钮，“祝你们好运。”随后便从侧门离开了。
　　整个房间内只留下被束缚住的人们，气氛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大家都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能为力，毕竟四肢全部都不能动。
　　从侧门中出来的男子进入了一个小房间，这个房间是用来观察的，透过一面单面镜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大厅内的情况。这第一个测试环节测试的是每个人的异能强度，通过幻觉激发测试人员的内心情感从而引到潜意识自主运转异能。鉴于很多人的异能没有激活或是没有激活完全，他们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这种通过人的潜意识激发出的异能更具有参考价值。
　　“你们……”进入观察房间之后，男子愣了一下，以往测试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观察，怎么今天里面站满了人，不仅凌辰这个总负责人在，甚至连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八部众都来了几个，最让他惊讶的则是那个常年蜗居在自己实验室里的老疯子都来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这不是有个有趣的小家伙要测试吗，我们就来看看。”凌辰保持着自己标志性的微笑。
　　叶心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单面镜前盯着被束缚住的耿炘，此时耿炘就像个好奇宝宝一般东瞅瞅西看看。“这恶心的项目还没有被废除？”说话间眉头紧皱，丝毫不掩饰对这个测试项目的厌恶。
　　“我们也不想用这个项目啊，可是只有刺激人内心的情感才能最好的激发能力。”男子苦笑道。几乎每个通过这项测试的人都恨不得把这些实验机器给摧毁了。“绝望与痛苦这两种情感最容易激发我们的反抗，而绝境中的反抗是激活我们异能的最好方法。”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那个机会，你们统计过有多少学员就是因为这个项目出现心理问题？”在叶心背后依着墙壁的男子沉声道。
　　“五百六十三个……”凌辰突然回答，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他，大家都没有想到凌辰居然真的做了记录。凌辰收起了笑容，“就是因为有了这个项目，这五百六十三个人的名字才会出现在淘汰人员名单上而不是殉职人员名单，你们都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面对的危险有多大，如果通不过这里的考验说明他们的心里素质不过关，他们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也只会白白送命。好了，别说了，测试开始了。”
　　大家把头重新转向单面镜。
　　大厅内的灯光黯淡下来，每个人的头上出现一个头罩把整个头都包裹在里面。耿炘不自觉地开始紧张，手心开始冒汗。耳旁渐渐响起了舒缓的音乐，一个柔和的女声轻轻地说话，让自己放松，不要抗拒，轻柔的声音配合着音乐描绘出一幅幅的自然场景，渐渐的耿炘放松了戒备，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似乎就快要浮起来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把睡着了的耿炘敲醒，耿炘揉了揉眼睛下床穿上拖鞋去开门。
　　“爸爸，妈妈！”门外站着的赫然是自己的父母，两人身上穿着那绣有国旗的黑色制服。
　　“我们回来了，对了还给你带了新的玩具哦。”耿炘的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玩具递给自己儿子。
　　耿炘接过玩具，一蹦一跳地回到床上开始摆弄起来……
　　场景一转，耿炘已经长大了，手里拿着心仪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急匆匆地跑回家想要立刻把这个喜讯告诉父母，可是当他打开门的瞬间，通知书飘落到了地上，客厅里母亲围着围裙倒在血泊中，父亲坐在沙发上胸口插着一把刀。从大喜到大悲的落差让耿炘一时间不能接受面前的事实。
　　场景再次一转，这次耿炘出现在一个教堂中，站在最前面的两人背对着自己，两人跟着神父的指导进行仪式。
　　“好了，新郎你现在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神父说道。
　　新郎和新娘终于转身了，就是这么一转身，耿炘的心乱了，穿着洁白婚纱的叶心是那么高贵、圣洁，而在叶心对面的男子自己却不认识。耿炘一直以为在自己心里一直把叶心当作同伴，可是在看到叶心嫁为人妇的时候那种失落感让他明白自己对叶心已经有了超越友谊的情愫。
　　“滴滴……”口袋中手机响了，耿炘借着接电话的机会强行把目光移开，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
　　“喂。”
　　“你好，是耿先生吗？”
　　“是，您是哪位？”
　　“我是法医，今早在XX路发生枪击案件，根据调查我们怀疑死者的名字叫刘辉，想请你来确认，不知道你……”
　　后面的话耿炘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感觉头皮发麻，似乎大脑一下子无法接收这么多信息。“耿炘，你怎么了？”叶心的声音传来。
　　耿炘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自己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我……我……”耿炘语无伦次，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
　　“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吗？”叶心笑着说。
　　“我……对……我……”
　　看着耿炘结巴的样子，四周的宾客纷纷议论起来，“这人谁啊，连话都说不清。”
　　“不知道啊，从来没见过。看他那傻样。”
　　“真丢人，也不知道是谁亲来的。”
　　满耳的讥讽声让耿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只感觉满脸像火烧一般，最终耿炘承受不住转身夺路而逃。推开教堂的大门冲了出去。
　　冲出大门之后耿炘进入了一片神奇的空间，四周一片漆黑。一束光打在耿炘面前不远处，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怎么样，这个世界，是不是很残忍。”椅子上的人缓缓站起身来，一步又一步向耿炘走来。
　　耿炘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给你个建议吧……既然这个世界这么残忍，要不，就毁了吧。”男子走到耿炘面前，把头凑到他的耳边说。
　　要是以前，有人说要毁灭世界，耿炘绝对以为是哪个精神病医院没关好门。可是此刻，自己内心甚至有点渴望世界的毁灭。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吗？你的父母一辈子保护别人最后又有谁能保护他们呢？还有刘辉，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是见义勇为，见有人被抢了就上去帮忙。可是结果呢，他被歹徒打死了，而那个被抢的人呢？他怕被报复，拿上东西就跑了。哦，对对，还有那个叶心。你喜欢她吧，可是呢，你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哦……这个世界真的好残忍啊，为什么不毁掉啊。”男子的声音如魔鬼一般充满了诱惑力。
　　“可还是有这么多人是善良的啊！”
　　“呵呵，善良？你又知道有多少人戴着善良的面具做着的却是肮脏的事情？”说着，男子右手一挥，在耿炘的脑中涌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声音。
　　“你们这群傻子再多捐点钱吧，还差一点我就能再买套别墅了。”
　　“哼，还天天加班到这么晚想着好好表现升职呢？经理早就和我说只要这段时间好好陪他，晋升的机会肯定是我的。”
　　“小刘我告诉你，推销保健品就要找那些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人，他们最好骗。什么？吃出问题，那时候钱都到咱们口袋了，谁还管他们的死活啊。”
　　耿炘双手抱住脑袋，脑中不断涌现出来的声音似乎要把自己的头都给撑爆了。“停下，停下。”
　　“别啊，这可是你喜欢的世界啊，你怎么能不好好感受呢？”男子蹲下身用纤细的右手缓缓抚过耿炘的脸颊。
　　“求你了，停下来。”耿炘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了。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变过，变化的只是人而已。怎么样，考虑的如何？这个恶人当道的世界。”
　　“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还是毁了吧。”耿炘放下双手，双眼变得空洞而麻木。
　　“哈哈哈……说得好！这个世界，还是毁了吧！”男子疯狂地大笑着，抬起头来，和耿炘长得一模一样。
　　“哔哔哔哔……”大厅内响起刺耳的警报。
　　“怎么回事？”凌辰转身问道。
　　测试官慌乱地打开监测系统，“有一个人的能量突破临界值了，而且还在不断飙升，束缚器马上就要崩溃了。”
　　“把他的监控画面打开！”凌辰当即命令。
　　“是。”男子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了几个按键，在电脑的显示屏上出现了画面。所有人都凑了过去。
　　“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叶心道。
　　屏幕中，耿炘皱着眉头，身体颤抖着。束缚住他四肢的装置开始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