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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宿命的日常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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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的时间匆匆而过,二条的身上也变得脏兮兮的,本来还有点胖嘟嘟的身体有了一些清减,精神也萎靡不振,因为它已经两天都是在靠水保,一点东西都没吃了。
  公园里的小孩儿都欺负它,那些小屁孩儿居然敢欺负它,还敢拿石头扔他,这简直让它不爽到了极点,它尝试着用自己四个月大的身体反击,小屁孩儿哪里是它的对手,但是它的灵魂终究是人,所以始终没有下口。
  可是小孩儿的哭声换来的却是大人的驱赶,那个手里拿着棍子,一看就不正经的秃顶男人简直太可恶了。他还是人吗?虽然自己不再是人类的身体,但是一只不太大的二哈还不可爱吗?他怎么能够忍心下手。
  好在有狗牌,上面还留了电话,要不然,流浪动物中心的那些畜生也许会让它生不如死,胖子亲眼看见有弱小的动物被强、暴,那凄惨的尖叫如今还回荡在它的脑海,动物的世界简直太可怕了,直到现在它还心有余悸。
  坐在车后排,抬头看了眼开车的小姐姐和副驾驶座上的少年,胖子记得这个少年,因为这是它睁开眼后遇到的第一个人类,应该是它的小主人。
  长的有点小帅嘛,真是羡慕的一副好皮囊。
  它想说饿了来着,但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懂,而且那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气氛有点尬,这让胖子打消了念头。虽然已经饥肠辘辘到了极点,但是它还是决定回到家了翻翻冰箱。
  在饥饿的几天时间里,其实有人向它扔过食物,但是身为人类灵魂的尊严怎么可以让它在地上咬骨头,它始终无法将没有肉的骨头称为食物,还是扔在地上,无法容忍。
  好在,自己的小主人还算善良,没有离它而去,将它带离了那个恐怖的场所。
  过了好一阵,终于到了,胖子迫不及待的想下车,它想要去翻冰箱,它需要食物,萎靡不振的身体仿佛在这一刻充满了力量。
  ......
  小姐姐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叹了口气,自从李奶奶去世后,按照遗嘱,没有办理什么身后事,而是直接火化,将骨灰放入预备好的神龛后,这个少年就这样不言不语,波澜不惊。
  他平静的接受了遗嘱,就算让他在高中就要照顾一个两岁的小孩儿,他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上去那么让人怜惜。
  她叹了口气,决定找她的律师先生好好谈谈,虽然李奶奶临终时都没有说什么要她帮忙照顾之类的话,但是她觉得这是应该要做的事情,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像当年这一老一少收留她一样。于是她拨通了律师先生的电话。
  李世平静地的走进了房子,后边跟着一只脏兮兮的二哈,从现在起,这座建筑物就是他的了,这是那位老奶奶留给他的遗物之一,除了这栋四合院,还有一笔一百二十万的存款,这是李奶奶这么多年剩余的积蓄,按照遗嘱,每个月会有一万元打在他的卡上,十年的时间,他必须学会养活自己。
  而那个两岁的小朋友,也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这个叫做李轩的孩子会待在福利院,但是他放学后必须将小孩带回家生活,第二天上学前又将他带到福利社,也就是说,他从现在开始,不再是一个人,这是那一天,在那间病房,他握着那单薄的手,做出的承诺。
  “答应我,小柿子,照顾他,不要让自己一个人生活。”
  那天老人家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他没有考虑就答应了。
  走进客厅,扫了一眼挂在客厅正中间的一副遗像,画像上的老人家挂着一副微笑,也这么注视着他,很奇怪,他一点都不觉得恐惧,以前看香港恐怖片的时候,他是很害怕的。
  李世发现,来到这个世界没有几天,他的心态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吧,他如是想着。
  突然的一阵急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一回头就看见他家的那只西伯利亚不能生育犬熟练的打开了冰箱,然后用嘴从里面叼出了一包泡面,小碎步踩到他的面前,尾巴摇的溜顺。
  如果是在看视频直播,他一定会顺手来一波666,但是现在,他只是微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这个世界的狗都这么厉害?
  “你要吃这个?”李世从狗嘴里将泡面拿了出来,还是酸菜味的。
  二哈点了点头,尾巴摇的更快了,有点谄媚,它是饿的不行了。
  李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也饿了,心里暗叫一声算了,那就一起吃吧。
  想着便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包泡面,熟练的泡了起来,期间李世发现自己家的二哈就蹲在沙发上,一脸渴望的看着他,让他有些发毛。
  摇了摇头,没想那么多,冲好开水,盖上,李世将自己的泡面放在桌子上,然后准备将另一盒放在地上。
  不过他发现,这只狗没有理会即将放到地上的泡面,而是趁他在放泡面的时候,飞速的跳到餐桌椅子上,爪子一护,将他放在桌上的泡面挪在自己的面前。
  瞬间,他的嘴巴就变成了O型。
  这是成精了吧,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的吗?
  他收回将要放到地上的泡面,转而端着泡面坐到了狗的对面。这只二哈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泡面一动不动,还不时的舔舔嘴唇。这让他的大脑有点当机。
  小心的用手在这只二哈眼前晃了晃,它不为所动,接着李世又晃了晃,却发现这只狗白了他一眼,真的是白了他一眼,他发誓。
  “妖精?”
  “......”它没有理他。
  “神仙?”
  “......”依旧不为所动。
  李世尝试着想要去拿它的泡面,却发现它一爪子护住自己的食物,呲牙咧嘴凶狠狠的瞪着他。
  “我艹”李世张大着嘴,很不雅的骂了一句脏话。
  最近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情,除了穿越他无法解释之外,现在他突然发现了另一件他无法理解的事情,他在想,是不是这个世界的狗都这么通人性,不对,这已经不是通不通人性的问题了,这是真成精了吧。
  李世看着二哈用爪子扫落盖在盒子上的盖子,然后一脸迷醉的闻了一口面香,他发现,他一点都不饿了,好奇在此刻充斥了他的内心,无法抑制的想要了解一只狗的内心。
  ......
  “好香啊,这熟悉的味道,这才是食物,这才是生活”
  胖子从来没想过,一碗泡面居然会散发着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似乎有眼泪从它的眼眶充盈,它忍着没流下来。
  喝了三天的水,甚至尝试去吃植物,那苦涩的味道让胖子感到窒息,当那根没有肉的骨头扔在自己的面前时,它保留了自己身为人类灵魂的骄傲,克制住了自己想要去舔咬的本能,那种羞耻的感觉如今都能让胖子感受到无地自容。
  终于,泪水还是破眶而出,胖子用右爪抹了一把眼泪。它能看见对面那个少年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不自觉的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胖子知道自己不应该让人察觉自己的秘密,但是它实在忍不住,饿了三天啊,三天,它无时无刻不想去死,但是当自杀一次没成功后,便发现自己居然有对死亡的恐惧,胖子觉得这是动物的本能,包括身体的本能以及灵魂的本能。
  这一碗面,这一种酸菜的味道,唤醒了胖子身为人类灵魂的记忆,它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缓缓的,胖子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伸向了放在桌上的面叉子。
  然后...然后...
  痛苦的发现,怎么也拿不起来。
  沉默着,缓缓的闭上眼睛,胖子的眼泪情不自禁,伤心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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