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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三十二章 寿春之战 113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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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古到今,历来笼络军心、民心都是帝王专属,就算是大将也不敢越俎代庖,用自己的家资来犒赏三军,一旦有,那必然会受到天子的猜忌,会认为他居心叵测,意图不轨,至于赈灾这样的事情更是如此,百姓感恩戴德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子。
  
      而现在,在诸侯势力范围之内,已经出现了只知州牧不知天子的情况,甚至是在许都,只知曹操而不知天子者更是大有人在,这说明汉室的影响在降低,甚至可以说曹操的影响正在逐渐取代着天子,有朝一日,当治下再无一人知道天子而只知晓曹操的时候,那将是极度危险的,荀彧绝不能让这样的情况出现,更不能让权力的欲望迷失了曹操,让他做出一些违背初衷的事情来。
  
      权力的欲望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抵抗,荀彧见过太过这类人了,因此他是非常清楚权力的诱惑到底有多大多美妙,他曾经听到过这样一句话,美人的诱惑只是暂时的,但权力的诱惑却是永恒的,这句话据说出自刘澜之口,但就是这样一介武夫,却说出了如此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句话,确实权力的诱惑太大,不是谁都能够抵挡,或者说能拒绝美人,但权力的诱惑却难以抵挡。
  
      曹操未来会如何,荀彧很难给出结论,但他一直在努力着,不希望有那么一天,当然了就现在来说,曹操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甚至在他心里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取代汉室,更何况如今袁绍、刘澜这样的强敌环伺着,曹操也不会去考虑这些,不管怎么说目前对他来说汉室献帝才是他手中真正的王牌,而不是他自己甚至是他这几万人的部队。
  
      许都开始赈灾,荀彧能有这个胆量,说白了他清楚曹公带走的军粮足够,甚至一个月内是根本用不完的,至于一个月后,或许曹公已经退兵,甚至寿春之战也已结束,就算都没有出现,那也没什么,他还想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从灾民之战挑选出强壮的者前往运送物资,这样一来就可以解决部分灾民的口粮问题,可谓一举多得。
  
      荀彧的赈灾文书很快传到曹操手中,对他的决定曹操完全同意,保证许都和治下不乱才是关键,尤其是百姓,能救一人是一人,这可都是未来许都强大的种子啊,吃尽了人丁不兴旺苦头的曹操无比清楚人口对他的意义有多么的重要,虽然郭嘉说的也不错,绝不能把寿春便宜给刘澜,可是内部也一样不能乱,甚至内部比寿春的归属更重要,
  
      这是曹操的态度,宁可寿春让刘澜夺取,也绝不能内部有任何的问题,是以当荀彧的文书抵达之后曹操对他的举措完全支持,并且让他尽全力救治难民,这一切结束之后,曹操把郭嘉叫了过来,并且把自己的考虑全部说了出来。
  
      在曹操营中,能够让他土路心扉者,也就只要郭嘉一人了,这是信任,只有在他面前曹操才会毫无保留,几乎对他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因为他知道,现在的郭嘉不会对他构成任何的威胁,因为他的背后没有世家的身影,不然的话,郭嘉是绝对不会如此受到曹操的器重,他的才能和荀彧不相上下,但是能得到曹操如此信任者却只有郭嘉一人,这就是因为其他人身后或多或少都有着氏族的身影,但郭嘉孤身一人,他就算知晓了自己一切想法,最多也只是给自己谋取一些私利,危害不大,但是世家就不一样了,这些是曹操会用他们,但却不会像对郭嘉这般重用。
  
      在亭里已经驻守了足足五天,这五天时间曹操不仅关注着灾情,还关注着寿春的军情,此时的他更想是旁观者,静待着寿春局势的发展,而他把郭嘉招来,虽然是让他明白灾情的重要性,但更多的还是希望跟他一同来分析下寿春之战可能的发展方向。
  
      原来的驿馆早已空无一人,现在变成了曹操议事的大厅,这里搬进了一副巨大的地图,虽然无法与刘澜的军用地图相提并论,但是比起早年间使用的禹贡已经强了太多,或许这就是刘澜对这个时代带来的改变吧。
  
      只不过与刘澜的军用地图最大的不同是,曹操的军用地图并没有那么详细,更像是一张偌大的天下地图,而刘澜的军用地图,不仅有全图,还有每一州的详细地图,甚至是每一郡乃至于每一县、每一亭乃至每一里。
  
      这样的地图制作难度非常大,刘澜能够成功最主要的一点是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对他去过的任何地点进行测绘与收集,再加上对地图所使用的纸张进行改良,虽然大规模的普通用纸仍然无法做到普及,可是对洛阳纸的改进却也是地图成功的关键原因。
  
      以往的洛阳纸,在刘澜的眼中莫说是绘图了,就是书写都困难,纸张太薄,墨汁落下直接就渗透过去,可在帛布制作效果同样无法取代羊皮的作用,所以刘澜就只能通过欧冶坚,让他专门设立造纸的工坊,可以这样说,现在的兵械厂,完全就是各种科技的研发点,上至火药等未来科技,下至竹排,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甚至连最简单的,想要短时间内就取得成果,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但刘澜不会放弃,反而会更加鼓励创新与改良,让科技不断腾飞,让更多优秀的人才通过他们的奇思妙想改变这个时代,而这些奇思妙想很多时候是通过战场来体现的,战争起到的推动作用,就好像纸张,虽然无法量产,但是已经可以在纸张上作画,而纸张的品质也在不断超越者洛阳纸,有朝一日他相信一定会有人能够研发出宣纸,而且这个时间点会非常的早,因为现在他们对纸张的技术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只不过就差捅破窗户纸的机会,但这个机会刘澜没有经验,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欧冶坚虽然是兵械厂的厂督,但却是以锻造武器起家的,对这些技术更是一窍不通,指望他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所以造纸厂的工匠们只能自己去发现,当他们什么时候自己找到问题的关键,捅破这一层窗户纸,那时候刘澜治下,不,应该是整个天下,都将会因此被改变生活,竹简笔刀会成为过去,甚至是现如今最为方便的帛布纸张也会被纸张所取代,而取代的何止是这些,比如上茅房再也不会使用竹签了。
  
      反观曹操,在制作地图上,与刘澜比起来缺少的何止是那几张纸,而是多年来不断的累积,再加上刘澜内卫的存在,虽然是分散在天下各州郡,可他们很大程度上的职责并不仅仅只是收集情报这么简单,还有对当地的风土民风甚至是对地形地貌进行测绘,也正是这么多年长时间的累积,才能够让刘澜手中的地图几乎对天下各郡都有着最为详尽的描绘,而这些则是其他诸侯所无法比拟的,甚至在一些诸侯手中,还使用者上古时期的禹贡,可当时的地形地貌经过几百年的变化早就大大的不同了,更何况上古的禹贡也根本就不能用刘澜心目中的地图二字来形容。
  
      而曹操是亲自见过刘澜使用的地图的,那还是在他们联手前往冀州解救灵帝的时候,但也是因为那次的经历,让曹操对于骑兵乃至于刘澜手中的地图惊为天人,原来战争还可以如此进行,刮目相看,当时的曹操还是刚入西园,才接武行,可刘澜已经在军队摸爬滚打多年,一些改良自然不是这个时代人能够想到,但是看过之后却又会惊呼的举措足以让曹操对战争有了彻底的改观,也正是那一次的联手,才奠定了之后曹操的用兵风格,只不过连他自己也清楚,这些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曾经有一度他在努力摆脱着当年受到刘澜的影响,可是后来夏侯惇的一席话却让他改变了这类想法,既然是好的为什么不能把它变为自己的呢,这地图也并不是他最早使用就只能他去使用,别人就没有了使用的权利,我们不仅要使用,而要把它用好,甚至超越刘澜。
  
      虽然很难,但是夏侯惇说的确实是对的,只不过想要超越刘澜可就太难了,地图的制作,到目前为止,他自问也只是赶上了当年在攻打冀州时刘澜地图的样子,而这么多年刘澜地图在不断改良中已经变成何等模样,谁又能够知晓呢?但是他曾经听传闻说,如今的刘澜不仅仅只是使用地图那么简单,更简单的一点说,现在地图只是将领们在行军作战的时候才会去使用,而刘澜现在在秣陵的议事厅内,据传闻有一座数十仗长的沙盘,一座用沙子摆出的战场示意图,这个被称之为沙盘的东西,几乎可以百分百还原战场的地形地貌与敌人的方向,没有见过实物的曹操永远也想不到这叫什么沙盘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是有一点,既然刘澜用沙盘取代了地图,那就说明沙盘比之地图更为方便。
  
      他很想见识一下沙盘到底是什么样子,在没有见过实物之前,任何的想象都是毫无意义的,这就好像盲人摸象,不管他如何摸遍大象,在他的脑海里是永远也不会想到大象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这一点和现在的曹操一样,光靠想他永远也想不出沙盘的形状来。
  
      但也正是因为沙盘的出现,所以当初他在进入徐州的一刻,便迫不及待的来到将军府,他希望能够获得的不是刘澜的军弩设计图或者是战甲设计图,而是那只闻其名而不知是何物的沙盘,甚至哪怕只是让他得到一张普普通通的地图也好,但可惜最后却是一无所获,刘澜临走之前把能带走的一切都带走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不,他应该留下了,留下了一座并不起眼的酿酒坊,那还是郭嘉找到的,只可惜这样的酒坊太耗粮食,所以就算酿出的酒醇香无比,曹操也不会考虑移植到许都的,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消耗,甚至他都觉得这是刘澜刻意留下来的,就是要让他们在这样的酿酒坊里尽可能的多消耗粮食,所以曹操根本就不会要,但他不要,郭嘉可不会不要,比起更在意粮食的曹操,郭嘉更看重美酒,而对此曹操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他保证只是自己酿造自己喝,他用自己的禄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曹操不会管。
  
      这样的酿酒坊非常消耗粮食,别说曹操酿不起,连刘澜自己也一样,不过比起曹操,刘澜可就聪明多了,虽然同样都开始禁酒,只不过刘澜是禁所有的米酒包括黄酒,但是果酒并没有禁,而曹操可就不同了,他那边都快吃不饱饭了,想不禁都不行,很长一段时间,看演义里孔融因为禁酒和曹操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因此而丧命刘澜就一直纳闷,直到现在才能深深体会到曹操的无奈,或者说现在他也有着同样的无奈,而这还是他并没有把所有的酒都禁了,可就是如此,还有人对他提出异议,认为黄酒不该禁,这些异议者都是江东的官吏,在他们眼中,如果能放开果酒,那么黄米酿的黄酒不该归到禁酒之中,毕竟南方人并没有多少以黄米为食的,至于稻米酿酒,该禁就禁。
  
      刘澜最初也纳闷,黄酒虽然是黄米所酿,但他在后世喝过的黄酒中,很多都是以稻米酿的啊,可是当他了解之后才发现,所有的黄酒,包括丹阳郡最知名的丹阳黄酒都是黄米所酿,居然没有任何一种黄酒是用黄米所酿,他傻眼了,可侧面了解之后,却发现这个时代都是用黄米酿酒,根本就没有拿稻米酿黄酒的先例,很快他就想明白了,这极有可能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开始使用稻米酿酒。
  
      也因此刘澜才特赦了黄酒,而他的情况可是要比曹操好一百倍,假如他的情况和曹操一样,别说是黄酒了,就是果酒想开禁,那也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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