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科举考试的开始

　　微光的晨曦刚刚透过窗帘，破晓的太阳初初升起，法王殿前的行人就多了起来。有卖麻仁的老头，有卖早餐的老太太，还有……各式各样的人，他们全部是来观看这次科举大比的观赛者。
　　每年的科举大比，总是有很多人来观看，热闹非凡，然而，通通没有这次来的人多。法王殿外数十里，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或许，是人们想起了数很久以前的……那场比赛，所以想来看看，间隔十余年，是否还会再出一个向宥忮或是……绿衣。
　　观赛者来的很早，但那些参加考试的学生来的更早。法王殿门口有个大院子，那里早就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和不少的学生。
　　当古老的钟声敲响三遍之时，各学院的学生全部排好队由法王殿北侧门进入，然后到了文诗阁前停了下来。龙九天亦在天丘书院里。
　　很多今日来参加考试的学生，多多少少都有些紧张，或者一些纨绔子弟根本就毫不在意，只是单单把这场考试当做一个玩笑――反正他们不用为生计发愁，还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圣主大人，又何乐而不为呢？但是有一个人，引起了龙九天的注意。
　　他不像那些寒士子弟们面带紧张之色，又不是那些不学无术之徒毫不在意，他很严肃，也很恭敬，虽怀有一颗敬畏之心，却毫不露怯，还有点隐隐胸有成竹的意味，这让龙九天有些好奇。
　　学院的排队自然单着学院的名气，而学院内的排队，还是要看学生个人的实力水平。龙九天是排在最前面，这就意味着，他是可以最先进去的。这让很多人都不高兴，南宫宇尤其，不过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表情突然变了变，嘴巴嗡动了几下，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科举考试向来是大周最严格的选拔塞，能通过的就可进入朝堂之上封官进爵，前十八名更是可以进入天意道修炼大道，而不想做官，却又考核合格的人，还能继续留在学院里学习，其待遇，可与长老一样，单独一间小别墅，还可以在学院里自由出入。
　　这无疑是一个比较艰难的选择，所以当有人问及龙九天之时，他只是笑笑，并没有作确切的回答。
　　这是一场突兀的考试，原本的科举考试是三年一考，今年却提前突破了时间的限制，这样很多人都感到疑惑，大家都以为灵皇陛下在为自己的亲侄子开后门。因为某种原因，上次的科举考试，南宫宇并没有参加，灵皇陛下为了亲侄子而打破规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灵皇陛下的一生……都在打破限制。
　　但当贴身女官上官雪问及此事时，灵皇陛下只是看着眼前的沙漏，沉声说“时间……不多了。”
　　时间，真的不多了。
　　……
　　……
　　现在考生们已经进入文诗阁，开始第一场考试。
　　这场考试对龙九天还是不太公平的。至少其他所有人，都多少在学院里学习过，龙九天却无一日呆在学院里，这对他来讲，无疑是一场特殊而又不公平的比赛，但是他需要这场比赛，所以他就一定会坚持到最后，更何况，这些题……对他来说并不算难。
　　这些看似很难的题，甚至有些很拗口也很冷门，但对龙九天来说，这些，不过是他所学知识的凤毛麟角。接过试卷，他并没有着急做，反而是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提笔，答题。
　　与他刚好相反的是刚才那个面容严肃的男生，只是接过试卷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笔，径自去交了卷。监考的老师有些诧异，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学生，问道“真想好了？”
　　他环顾四周，就连那些一向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们，也全部在抓耳挠腮的认真答题，就算他们不会几道。看着眼前的情况，他摇摇头，面前的教师面色一变，以为他刚刚不过是闹着玩，现在又改变了主意，要试卷一把又塞回他的手里，有些生气的说“下次别再开这种玩笑。”
　　那个男生再次摇头，坚定的说“我是来交卷的。”
　　他自然是来交卷的，因为他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凡是他所决定的，旁人轻易不可更改。他的摇头，与那位老师心中所想确实不一样。
　　在他看来，有些人与其坐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提早交卷，他是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明明不会还要坐在那儿，所以他摇头，因为他不解。
　　老师更是不解，他现在觉得眼前这个学生说不定是在找事儿，他现在很严肃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学生，说“如果你真的交白卷的话，就算是一会的武比得了第一，依旧是没有机会进入天意道，或者……进入朝廷。”
　　眼前的人毫不在意，还是交了试卷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考官更加认为这是一个找事之人。他瞪着那道背影，心里却想着，有多久没人敢在法王殿闹事了？就在他准备出手之时，一把扇子拦住了他，看着这把扇子的主人，这位考官有些受宠若惊，更多的还是恭敬与遵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在那人的示意之下，再次返回考场。
　　这次的插曲并没有影响到考生做卷子，不过看到有人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机会，还是禁不住在心里偷笑‘哪里来的大傻子’！
　　考试原本就是枯燥无味的，更何况对于这些不学无术的人来说，已经做了这么久，实在是很难再坚持下去，当考试到后半部分的时候，因为续续的有很多人开始交卷，到最后，诺大的考场里，只剩下龙九天与南宫宇在认真的答卷。
　　考场一片寂静，当钟声敲满第四下，法王殿外巨大的沙漏流尽最后一滴沙时，龙九天与南宫宇起身交了写满的试卷。然后有小童递上一杯浓浓的暖茶和一盘点心，喝完一杯茶，又吃了一点点心，两人才在小童的带领下去试武阁。
　　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待遇，很显然，龙九天与南宫宇此举获得了法王殿的尊重。
　　关于这场文试的结果，是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还不到一刻钟，就传到了法王殿之外，以及……皇宫中。灵皇陛下端坐在高坐上，拿着文案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满意的点点头，“真是不错。”说着她站了起来，长长的裙摆顺着阶梯徐徐打开，一直走到门口。
　　大太监王为忙走到门口，为灵皇陛下撑起一把伞。灵皇陛下摆摆手，反而拿出了另一把并不起眼的黄色的小伞。
　　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伞，它曾是太宗皇帝下令让姑苏慕家用了九九八十一天才得以制成的除灵器，天落伞。它制成以后，太宗陛下因病去世，它也就顺利的传到了高宗和灵皇陛下手里。这把伞，始终承载着太多的秘密与……故事。
　　现在，灵皇陛下手里拿着这把伞，漫步在御花园中。
　　大太监王为躬身附和道“陛下真是好福气，宇少爷也争气，这次考试……”
　　“朕说的不是他。”灵皇陛下一边打断他的话，一边收起黄纸伞，抬头向天空望去，太阳有些刺眼，因此灵皇陛下眯了眯眼睛，说道“不是还有一人吗？”
　　王为有些不解“是如此，只是，他不过是一介平民，如何能跟宇少爷相比？”
　　灵皇陛下摇摇头“可是就这么一个普通少年，居然可以答完别人要寒窗苦读十年都不一定能够写完的试卷，竟然知道就连学院老师也不一定能够知晓的问题，你说，能用一般人的方式对待他吗？”
　　听完此言，王为更加的糊涂“陛下的意思是……要重用他吗？”
　　灵皇陛下轻笑一声“这么好的人才，要是浪费在朝堂之上每日的尔虞我诈，岂不是大材小用了，那不就荒废了吗？！”
　　“陛下是想……？”
　　“朕怎么想不重要，还要看他接下去的表现才是。屋外太晒，还是回去吧。”灵皇陛下说完，转身进了室内。
　　……
　　……
　　法王殿的文诗阁和试武阁有着一段距离。
　　两位小童低着头快速走着，一路上，龙九天与南宫宇谁都没有开口，气氛有些尴尬。好在龙九天也并不在意，反倒是在欣赏两旁的奇花异草，而南宫宇不知是什么原因，虽全程冷着一张脸，但破天荒的，没有开口挑衅龙九天，看来，南宫华的突然重病，也让他在一瞬成长不少。
　　走到一段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小童停了下来，朝龙九天与南宫宇福了福身，退到了两旁的小道上。
　　没有想象中硌脚的感觉，龙九天与南宫宇走在鹅卵石上，好像踩在柔软的绵云一样，温软舒服。石道很长，似乎没有尽头，走得久了，难免会有些枯燥乏味。
　　但龙九天与南宫宇依旧沉默——刚才没有说话，现在更不可能有任何的交流。
　　道两边没有风，但两旁的树却无风自摆，在这条小道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