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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心魔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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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真人深思了片刻,用手指在桃子底部画了个圈,一枚桃核落了出来。
  阿久一阵心疼,生怕桃子受损,可见那桃底竟然完好如初,桃核仿佛是隔空从桃肉里钻出来一般。
  青木真人把那桃子放回桃堆,将桃核放入手心,闭目念动法诀。不一会,那桃核竟然生根发芽,根须钻入青木真人的掌中,开始吸他的真气。
  阿久大喜道:“还有生机!对吗前辈?”
  青木真人聚精会神,将大量真气汇入掌心,可桃核却不再生长,嫩芽转而枯萎,根须也缩了回去。
  阿久又是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青木真人调匀真气,看着手中的桃核摇了摇头,转而又看向阿久,似有所悟。他将桃核递给阿久,说道:“你来试试看。”
  阿久不明所以,只得学着青木真人的样子伸出手来,桃核被放入了他的掌心。青木真人将右手掌按在阿久头上,一股真气注入阿久体内。阿久只感觉浑身一暖,真气顺着头颈流过臂膀,最终汇入掌心。桃核竟然又开始生根发芽,不一会就长成一棵小树,小树长到三寸多高又停止了生长。青木真人收了真气,将小树从阿久掌心拔出,又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花盆,把小树栽到了花盆之中。
  “前辈!您是想让在下重新种一棵仙桃树吗?”
  青木真人摇了摇头,说道:“此桃核并未成熟,无法长成大树,贫道刚才只是试一试救树之法,看是否可行。”
  “救树之法?前辈有救树之法对吗?可行吗?”阿久急切的问。
  “我青木派中有一门功法,名曰生木大法,可助世间万木生长。施主的仙桃树源自于瑶池蟠桃,非比寻常,一般法术无法相救,再加上它寿数已尽,再难存活。贫道用数千年的修为施展生木大法,虽可勉强为其续命,但也只能使其苟延残喘,无法恢复如初。”
  “苟延残喘……”阿久有些失望,“也罢!只要它活着!族人就有个念想,村子就不会散!”
  “哈哈哈哈!”青木真人笑道:“施主不要盲目悲观,贫道看施主与这仙桃的元神相通,猜想你族必与它有很深的渊源。刚才一试,果不其然!如果我派的生木大法由施主亲自对仙桃树施展,那么就会事半功倍,必能让那仙桃树重获新生,恢复如初!”
  “前辈!您不是在说笑对吗?您刚才说,仙桃树可以……”
  “重获新生!恢复如初!”
  万千的苦难终于到了头!阿久流下了两行热泪。
  “师父!请受徒儿一拜!”阿久作势就又要跪下。
  青木真人急忙阻止:“且慢!”
  阿久的膝盖弯到一半,又自己直了起来。
  “我五行宗属于真人道,施主现在恐怕还不适合修炼真人道。”
  “为什么!?”
  “施主可曾听闻修真之苦?”
  “修真?实不相瞒,在下对修真知之甚少。以前阿久只知道神仙道,却没听说过还有个真人道。”
  青木真人耐心解释道:“太古时代,万祖盘古在宇宙中开辟了神州界,其后又有八位神祖创立天道,天道之下又分四道。八神之后的神族可修神仙道,万物生灵都可修妖道,鬼魂可修鬼道,而人族的正道就是真人道。”
  阿久疑惑道:“原来真人道才是人族最应该修的道啊!那为什么现在很少有人修了呢?”
  青木真人叹了口气:“哎!那是因为真人道的修行异常艰苦。神仙道有一步登天之说,妖道鬼道一念就可入。而我真人道却要求修行者清心寡欲,数十年如一日的保持清苦。凡人寿短,一世而成道者少之又少,很多人都要轮回百世才稍见成果。这等漫长的修行,一般人很难承受。”
  “轮回百世……那以在下的资质,需要几世才能修成生木*********回百世只对常人,施主天分极佳,又意志坚定,真人道对施主来说可能并不难,如果潜心修炼,不出一年就可将生木大法练得炉火纯青!”
  “啊?那太好了!既然在下这么容易修炼真人道,前辈为何还说不适合呢?”
  “施主的天分,就是不适合的原因。真人道,尤其是我五行宗,开宗虽晚,但功法玄妙无比,一旦突破真人境界必是法力通天,甚至比神族还要强大。而真人道又没有神族那么严苛的天条制约,到时能约束自己行为的只有自己的身心。若不是道德修为极高,很容易走火入魔,成为天地的祸患。真人道的各宗祖师把修行之路设得如此严苛,就是为了防止弟子过早的修成正果。而施主你,却能够轻松越过这漫长的修行之路,岂不是隐患极深?”
  阿久见青木真人竟有拒绝之意,心中大慌,急忙辩解道:“其实在下也没那么聪明!在下在某些方面也很愚钝的,这修真之路如此艰难,在下岂能越过?”
  青木真人摇了摇头:“施主不必自谦,贫道看人还是有些眼力,再加上方才与施主真气相通,现在已然可以断定,施主的天分非同寻常。这入门之事……容贫道再思量一下……”
  ……
  阿久的内心焦急万分。他已近乎山穷水尽了。孙仁祖曾经说过,这青木真人是唯一有可能救仙桃树的人,这要是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
  阿久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在下愿意抛弃九世慧根!”
  “什么?”
  “在下知道,前辈早已看出在下有九世慧根!前辈不说破,是怕在下舍不得吗?”
  青木真人闭上眼睛,显出十分惋惜的样子。
  “身死之后,慧根全灭,在下愿意身死一回!重新投胎,只求前辈在十八年后再收在下为徒!”
  说着,阿久突然朝着供桌冲去,头猛地撞向桌角。这一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求一死。
  “啪!”的一声。没有头破血流,没有脑浆迸裂,阿久只感觉撞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睁眼一看,桌角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朵白莲,自己刚刚正好撞在了它的花蕾之上。
  “哎……”青木真人仰头长叹,“也罢……施主的求道之心已经超越了生死,贫道再做为难,岂不成了刻薄小人?”
  “那前辈是决定收在下了?”
  “入我派后,我派只会教授你生木大法的基本心法,施主每天只能花半个时辰修炼,除此之外只能挑水砍柴、念经睡觉。十年后若无浮躁之心,我派再传授你生木大法的要诀,你可愿意?”
  “在下愿意!”
  “嗯……那我派可以收下施主了。”
  阿久跪到地上,双手伏地,头重重的磕下,久久的没有抬起。阿久在抽泣,身体不断的颤抖着。他不抬头是不想让青木真人看到他的这副窘相,因为他……不确定青木真人是否有窥人内心的能力!阿久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激动,他的身在哭,心却在笑,在狂笑!
  ……
  “苦修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的内心中,另一个自己说道:“要笑就趁现在!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安土道人说过,他们这些修道之人不谙世事!没想到我一条苦肉计就把青木老头骗得团团转!”
  “基本心法?哈哈哈哈!你我有九世慧根在身,只要入门便能掌握要领!哪还需要那十年后的要诀?不出一年,也许更短!我们就可以学成生木大法!到时候一拍屁股走人!衣锦还乡!这老东西还能追出魔都不成?”
  “就是!哈哈哈哈!……不对!我为什么要笑?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身体里?”
  “我就是你呀?你我是一体,我就是那个阴暗的你!”
  “不对!我哪里阴暗?我是好人!我拜师是诚心的!我没有骗青木前辈!”
  “别再骗自己了!这一切不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吗?不,是在我们两个的掌握之中!九世慧根就是好呀!当一个人格没有办法的时候,会分裂出另一个来帮忙想办法!将来我们还会变成三个!四个!甚至更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在魔都共同开创出一片新天地!”
  “不对!你不是我!我是阿久!你不是!你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
  ……
  阿久猛的抬起头来,豆大的汗珠挂满额头。
  青木真人惊愕的看着阿久:“施主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
  “施主莫非有心魔?”
  “不……不是!在下一时经历大喜大悲,太过激动而已!”阿久极力的克制自己的内心,尽量的掩饰着异常。
  青木真人疑惑的望着阿久。
  阿久调整呼吸,顷刻间心静如水。
  青木真人看了良久,终于松了一口气:“嗯……施主心地纯洁,不像是有心魔缠身,贫道多虑了。”
  “前……前辈!在下现在可否叫您一声师父了?”
  “施主想叫贫道师父?可没那么容易!”
  青木真人突然伸手点中阿久肩胛两处穴道,阿久动弹不得,如同木人。
  “前辈?这是何意?”
  青木真人并不答话,将拂尘放到一边,双手捏合成兰花,聚集真气于两个食指的指尖,然后猛的朝阿久的左右眼角戳去。阿久本能的想闭眼,但眼皮无感,无法闭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指尖戳来。
  “瞳子髎!听会!上关!颌厌!悬颅!悬厘!……”
  青木道真人口中念着一连串穴位名称,双指在阿久身上对称游走,每到一处穴位都会将一股真气注入其中。阿久的整个身子飘了起来,只感觉体内有两道真气暖流,跟随着青木的双指在两条经络中穿行,之前闭合的穴道闸门全部大开,真气畅通无阻。两道真气沿着各自的经络来回运行了一遍,又从阿久眼角的起点,回到青木真人体内。阿久的身体也跟着在空中上下转了一圈。
  青木真人收回双指,稍加调息,又一挥衣袖,阿久的身体又在空中向后翻了半圈,脚心朝向青木真人。青木真人飞指点向阿久的双脚两处穴位。
  “大墩!行间!太冲!中封!蠡沟!中都!……”
  又是一番真气运行,又一组经络被打开。
  青木真人收了功法,重新拿起拂尘。阿久的身体缓缓从空中落下,行动自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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