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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然后迈开步子，走到袁尚飞身前来查看他的伤势。见袁尚飞已经坐起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老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是否在为死去的两位朋友哀悼？”袁尚飞一愣道：“两位朋友？”遂想到被殛为黑炭的多智的两个徒弟，摇摇头道：“不是。他们是那三个妖道一伙的。”老和尚奇道：“是和那三个道人一伙儿的？可是少侠出手杀了他们？”袁尚飞苦笑道：“我是一个废人，哪有这种本事。”语气苍凉，颇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并把刚刚发生的事给老和尚讲了一遍。老和尚听了不甚唏嘘，没想到多智道长如此丧心病狂，连自己的徒儿也不放过，又奇怪这三个人的真正目的，同时也感叹袁尚飞的纯朴性格，赞叹道：“少侠真是知恩图报的好汉子。”
袁尚飞凄惨一笑，道：“不管他是否我的恩人，也不管他是人是妖，看着他那样惨死在我的面前，我都不忍心。即使是多智的两个徒儿，是敌人多过朋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够救他们一命。”“阿弥陀佛，少侠宅心仁厚，实乃少有的好人。”袁尚飞道：“我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来，那里和平安逸，在那里我无忧无虑，从没想过要做个好人，更没想过要做个坏人。到了这里，我发现，想做好人，必须得拳脚够硬。”说着看着摊开的双手，道：“所以我，连做个好人的资格都没有。”
老和尚道：“有一颗善良之心，就能生出坚持之心，有了坚持之心，天下间没有做不成的事！”袁尚飞突然一笑道：“神僧的说法，岂非是执念？”老和尚微笑道：“非也。看不透放不下是为执念。大彻大悟才是坚持。”袁尚飞回味道：“大彻大悟才是坚持。”反复念叨了几句之后，回味无穷，内心似乎明白，目光转为坚定，老和尚看了默默点头。
袁尚飞用力要站起来，突然觉得浑身疼痛，一屁股跌倒在地，差一点晕过去。老和尚赶紧扶起袁尚飞，手打在他的手腕上，运气探查他的伤势，忍不住皱眉道：“少侠受伤极重。若非真元所护，恐怕早已命丧当场。”说着又问道：“我看少侠所用武功，不外乎齐鲁长拳弹腿，可是真元却是先天境，甚至已达上清玉清之境。若非如此，刚刚你没有运气守护身体，而生生中了出云观主几记重掌，换作其他任何人，都必死无疑。”袁尚飞见老和尚不是坏人，兼且骗他也必然骗不过去，索性说出真相，道：“我其实没学过几天功夫，会的也就是齐鲁长拳弹腿。事实上，直至几天前，我还不知道我练的功夫叫什么。至于我的真元，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就是人们说的，生来就有的先天真元吧。”老和尚道：“天生先天真元者万中无一，上清境甚至玉清境更是百年难得一遇。不过少侠以后切不可向别人提起此事，甚至也不要随便让别人试探你的真元，不然对你极度危险。”袁尚飞早从鹿静依的经历了解到对于自己这种生来就有先天真元的弱者是多么危险，也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老和尚确认是个好人。
老和尚接着道：“即使这样，你现在受伤很重，不及时疗伤恐怕会危及生命，此处孔望山竹隐寺住持云海禅师是我多年好友，且精通医术，我带你去那里疗伤。”袁尚飞回答一声好，说着深情地向东看向大海，老和尚道：“人死不能复生，少侠节哀顺变。”袁尚飞道：“不，他没死。他答应我的。”老和尚自然不知道空夜的秘密，也不多问，唱一声阿弥陀佛，背起袁尚飞，腾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