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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改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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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空中鸟瞰五梅坪,她象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绿洲,在云山雾嶺的环绕中,显露出一派勃勃生机。三个牛角状的山冲,被四个碧叶般的山峦两两相扼,在绿茵茵的禾苗和郁郁葱葱的树木晖映下,呈现出江南水乡独特的景象。每年冬天过去,春天来临之际,气象万千,百花齐放,景色宜人,使整个五梅坪宛如一个天然的苑囿。那些仅靠人为修饰而造就的苑圃,哪里比得上如此风景如画、纯天然绿色翠坛!有两个大冲和一个小冲,在中间形成一个大村庄,房屋、梯田、青山、绿水,构成一幅极美的图画。山水相连,乡俗风情;情景交融,景上添花。
  清晨,雄鸡报晓,山谷回音,把纯朴的五梅坪人从睡梦中唤醒。炊烟萦绕,一片祥和,春和景明,鸟语花香。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整个五梅坪就这样拉开了一天大合唱的帷幕:有明镜青澈的小溪和弦,有长年叮咚的泉水伴奏;林澗深处,有摇铃的老牛在寻草;云峰顶端,有伟岸的青松在傲视。树木花草,交错点缀,重重叠叠,满目葱茏。
  五梅河,用她那甘甜的**抚育着世世代代的五梅坪人,她由三条潺潺的小溪汇合而成。她每天象一个出嫁的新娘子,披着盛装,满怀着甜蜜,满怀着憧憬,满怀着激情,满怀着希望,冲出山口,川流不息,奔向远方。她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年年月月,地流淌着,而她留给五梅坪有赞美诗,也有咏叹调;有爱,也有恨;有情,也有怨。
  古老的五梅祠,座落在五梅坪的中央,也正是三条小溪汇合处的旁边。她是五梅坪文明的发祥地,也是五梅坪历史的象征,更是五梅坪的后代们祭祀先人的风水宝地。由于她年代久远,多年失修,到处斑驳陆离,风蚀残年。虽然这栋砖木结构的老祠堂多年失修,但是,她依然象一个长寿的老人顽强地矗立在五梅坪中央,看着一代又一代的五梅坪人茁壮成长。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一眨眼就进入二十一世纪了。有一天,一声惊雷闪电过后,又一阵狂风暴雨来临,这一折腾,竟使五梅祠屋顶留下一个大窟窿,还有几段墙面开裂,很有大厦将倾的危险。面对这种不祥局势,离休老干部严福生极为关注,心中不免担忧起来。他想:如果五梅祠一旦倒塌,必将涉及整个五梅坪的风水,这样的话,不但列祖列宗不答应,而且子孙后代也不答应;这样的话,还会坏了五梅坪的钟毓灵秀,人杰地灵的大目标、大方向,并将进一步挫伤祖先的神灵。这样犯祖的大祸谁能招惹得起。严福生连想到这样的利害得失,关系重大,他决定率先承担起拯救五梅祠的义务。为了使五梅坪人免受大祸之灾,他走东家、跑西家,四处游说,到处奔走相告,不遗余力。为了五梅祠,为了五梅坪的子孙后代,那怕他再苦再累,也在所不辞。他心中总觉得,办好这事,意义深远,而且功不可没。
  那天,夕阳即将西下,严福生风尘仆仆,他是特意去找村长左小毛共商修祠大事。左小毛是五梅坪年轻有为的村长,他从部队里退伍回来,不到二年,就当上了村长。他身材不算高大,但比较愧悟,穿着很朴素,经常穿一身部队里带回的军服。给人最大的影响就是说话办事,干脆利落,雷厉风行。
  “左村长,五梅坪的老祠堂快要倒了,也该早点想办法处理处理一下这件事!”严福生一见左小毛就说话直奔主题。
  “老主任,这事不能急,也急不得啊!要等大家的意见才能决定。”左小毛边说边把严福生迎进屋。
  “老主任请先坐下,有事慢慢聊。”左小毛的老婆林洁搬了一条凳子过来叫严福生先坐上。
  老祠堂快倒塌的事,左小毛早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严福生的来意,也就不言自明。
  修五梅祠,是件好事,可它牵涉着整个五梅祠的人,而且还涉及一大堆的经济问题,只有通过群众公同商议,大家一起研究讨论,也只有经过大多数人同意后,才能作出决定。
  五梅祠,是整个五梅坪的祖祠,重新整修它人人有责。所以,在群众大会上,一经左小毛提出修祠的事,大家就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闹得沸沸扬扬,讨论了一上午,意见不一,难以表决,只有下午继续开会讨论。
  下午开会讨论的时候,说来说去,还是不能作出决定。即然意见总达不到统一,那只有举手表决,同意的签名。最后,老会计严志伟把签好的名单收回来一统计,同意折祠堂改礼堂的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后来,经过严福生、左小毛等人的认真解释,细心劝说,又有一些人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因为事实胜于雄辩,折祠堂建礼堂是形势发展的趋势,可以造福子孙后代。
  接下来是兑钱的事。祠堂改礼堂,在五梅祠是新鲜事,是大工程。即然是大工程,就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资金。而这资金从哪里来呢?唯一只有各家各户摊派。下面就讨论各家各户派钱的事。如何派钱又成了热点问题。这一次,会场又沸腾开了,有的主张按户派,也有主张按人摊,还有主张按劳动力兑钱,五花八门,就是达不到统一。严福生心想,这样讨论下去没完没了,他别出心裁地提出:按男丁派,谁也不吃亏。
  大家一听,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在五梅坪,凡是男丁,绝大多数从小到大、从出生到死亡,一般都是生在五梅坪,葬在五梅坪。现在,要折五梅祠,建五梅礼堂,让他们每个男生出点钱出点力,恐怕不会有人反对吧!
  说来也有理,按户派吧,则有人多人少的问题;按人摊吧,则有男有女,有婚嫁迎娶之别,很显然,这些都不合理,都不可取,只有按男丁派比较公平合理,而且绝大多数人都能接受,都觉得这办法谁也吃不了多大亏,谁也占不了多少便宜,都觉得这个见意很在理,最终赢得了大家的交口称赞,并很快就获得大家的一致通过。
  最后,左小毛郑重地宣告会议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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