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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总放下手里的茶杯，“按你写的条款里说的，我们的杀毒将软件与yours123作为捆绑导航页推荐给用户，未设置yours123用户每月推荐四次，同时杀毒软件在合同期间不接受其他同类导航页合作请求，这些我都可以拍板接受，但是……”
“价位嘛……我一次要签五年，合同总额120万！”
一次签五年，这是王西译绝对不能接受的。
且不说他在这边拿出120万，后面几家就没法谈了，单说他记忆里，yours123是2004年下半年卖掉的，距离此时还有三年。
而未来的杀毒霸主360是2005年创立的，免费模式横扫国内所有杀毒软件厂商，现在签五年，毫无意义。
王西译蹙着眼眉说：“先签一年，我出50万。你们总得让我看看效果再下大单吧？”
金总笑了：“120万算大单吗？哦，对你可能算大单了，但对我们来说还不入眼。五年，没商量。”
见王西译没有松口的意思，金总起身说：“很高兴认识你，谢谢你的茶。”
从这四家杀毒软件开始攻击yours123，其他公司就知道如果不想等死，yours123的老板就一定会找他们。
现在边学道跟他没谈拢，他也不介意把相关信息传递给其他几家杀毒公司，形成松散同盟，让王西译四处碰壁，然后再回头坐下来跟他们重新谈，按照他们提出的条件谈。
王西译想到了不会太容易，但没想到第一站就碰了一鼻子灰，几乎无法圆融。
原本他还信心满满，现在终于认识到，自己除了有些先知的优势，在作为一个商人来说，还差的很远，哪怕是与这些技术出身的商人相比。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路还得继续走下去。
王西译收拾了下心情，买时间最近的机票，飞往深圳。
…………
在深圳跟王西译接头的人明显不如徐师弟那么上心，尽管上飞机前王西译就跟对方通了短信，还是在咖啡店里等了两个多小时，对方才匆匆赶到。
陈志军给王西译电话号码的时候，就没告诉他这人叫什么名字，只是告诉王西译，跟这人联系时就说是“董存良介绍的。”
没想到，姗姗来迟的，居然是个女的。
女性程序员，女性杀毒软件工程师，应该算是稀有物种了吧？看在对方是个女人的份上，王西译没跟她计较。
女程序员说得很直白，连自己名字都没介绍，就说她只负责牵线，不担保结果，同时她要五千块辛苦费。
王西译觉得，让女人学理工科真是悲剧，这样的情商就算能结婚，得什么样的男人能喜欢她到老？不过也有好处，一人付钱，一人办事，不用假模假式地客气。
女程序员接了钱，说话就不一样了，“你别介意，虽然拿钱办事，但是我们主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请动的，我也是废了好大的劲儿。
这样，一会儿我就不跟着来了，你自己跟他谈。你来深圳住在哪儿，晚上我去找你。”
问酒店在哪儿？晚上去找我？什么意思？
王西译看着眼前短发、姿色中等，除了个子挺高、身材苗条几乎没什么亮点的女程序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我刚到就联系你了，还没订酒店，今天要是不走的话，我再联系你吧。”
女程序员看王西译不像说谎，点点头：“那祝你成功。”
这家杀毒软件的外联主管是个30岁出头的年轻人，叫李兵。这个向斌浑身带着一股翻身农奴掺杂少年得意的矫情劲儿，王西译很不喜欢。
也许是收到了什么情报，也许是看王西译比他还嫩，让他少了平时对方夸他年轻有为的乐趣，李兵表现得既没诚意又拿大。
王西译把准备好的相关文件给了他一份，说了声抱歉，拿着包去了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王西译兜里的录音笔已经处于录音状态。
王西译的想法很简单，你跟我犯浑，我就不择手段。这人胃口比金总还大，六年合同200万，同时他要15万好处费。
王西译立刻明白自己的思路和方式似乎出了问题。
本来就该堂堂正正地找这些公司谈，结果弄得现在好像自己求他们一样。
王西译跟李兵说要回去想一想，明天给他答复。
两人握了握手，就分开了。
王西译离开，找了家五星酒店住了下来。
房间里，王西译反思自己这两次谈判的失误之处。
态度没摆正，从见面开始就低人一等。再者，他高看了这些杀毒软件的能量。
这些公司目前各有一定市场占有率不假，但他们都不是未来几年的360，没有置王西译于死地的能力。另外，他的yours123是干净的，自己有跟杀毒公司合作的钱，不如拿出来跟那两家杀毒公司打官司。
想想几年后360和腾讯、加多宝和王老吉沸反盈天的官司，有时候打官司也是一种宣传，上报纸都不用花钱。
坐在书桌前的王西译，开始整理思路、谋划步骤。
舆论导向嘛，谁不会？陈越手里掌握这大把的水军，王西译不确定2001年的网络上有没有成规模的水军，但对方在一些论坛使用的中伤手段提醒了王西译，对方还处于在网络上散播信息的阶段，王西译有兴趣让对方看看正规水军的厉害。
水军，现在找，不说好不好找，找到了也不一定如臂使指。那就不如自己弄，陈越的作用就凸显出来。
知道从做外挂开始，陈越手里就有一支人马，游荡在网上和全国各地的网吧。陈越让他们赚钱，他们给陈越做事，陈越不仅有他们的QQ，也有他们的电话号码，只要有钱发，可以说这批整天泡在网上的人简直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
还有比这批人更适合干水军的么？现在的水军要求不高，并不比几年后进行明星炒作那么高端的水军，也不是营销水军，他要的是整齐划一瞬间提升话题热度，和舆论密度，他要用水军把整件事的始末摆到网上，让大家看一个绿色得不能再绿色的导航页怎么就成了“疑似病毒”！
对方既然想到用杀毒软件弄垮yours123，王西译不介意把事情闹得更大，就让他们看看网络水军万炮齐发，密集轰炸的威力。就算扳不倒两家杀毒公司，他也要让yours123人尽皆知。
…………
看看表，才晚上七点多，就把电话打过去了。但显然他这个电话不太是时候。响了好一会儿陈越才接电话，电话里传来轻微的喘息声，俞静似乎还轻声问了句“谁啊？”
王西译说：“你把忙活的事处理好，我5分钟后打给你。”
电话那头陈越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边学道甚至听到了床垫里的弹簧声和俞静“啊”的一声。
“说吧，没事。”
王西译把自己的想法和需要跟陈越说了，一些关键点他让陈越找纸和笔记下来。
陈越想了一会儿问：“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