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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陌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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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我等定不会打扰公子,只在暗中提防贼人,还请公子放心。”
  一道身着墨绿色长衫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苏辰身后,向苏辰拱手,恭声回应。
  苏辰转过头,无奈的看着修为已达立命二阶的王叔,叹了一口气。
  少年人总有少年人的心思,淑女好逑此等少年人的雅致,若在相会之时想起来竟有人在暗中窥探自己,定会十分无趣,加之,此刻苏辰尚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阵师,知道的人越多,走漏风声的可能性便越大,若是岑府知道此事,恐会引来无穷的麻烦。
  但苏辰亦不想与王叔为难,于是道:“王叔可还记得太公有一件化容易貌的宝物?”
  王叔抬头,恭声道:“自然记得,此乃先帝御赐太师,天下谁人不知太师荣耀加身……”
  “那王叔可还担心?”
  苏辰倚着墙角,笑吟吟看着王叔。
  “这……”
  王叔一脸为难,还欲说些什么,便被苏辰抢先一步,堵住了嘴。
  “王叔,你且回去,我此去实在有难以启齿的要事,还望王叔见谅。”
  思虑良久,王叔终于点头应允,道:“公子定要小心岑府,若有危急之时,当用家中秘法通知我等。”
  话落便长袖一展,两道人影于不远处的茶馆后一闪而逝,观其身形,显然是周叔以及司徒大爷,苏辰目光及此,心中亦有些温暖。
  此三人早年间相熟于太公,跟随太公东征北伐,如今又处处护佑自己,对自己而言,显然极为亲近。
  “呼,终于出府了,还真是不容易啊。”
  苏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想起自己出府过程中费尽口舌,此时口中已有些干渴,便想着尽快赶往尽王楼,在那里讨一杯酒喝。
  苏辰腰间有一枚珠光宝气的玉佩,看起来只是平常的饰品,实则乃是以方寸之地,纳万千之物的纳佩,纳佩乃是修阵师将特殊法阵铭刻在玉佩之内,从而用来装纳的灵器。
  在平秋之上,灵器等级有四,从低到高依次分为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极为珍贵,世间少有的神品,而各个品级之中又各有上中下三乘。
  苏辰此枚,乃是下品中乘的纳佩,看起来虽等级不高,但须知灵器难得,不仅售价高昂而且极其罕见,苏辰此枚,还是太公于他去岁诞辰之时送给他的。
  苏辰心念一动,已经认主的纳佩一阵荧光闪烁,便有一副面具出现在了手上,面具不知以何物制成,苏辰拿在手上只觉得轻若无物,薄如蝉翼。
  “这千丝面果然不同寻常,不知是否如传言的一般,在五个时辰内化为他人的容貌,就连气息动作都能改变。”
  暗暗思索之时,不远处走过一位看上去与苏辰年龄相仿的少年,只不过比之苏辰,长得确实一般了些。苏辰暗笑一声,将面具盖在脸上,心中暗想方才那位少年的容貌,只见千丝面紧紧地覆盖在苏辰脸上,数息之后,竟完全化为了方才所见的少年那一模一样的容貌。
  甚至就连声音,气息都一般无二。
  “啧啧啧,这千丝面果然是御赐之物,不同凡响啊。”
  苏辰赞叹一声,但念及变化的时间只有五个时辰,下次使用需等一周,便立刻向尽王楼赶去。
  尽王楼坐落于大朔帝都最为繁华之处,位于扶苏河旁,安岁街的中央,楼高百尺,若位于顶层,传言间可伸手摘星。
  只不过尽王楼高三百层,顶层却从没听说有人上过,传闻只有清秋太学的山长等清秋太学中身份尊贵之人方可登顶,就连那容貌绝丽,一曲琴声便能令漫京贵胄垂涎三尺的临江仙最高也只上过百层。
  “若有机会,定要上去看看,其中暗藏了何等玄机。”
  苏辰向着安岁街走去,脑中回忆着各种关于尽王楼的听闻,行至一处酒肆之时,却被一位老人拦住了去路。
  老者面色饥黄,衣着破烂,满头白发披散,嘴唇之时肌肤皲裂,有白色碎屑四散,看起来极为饥渴。
  “呔,这位少侠,老夫看你骨骼清奇,根骨绝佳,必是俢玄的不世天才,可否请老夫喝一杯酒,老夫便能为你指点些许迷津。”
  老者看起来虽极为邋遢,但此刻却负手而立,眼望苍天,仿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苏辰有些好笑,大朔帝都固然繁华,但也云集了不少三教九流之徒,看来自己今日不宜出门,刚出来没多久,便遇上了江湖道人。
  苏辰暗笑一声,本不想理会,但看他实在可怜,便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若是老先生实在饥渴,小子此处有神晶若干,足以让老先生在这酒肆痛饮一番,以饱饥肠。”
  苏辰从纳佩之中拿出一块神晶,塞进老者手中。
  所谓神晶,便是大陆之上的通行货币,神晶乃蕴含天地间神气的矿石,埋藏于地下。大陆之上几处大矿脉皆被各大宗门以及帝国把持开采。
  自然修行时便可吸入天地神气,但往往极为缓慢,此时,修行者便可通过吸取神晶中的神气加快修行,只是修行需要的神气远比一颗晶石中蕴含的要多得多,若非富可敌国之辈,亦不会吸取神晶来加快修行。
  对修行而言,神晶中的神气实在杯水车薪,况且通过此种方法修行,亦有多种弊端,因此常人只将其认作货币,而非修行灵石。
  苏辰给了老者神晶,正转身欲走,却被老者一把拉住手臂。
  老者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像是发现了金主,笑呵呵的道:“小友休走,这些神晶,欲喝上一杯,只怕不够。”
  苏辰苦笑一声,道:“这数枚神晶,已足够你在这酒肆足足痛饮数十杯,老先生为何却还说不够?”
  老者老神在在的捋了捋长长的白须,指着不远处那座百尺危楼,道:“若赐寻常机缘,老夫喝的便是寻常水酒,这些神晶,定然足够。但小友的迷津,想来对小友而言必为不世机缘,老夫喝的定要是那尽王楼中临江仙亲斟的琼浆玉液,这几枚神晶,怕是连尽王楼都进不去,更何谈其他。”javascript:
  苏辰暗暗摇头,他本想发个善心,本不求什么机缘回报,却不想这老者贪得无厌。
  他拱手道:“小子福源尚浅,恐怕无福消受先生的机缘,在此先拜别了。”
  老者长叹一声,似乎十分惋惜:“老夫欲救人于火海,却不曾想竟连杯酒都不舍相赠,那便罢了罢了。”
  苏辰迈出去的脚步陡然收了回来,先前他虽感觉老者虽不拘泥于外形,但目光炯炯有神,况其周身之波动,显然不凡,便想假意拒绝他,再观他是敌是友,有何目的。
  但此时听闻老者言语中蕴含的意思,似乎能解决自己的火疾,这怎能令他不激动,此刻已无暇顾及其他。
  苏辰眼中怀着激动地色彩,抓着老者衣袖的手不停颤抖,道:“老先生真有办法救小子于火海?”
  “唉,老夫实在口渴,无法再言其他,寻酒去了。”
  老者调皮的甩了甩衣袖,似乎在有意逗弄苏辰。
  苏辰患有火疾一事本就没有几个人知晓,外界只知道自己不能俢玄,却不知道自己不能俢玄的原因便是患了火疾,这老者言语间的意思隐隐约约透露着自己不仅知道苏辰的身份,而且知道他患有火疾,只这一点,苏辰便能判定此人并非表面表现的一般不堪。
  无论如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只要有解决火疾的办法,苏辰便绝对不会错过。
  苏辰弯腰,讨好的道:“我看老先生气度不凡,寻常酒水怎配入老先生的侠肠,请随我一同前往尽王楼,今日你我二人,定要叫那临江仙斟酒折腰。”
  老者哼了一声,虽还一脸不情愿,但早已一马当先,拉着苏辰快速的奔往了尽王楼。
  “小友快些,万莫错过尽王楼的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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