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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侠与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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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少东双眼充斥着战意,奔跑中右拳向着方属挥出,一股沧桑的霸气油然而生,拳劲苍虬连绵,裹挟着雷霆,化作虚影,直捣方属。
  方属只感觉背后,汗毛耸动,下意识的侧身躲闪,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凡少东以身抗雷,不顾密集落下的雷霆,直奔方属而去。两人间的距离急剧缩短,方属心知避无可避,血色异芒将身躯完全包裹,一拳也同时向着凡少东挥去,一道红光以常人难以反应的速度,直取凡少东的面门。
  凡少东心念一动,一记霸拳向着红光挥去,红芒不及拳锋,被一击而碎,他欺身而上,欲趁方属病要他命,可方属同样也不是好惹的,那血芒越发凄厉,完全以一种以命换命的打法,招招搏命,使得凡少东一时手忙脚乱,不得不拉开身距。
  方属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转过身去,拼命向着一处山谷奔去,凡少东紧随其后,不断骚扰。方属每次想要拼命,凡少东便拉开距离,如泥鳅一般滑溜,让方属气得面色更加拧巴。
  越接近山谷,雷霆便越密集,似乎这里有着创造雷霆的精灵,金色的雷霆如潮水般形成了雷海,雷海之中更是孕育着,更为可怕的紫色雷蛇。
  方属躲避不及,被雷霆劈打得浑身是血,样子更为凄惨,那诡异的血符也变得黯淡了一些,凡少东也不好受,不时有雷霆擦中他的身体,使得身体一阵麻痹,若不是强行移动身子,早就被雷海给淹没了。
  两人连滚带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都是豁出了一切,方属眼看自己就要进入山谷,爬的更加利索,凡少东不断腹诽这货是屎壳郎转世,滚都滚得如此潇洒。
  “只要过了这关,后面就是传承了!哈哈,小子等死吧你!”
  方属眼看胜利在望,转过头,对着凡少东不断嘲讽。
  凡少东看着方属嘚瑟的样子,只感觉怒火中烧,也不顾这里的危险,拿出宝叉狠狠向着方属掷去。
  宝叉出手的那刻,凡少东便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阵阵酥麻,似乎失去了一半的直觉,只感觉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若再多握一会儿,只怕早就被宝叉导来的电流给弄的全身颤抖,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那宝叉浑身缠绕着电光,如一头雷龙在空中飞舞,直扑方属,封住了他前进的方向,方属怪叫一声,四肢并用,堪堪止住前进的趋势,想要后退便真是难上加难。他快要油尽灯枯的躯体,被那锋利的宝叉,从左肩处狠狠的刺透。
  无数的雷蛇,仿若寻到了猎物一般,疯狂的缠在宝叉之上,一道道电流穿透了那已经彻底暗淡的血色薄膜,在方属的身体上肆意游走,方属此刻仿佛被包裹在雷霆编织的大网中,坚持了两息的时间,便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没有方属的操控,那血符无意识的悬浮而出,抵挡在方属的头顶,血符散发的阴柔气息,似惹得雷霆不爽,一道道雷霆狂猛地宣泄在血符之上,血符承受不住,一下子炸裂开来,无数的魂魄四散而出,在雷霆下被劈得大片消散。
  “不!”
  赤鬼怒吼着,那里面有他的村民啊!
  凡少东此刻艰难的向前走着,赤鬼不顾自身的伤势,早已显形,直冲那些魂魄,将它们一个个吸入体内,金铁一般强韧的身体,被劈得模模糊糊,仿佛随时便会灰飞烟灭。
  凡少东卖力的站起身来,硬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着前方走去,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全身都充满着一种酥麻的感觉,仿佛此刻运动着的,早已不是他的躯体,他眼皮沉重,总有一股子绻意,想让自己闭上眼睛,安稳的睡一会儿。
  凡少东的速度比普通人行走,也快不到哪儿去,他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已经失去了半个身子的赤鬼身旁,赤鬼此刻陷入了昏迷,只有那只象征着身份的独角,散发着一股阴冷的黑光,勉强护持着自身,但也只是权宜之计,克制鬼魂的雷霆,没多久便会让其魂飞魄散。
  凡少东不顾自己的轻微洁癖,将赤鬼收进了储物镯中,然后又走向口吐白沫的方属,冷哼了一声:“不能让你就这么,呃啊,死了!”
  他拖着方属,向着没有几步路途的山谷走去,那几步路,凡少东直感觉比登天还难,好在他的身体素质相比往日直线提升,对这雷霆的抵御之力略有增加,否则,后果就是,永远长眠于此!
  “喝啊!”
  凡少东怒喝一声,将方属也从谷外拉进谷内,这才感觉身子一麻,仰躺在地上。此刻,凡少东只感觉无比的惬意,这里没有雷霆,没有纷扰,甚至没有杂音,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他休息了好一会儿,强烈的意志,让他祛除了心中的疲乏,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这幽暗的山谷。
  山谷内外仿若形同两界,谷外电闪雷鸣,轰鸣声不断;谷内则寂静悠远,没有一丝一毫的杂音,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谷内不说狭窄,但相比于外界,动辄几人宽的墓道来说,倒也说不得宽阔。峡谷不长,约莫百米,两间是高耸的峭壁,上可见顶。数许孔洞,不知从何处引进温和的白光。在峡谷的尽头有着一处冰台王座和一面三尺书案。
  凡少东感受到一股精神波动,将赤鬼从储物镯中放出,赤鬼已经气若游丝,但仍强行支撑着。
  “凡小子,替、替我杀了方属,将他的首级拿来给我!”
  赤鬼似乎连传递精神波动都很费劲,语毕便用它的眼睛紧盯着方属,带着仇恨,不再言语。
  凡少东走到方属身前,见方属早已醒来,一动不动,静静看着这处,自己朝思暮想的传承之地,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目无神。
  凡少东静静看着他,将收起的宝叉,又重新拿在手中,轻声道:“或许你有苦衷,或许你有悲哀,但这不是你肆意剥夺他人性命的借口!”
  “我承认你是个很有毅力的人,如果你不是这样作恶多端的话......”
  凡少东没有再说下去,举起宝叉,奋力一刺。
  方属的鲜血如决堤一般喷涌,但他的脸上却带着解脱般的微笑,看着凡少东,模糊不清的说道:“谢谢你,肯定我。”
  凡少东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他的头颅砍下,提到了赤鬼的身旁,赤鬼看着方属的头颅,两行血泪流淌在青面之上。
  赤鬼的身体,散发出七彩的霞光,一道道魂魄此刻都化为了一个个人形虚影,他们将赤鬼半残的身躯托起,一个个都带感激,静静的看着凡少东,赤鬼的身体也越来越淡,一个头发略有稀白的汉子的魂魄缓缓升起,站在众人之前。
  这个汉子面容坚毅,透着一股正气,凡少东知道这是愚公本来的模样。
  “凡少东,我要走了!”愚公眼里满是感激,他将方属的头颅提在手中,又继续说道,“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终于为我的父老乡亲们,报仇了!”
  愚公的声音透着一股善意,让人如沐春风,不由自主的产生一股亲近之情。
  凡少东的眼眶被泪水沾湿,虽然他极尽克制自己,但不舍的情绪依旧充斥了内心,他的嗓音都有些沙哑:“鬼前辈......”
  “哈哈,凡少东,你称我愚公便可。”愚公豪迈的笑道,“我的时间不多,但有一句话想对你说,你曾和我说过,你不明白何为霸气,那么此刻,你可知何为英雄的霸气?”
  凡少东的大脑略有些迷糊吗,低低呢喃道:“英雄的霸气?”
  愚公笑道:“对,我也是被这些老伙计们点醒,他们让我告诉你一声。有力惩恶而为者,谓之侠,力且安;无力惩恶亦为者,谓之雄,豪且霸!”
  凡少东顿时感觉自己茅塞顿开,一股豪迈霸气冲上心头,他已不知说什么好,只对着那众人的虚影,抱拳一拜,深深的道了一声:“愚公前辈,诸位乡亲,一路走好!”
  愚公和众人都微笑着看向他,随后化为了灿烂的光雨,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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