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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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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一处水流潺潺的溪水旁,燃烧着一堆篝火。火光淡淡,将一小片的荒山野地映亮。
  寒风不止,火舌随风摆动,晃动的火光照射在十几个围坐在篝火旁取暖的孩童身体上。
  细看这些孩子,他们最大的不过八九岁年纪,小的不过五六岁。小小的年纪,在这寒冷的秋夜,却只穿着十分破旧,仅能蔽体,不足以御寒的薄衣。所以他们都尽量地将身体靠近火堆一些,以好多获得些火焰中的温暖!
  如此年龄的孩子,本来该是活泼好动充满童稚欢乐的年纪。可是在这些孩子脸上,实在看不到一点欢乐气氛。
  他们很少出声,每个孩子眼神都很清澈,不过,清澈的眼神更掩饰不住幼小心灵的失落!
  其中两个年纪最小的孩子眼中,始终噙着没有流下的泪水,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但他们都很坚强,坚强的不可思议。……因为一般五六岁年龄的孩童,绝不会受到委屈,能够憋在心里而不放生哭啼!
  人的坚强是需要锻炼的,如果一群孩子都已懂得坚强,那只能说明他们受的苦实在已经太多啦!
  孩子是爹娘的心头肉,只要有一点能力,谁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哪怕一点点的委屈。如果一群孩子都忍受着委屈,那他们的爹娘呢,是不是已不堪生存的重负,或许,有的孩子的父母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们!
  篝火附近的溪畔旁,长着几棵落叶凋零的老树,有几个妇人在冲忙地往老树旁搬运一些树枝,茅草。老树下有几个年轻麻利的男子正借着篝火光亮,依靠老树主干搭建临时御寒的茅屋!
  老树旁边仅有的一顶已搭成的茅屋,屋内铺满厚厚的干草。临时简陋的屋内,仅有的木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清厚实的干草上,正躺着几个不停呻吟,衣衫血污的男子。
  在靠近屋门的木桌旁,一位老太太坐在一根半截木桩上。这老太太发髻全白,身体单薄,老态龙钟!尤其是他的眼睛,竟然没有任何光泽,显然这老太太的眼睛早已瞎了!
  “吱呀”!由几根枝条编制的“屋门”被人推开了!从外面走入一位端着木盆的年轻女子。这女子容貌清丽,有着一种贤淑柔和的气质。只是她的气色显得过于苍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女子走到屋内放下木盆,看了一眼屋内的伤者,又看了一眼老太太,低下了头,当她抬起头时眼眸已多了两道泪横。
  女子没有出声,捞出水中的毛巾拧干水,弯腰为一个躺在干草上的男子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然后放下毛巾,走到石桌旁,端起油灯旁的一碗稀粥,走到那位老太太身边。低下身,用一只手为老人整理了一下衣角,体贴入微道:“娘!…!一天了,……您滴水未进,还是吃点粥吧,不然您会撑不住的!…”
  听到这话,老太太没有光泽的双眼流下了两滴泪珠。布满皱纹的脸庞神态茫然,她摇着头嘴唇微动!
  “馨儿!娘老了,眼睛又瞎了,没有一点用处,活着只能拖累大家!……这些年我们四处逃生,刚有了一个可以安稳生活的家,……谁知却又遭黑绺匪。……伤了那么多人,我们才逃到这里。娘虽瞎了,却听得到,我们如今的处境有多难!…………”
  “我们的粮食不多了,这间茅屋内,都是为了帮助我们大家脱困而受伤垂危的亲人,他们以后都需要吃饭来疗养身体。………还有那些懂事的孩子,他们都很可怜,他们都需要大人的照顾……娘还要拖累大家!………呜呜!……”
  老太太双手捂住眼睛,泪水已经无法止住!
  泪水也流下馨儿脸颊,可她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只有强装着平静。“娘!您不要想得太多。……放心吧,我们都会好过来的。……饭都凉了,您先吃一些,不然女儿会很伤心的!”
  老太太将馨儿送到她嘴边的勺子接过,又拿过馨儿另一只手中的碗,将勺子放在碗里!
  “馨儿,你知道娘的脾气!……不用安慰娘,……娘最喜欢小孩子,……只要孩子们吃过后,娘就会吃饭的。……我让你领着我,先照看一下那些小孩子。……人老了,最牵挂的就是那些没有长大的晚辈!”
  馨儿知道老人性子执拗,便不再劝导,只好领着老人的一只手缓慢走出屋外。
  这时屋外篝火正烈,火光照的很远,突然一阵夹杂着血腥气息的阴冷寒风,至对面火焰光芒照不到的黑暗中席卷而来!
  阴风卷过枯荒的草地,吹偏燃烧的火舌,围着篝火取暖的孩子慌张地们纷纷躲避着摆动的火焰。馨儿看到后,连忙领着老人快步走到篝火旁,刚刚将孩子们聚在一起。就隐隐听到阴风袭来的方向似有竭力地嘶吼声传来!她内心一惊,不由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看,火焰照耀不到的黑暗中,隐隐有十几道漆黑人影跌跌撞撞奔逃而来!馨儿心系孩子们的安危,领着老人站在他们的前方,挡住他们的视线!
  “救命!……啊!……救命!……”!
  那些人一边亡命奔逃,一边绝望呼救,恍惚间进入到馨儿的视线内。离得越来越近了,馨儿还无法看清楚这些人的身着,但隐约可以看到那十几道身影手中,都持有反射着寒光的利刃。
  他们的呼喊求救声,惊到忙碌搭建茅屋的人们。人们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慌忙中在一块大石上取来摆放的兵器,紧走几步走到到篝火旁,将馨儿母女二人和孩子们团团围在中心。
  其中有一位身形颇高的中年男子走到众人之前,手持一柄单刀横于当胸,满目凝重观察着情形!
  “啊!”
  那些身影奔逃着越来越近,忽然有人一声惨呼,栽倒在地!那身影一倒下去,便再也没有站起身来。
  孩子们毕竟年幼,被突然发生的恐惧吓到了!他们冲冲抱在了一团,幼小的脸庞写满了无助,其中年龄两个最小的孩子,终于因为害怕而哽咽哭泣!一时间一种异样寒意袭击所有人的心头!
  “救命!……!”
  几乎刹那之间十几道人影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其中一个跑在最前方的人,已经狂奔到离篝火旁的不远处!他亡命奔跑着一只手伸向篝火旁众人的方向,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不过他还没有奔到人们近前,人已力竭!“扑腾”一声摔倒在地!另一只手中的一柄长刀,弹飞而起“噗!”插入身前泥土中!这时,篝火旁横刀而立的中年人,已可以完全看清来人的模样!
  这竟然是一个身穿紧身黑衣,黑布遮顶,黑巾蒙面夜行装扮的魁梧男子!只看这身行头,中年男人突然想到了一天前偷袭自己一方的匪贼,可是这还不是最令他感到后怕的。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人后背上令人毛骨悚然的伤势!
  那人后背肩膀下,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伤口隐然。伤口中的一块肉,仿佛被一张人手形的利爪,生生撕去,留下一张鲜血淋漓的血洞,和五道指甲般刺破的爪痕。手掌般大小的血洞只剩一块肉皮还沾着血诟,搭拉在他的后背上。
  那人一摔倒,就一动不动,显然已没有了丝毫生气。看到这突然发生一幕后,所有人无不汗毛直竖,毛骨悚然!有些人因为恐惧,剧烈喘息着,身体已瑟瑟发抖!好在,多年的逃生生活,使这些人已经见惯了生死存亡!虽然气氛阴森的可怕,但并没有人因为后怕而退缩!
  中年人倒吸着凉气,努力压制住惊恐,稳健吩咐:“大家不要恐慌,……不要让孩子看到他们,一会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保护好这些孩子,就算是我们大人们付出一切,……也一定要对得起我们死去的亲人和我们自己!”
  在这诡异,血腥,阴森的情形下!听到中年人的话,人们还是极力克制内心里的恐惧,悄悄将孩子围得更紧,手中的兵刃抓得更用力。
  就在中年人至篝火中取出一根燃烧的木棍,想要细看一下那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尸体时,突然间风声阵阵!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阴风扑鼻而来!
  “快看那是什么?”身后有一人手指黑衣人现身方向急切出声!
  人们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火光照耀的边缘,也就是最先倒下的黑衣一人所在的位置,无声无息出现一团散发着血红光晕的雾气,恍恍惚惚诡异地闪烁着!
  所有人都凝神戒备着!而当馨儿看到那团红点后,美丽的双眼闪现出一种绝望的茫然,眼泪无声无息幽幽落下。她他用手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不想看到亲人们的绝望!但是该来的难道还能避免吗?
  “咯咯咯咯!……!”
  血红雾气出现后,人们听一阵诡异,仿佛来自邪恶世界中魔鬼得意的阴笑声!那团血红色的雾气,停在最先倒下去的黑衣人位置!
  “啊!”
  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呼,震颤着所有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呆住了,都没有动,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场面惊悚的诡异!他们在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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