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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仙道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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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久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寝室的床上。床边,小女警朱灵关切的望着自己。
  “你醒啦!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没救过来,你怎么这么冒失呢?”
  “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梦见一道巨雷把我劈成了碎片……”
  “那不是梦!你昨天真的被闻长官打了!幸亏原启及时把我叫了过去,不然你现在已经入鬼门关了!”
  “哦……我想起来了,是我顶撞了正神……”
  “其实也不是你的错,整件事我大概了解了,是杂役长先为难你,让你去找药兔堂麻烦,害得你被兔王的妖气侵蚀了魂魄。然后你又误闯进了警局前厅,这才碰到了闻长官,正赶上闻长官心情不好,一时失手打伤了你。不过你放心,你的伤我都帮你治好了,魂魄中残留的妖气也都清干净了。”
  阿久望着眼前的朱灵,看她一脸憔悴的样子,想必为救自己费了不少的精力吧。
  “原长官呢?我要跟他解释清楚,还有闻长官,我要向他道歉……”阿久努力的想坐起身,却被朱灵按住。
  “你先别急,其实该道歉的是我们警局,真的很抱歉!”朱灵从桌上拿来一个钱袋,放到阿久枕边,“这些钱是我们警局对你的一点赔偿,足够你回家的路费了。”
  阿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家”?这是要赶自己走吗?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朱灵看出了阿久的疑惑,又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钱袋,小声说道:“这些是我的一点积蓄,你拿着,回家之后买房置地,也能逍遥的度过余生,何必在这是非之地摸爬滚打……”
  “我不走!”阿久猛的坐起身,愤怒的说道:“我立下过誓言!在找到救树之法前绝不回乡!我千里迢迢来到魔都就是为了学习神族的仙法!怎么能半途而废?”
  朱灵望着阿久,叹了口气:“哎……其实我也不想你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得罪了闻长官,他这个神脾气倔的很!他打定的注意就连天庭的玉帝都劝不动!他想让你走,谁也留不下你!”
  “不对!一定有办法的!我要找闻长官!我跟他解释清楚……”
  “神木久!”朱灵的语气中带了些愤怒,“我这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闻仲的法力有多高!从他手中救活的人,你还是头一个!他对你下手时是极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法力,只要稍有不慎你就当场魂飞魄散了!连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了你知不知道!”说完手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好像是伤了元气。
  阿久也有些慌了,“那……那我该去哪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学习仙法?”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你这一生和神仙道无缘,和魔都也无缘。闻仲限你一天之内离开魔都,永远都不准回来,而且终身不得修炼任何法术,包括妖法和鬼法……”
  阿久愣了好半天,然后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朱灵身上,他紧紧握住朱灵的手,恳切的说道:“朱长官!你会帮我的对吗?我真的一定要学会仙法!就是你那种起死回生的仙法!我不求救人,只要能让一棵仙桃树复活就行!求求你,教教我好不好!好不好……”
  朱灵望着阿久,目光中充满了怜悯,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阿久呆愣了良久,然后慢慢的松开了朱灵的手。
  “好吧……在下明白了。”
  他不再多说什么,自己缓缓下了床,走出门去。
  “神木久!”朱灵拿着两个钱袋追了上来,“这些钱你……”
  朱灵说到一半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阿久的目光,那是一种极为凌厉的目光,连正神看了都会为之一惊。
  “朱长官的救命之恩,在下日后必会报答!”阿久一字一句的说道。
  朱灵吃惊的望着阿久,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久看了看门边,自己的破包袱还在,那块新布还放在包袱边上,没有人动过。阿久将包袱挎到肩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杂役的衣服。
  “哦,你原来的衣服听说被杂役们烧了,不如再去买一身吧。”朱灵又将钱袋递给阿久。
  “多谢朱长官,在下身上自有盘缠,不需神族施舍。这身杂役服暂借一用,日后定会奉还。”说完转身就走。
  当阿久走到大院门口的时候,身后又传来朱灵的声音:“对了!你出魔都之后别忘了把包袱上的‘仙’字标签撕下来,魔都之外世道太乱,被人发现你背了仙物,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阿久没有回头,只是仰天大声说道:“魔都!在下闯定了!”然后扬长而去。
  ……
  又是侧门这条长长的巷子,阿久已经是第四次从这里经过了,每一次的心情都完全不同,这一次几乎已经跌进谷底。此刻已近黄昏,巷子里黑漆漆一片,仿佛是迷雾林那吞人灵魂的树海深渊。
  “我该去哪里呢?”阿久心中盘算着,“包子摊大娘?已经没脸见她了。去找鬼眼七,投奔鬼族吗?那样就等同于身死。妖族呢?已经结下梁子了,去了也是送死……闻仲的权利到底有多大?他应该管不到其他各族吧?只要平时躲着他就行了……可是我现在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
  “大哥哥!可怜可怜我吧!我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阿久的思绪。阿久闻声望去,见街口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小乞丐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表情楚楚可怜。
  阿久突然想到了几天前的自己,跟她几乎一模一样,说不定明天自己又会变回一个乞丐,在这魔都之中沿街乞讨。
  “但起码,我现在比她强一点吧。”
  阿久又生了恻隐之心,将手伸进包袱,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枚仅剩的铜板。他看着铜板可笑了一下,把它递到了小乞丐手中。
  “你运气好,那天我把这枚铜板放进了包里,要是放在衣服里,现在早就没了!”
  小乞丐把铜板在手心里掂了掂,又将目光移向了阿久的包袱,嗔怪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有一大包的好东西,却只舍得给我一文钱!”
  阿久脸色一变,警惕的后退几步,面带怒色的说道:“这包里的东西不能给你!我身上也没钱了,告辞!”
  说完,阿久转身快步离去。没走几步,忽然感觉肩上一轻,自己紧紧抓着的包袱竟然没了!阿久惊慌的回头看去,只见包袱已经落到了那个小乞丐的手中。
  小乞丐得意的笑着:“什么东西这么神秘?你不给,我偏要!”
  “你还给我!”阿久愤怒的向小乞丐扑去。小乞丐灵活的向后一跃,让阿久扑了个空。
  “想要啊?来抓我呀!”小乞丐边跑边挑衅的说道。
  阿久心思已乱,只知道一路的狂追,却没有发现自己离警局越来越远了。小乞丐将阿久引入一个偏僻的小巷子,然后一纵身跳上墙头,消失不见了。
  “还给我!”阿久无助的大喊着,“求求你!还给我!求求你……”
  喊了无数声,没有任何的回应,阿久绝望的跪到了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三年来,他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却始终没有放弃的念头,唯一支撑他走下来的,就是这一包仙物。可如今,一切全没了,自己的信念也随之化为了乌有。
  ……
  “哎呦!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呀?”小乞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阿久身边。
  阿久没有去看她,只是自顾自的流着泪。
  “好啦好啦!别哭了!逗你玩呢!宝贝还给你!看看少了没有?”
  小乞丐把包袱在阿久面前摊开,里面的东西滚了一地。这是一大堆青色的桃子,小的如同核桃,大的也只有拳头大。
  阿久看着它们,不但没有止住泪水,反而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不就是一堆破桃子吗?又没给你动,至于这么伤心吗?”
  “我……我是哭自己没用!三年了,我什么也没学会……我甚至连最后的仙桃都保不住。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之前它们没有被夺走纯属侥幸!我……我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它们!”阿久泣不成声的说着。
  “哎呀!别哭啦!我最怕别人在我面前哭鼻子了!来!看我!笑一个!”
  阿久下意识的抬头,不禁吓了一跳。眼前说话的哪里是什么小乞丐,分明是一个一身男装的干净女孩!女孩的相貌十分俏丽,此时却像猴子一样的抓耳挠腮,动作很是滑稽。阿久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哈哈!笑了吧?再看这个!”
  女孩将手快速的往脸上一抹,像变脸一样的变出一个猴形脸谱面具。
  “你!你是那天那个……”阿久吃惊的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具,想起了她就是那天那个被猪妖追赶的面具女孩。
  “是我呀?怎么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小如,你叫什么呀?”
  阿九犹豫了一会,还是如实相告:“我……叫神木久,大家都叫我阿久。”
  “阿久呀!以后我就叫你阿久哥吧。其实我观察你好久了,眼看着你进了警局,还以为你会变得和那些警察一样坏呢,没想到你第三天就拿着行李出来了,难不成是被赶出来了?”
  “嗯……”
  “啊?真的被赶出来了啊?为什么啊?”
  阿久将事情的经过跟小如说了一遍,小如听完之后竟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我在笑那群神族胆子小!堂堂九天雷尊竟然会怕你这个凡人。”
  “怕我?”
  “对呀!闻仲号称魔都第一战神,却对一个凡人下如此重手,不是怕你是什么?”
  “那我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样也好!谁愿意给那些神族当杂役呀?还有啊!幸亏你没有离开魔都,你要是出去了,闻仲很可能会动用天庭的关系,拿天条制约你!那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做个凡人了!而留在魔都,他就管不了你,你爱怎么修炼就怎么修炼!以后你就跟着我混,我带你玩遍魔都!”
  “可是……我来魔都不是为了玩,我有重任在身的。”
  “什么重任啊?和这些桃子有关吗?跟我说说吧!”
  不知为什么,阿久的戒备心完全消失了,他感觉跟这个女孩没有任何的隔阂,于是就把自己的身世,以及族人的遭遇,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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