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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柳嫣儿的脸上就像写出了这个字,可她偏偏要摇头,只管让泪流下来。
但不管她是摇头还是点头,吕墨生都要带她去找柳云生,因为他实在惹不起这个又讨厌又可爱,又爱哭又惹人怜的小不点。
琴香酒就问他,说:“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竟然会心软?”
吕墨生叹了一口气,道:“你都说我没心了,又哪来的心去软?”
琴香酒顿时好奇的像个美宝宝,放下手中的果子,奇怪道:“那是为什么?”
吕墨生又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的又重又沉又无奈,一听便知饱含了悲催的故事。
他说:“我很喜欢喝酒……”
她答:“这种事我知道。”
他又说:“我一直认为,我会一辈子爱喝酒……”
她已经有点不耐烦,说:“这种事我也知道。”
他迷茫的看着她,说:“可我今日竟然不想喝酒了……”
他又朝已经听呆的她说:“你难道没发现吗,我竟然没嚷着要喝酒啊……”
琴香酒已经听傻了,听的瞠目结舌!听的呆若木鸡!她总算明白过来,今日为何总感到遗忘了什么!
酒!
她忘了给吕墨生拿酒,以前的吕墨生醒来就要喝酒,不给不行,不给他不起床,不给他不干活,不给他就嚷,嚷的你恨不得塞住他的嘴,然后再重重的一脚踢死这混蛋。
可今天他真的没嚷。
“你是说……”琴香酒颤声道:“你戒酒了???”
“怎么可能!”
吕墨生笑道:“只是被这小丫头折磨的没了胃口,一想到不知要面对她多少日子,喝酒的心思都淡了,只想赶快把她送出去,对了,我这会已想喝酒,快给我拿坛酒来。”
“滚!”
“我凭什么要滚,我要喝酒!”
“滚滚滚!”
琴香酒想打死面前的混蛋,心中又气又怕,羞涩又狼狈,女人的心思总是很难懂,也难以捉摸,想当初她还曾想在酒里下毒毒死吕墨生,可方才她怕的,竟是戒了酒的吕墨生会不会离开她,她又该怎么样再栓住这个人。
她的心好乱,乱如团麻,又像打翻了无数的五味瓶,各种滋味,好生复杂。
她实在气愤难消,于是猛然一脚踢出,照着吕墨生的脸就踢了过去。
吕墨生根本没防备这一脚,可谁叫他是不死阎王,像这样的突袭,当年没有一万脚也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九脚。
所以他抓住了她的脚。
“恶女人,你疯啦!”
“你想不想喝酒?”
“当然想!”
“那就让我踢一脚!”
“你这个恶女人!凭什么!”
“恶女人凭什么要讲道理!”
“额……好有道理……”
砰!
砰!砰!砰!砰!砰!
吕墨生懵了,说好的一脚呢,他骤然一把抓住琴香酒的脚,怒道:“你够了啊你!”
琴香酒轻哼一声,这才愉快的收脚,愉快的拿酒,愉快的做饭,最后伤离的目送一道身影远去。
吕墨生带着柳嫣儿,最终还是走了。
他是一个酒鬼,一个酒鬼怎么能让喝酒这件事变的不痛不快,所以归还柳嫣儿这件事,就顺理成章的变的很重要。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吕墨生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江湖……
太大了!
一个没人的地方,只要有人去了,就成了江湖。
这么大的江湖想找一个人,简直和大水缸里捞月亮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白费功夫。
不过,好在柳云生这个人并不是阿猫阿狗,也不是刚出茅庐的小毛孩子,他是君子扇,君子扇在江湖上的名气很足,足够让他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能认出来。
所以吕墨生一点也不急,他不急阿驴也不急,阿驴若是不急,就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座小山坡上,山上有一座小破庙,你说阿驴走不走过去?
它当然要走过去,不仅要走过去,还要走进去,因为天色已黑,外面还下着小雨,就算是一头猪也知道要找个地方来躲雨。
可破庙里野猪没见到,倒是见着了不少人,有七八泼之多,整整四十二个人,每一泼人占据一块地方,整个破庙就被划分成了八个大小不一的区域。
这四十多号人见到吕墨生骑着阿驴进来,就肯定要看他一眼,有的人看了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有的人却一直在看吕墨生,不仅要看吕墨生,还要看吕墨生怀里的柳嫣儿,看完柳嫣儿还要看阿驴,看完阿驴又看吕墨生,看他要往破庙里的哪个区域去。
吕墨生却一个人也不看,他的眼睛只看到破庙里最干净,最挡风,最不漏雨的那块地儿,然后就骑着阿驴过去了。
“喂喂喂,滚到……”
噗!
这个人死了。
话还没说完就死了,脑袋被打成了豆腐渣,突然就爆了周围人一脸。
“老三!!!”
“三哥!!!”
“油焖子!!!”
“你他娘……”
噗!
这个人又死了。
于是热闹的破庙忽然间鸦雀无声,就连细雨打在瓦片上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如果说第一个人死他们还能有怒火,第二个人死就只感到一股深入背脊的凉气,因为他们认为第一次是偷袭,所以第二次每个人的眼珠子都在吕墨生身上。
却什么也没看到!
一件事如果连眼睛也捕捉不到,那手中的刀肯定也跟不上,要是这件事还跟杀人有关,那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就最好当作没看见,没感觉,像屁一样让它消散。
而且更让人恐惧的还是吕墨生的表情。
每个人杀人之后都有表情,有的人慌张,有的人恐惧,有人嘻嘻哈哈,有人想再来一次,可吕墨生没有表情,一点表情也没有,就好像杀的不是人,是一条虫,一条臭虫。
所以没人敢出声,他们都惧怕成为第三只臭虫,莫名其妙脑袋就成了豆腐渣。
吕墨生却掉头就走,杀掉的臭虫自然很脏,很脏就代表了这块地方不好,一块地方不好就只能再换一个地方,吕墨生骑着阿驴就去了下一个区域。
但面前的这块地方着实古怪了些。
占据这片区域的竟然是个书生,一个就像戏文里说的那样,青衫布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