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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我的家，欢迎你。”林凡把甘退之带到一个在这城乡结合部都算是破旧的一栋里，然后带着甘退之爬到六楼，用钥匙拧开一道老旧的防盗门，对着甘退之说道。
一开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呛得人几乎快要流眼泪，甘退之就是开始没适应，被呛得狠狠的咳嗽了几下，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闻到这种药味，体内本来残存不是很多，还没有彻底恢复过来的真气竟然在体内跳动，似乎要破体而出，而且脑子里面也好似天魔舞一般，无数的杂念涌了出来，怎么也挥之不去。
甘退之一皱眉，心里默念清心咒，体内的真气也发出宛如蛇息般的嘶嘶声，一遍又一遍的在奇经八脉当中游转，直到真气运行了八个周天，清心咒也来来回回念了八遍后方才平静下来。
“终于明白你为何宁愿乞讨也不愿意去医院当医生或者开医馆了。”甘退之伸出左手，在自己面前的空气里虚抓一把，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在鼻尖下面轻轻的嗅了一下，然后说道，语气当中充满了感慨，也有些嘲讽，“你这种医生怕是去医院得被人给唾弃到死，毕竟新社会了，你们这一脉在还未怎么开化的古代还有搞头，到了现在却是人人喊打咯。”
“又有什么办法，时代在进步，而且我们这一脉的治病医人的办法放在这个社会不被人说成跳大神然后人人喊打就算是谢天谢地，哪还敢指望着这个东西赚钱，道士你们道士，依然吃香。”林凡也是说道，我是个懂行的，而且我二人也算是刚认识的朋友，换句话说就是知己，因此也没有什么好瞒我的。
我淡淡一笑，并没有和他争论什么，的确，现在的道士是真的吃香，可谓是日进斗金，但是却没有什么真本事，人们去道观里拜神也不再是去有所求，只是得个心安罢了，时代在进步，相信鬼神的人在这科技的大时代更加的少了，山医命卜相，这几脉组成了道教的全部，现在却是人丁不旺，至于道观里那些整天收钱到手软，装出一副世外高人实则一点屁用没有的道士，甘退之只能笑笑，他们也许连山医命卜相指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道观里的道士尚且如此，更何谈道教的信徒，也变得稀少，这无可避免，就算是世界大教佛教天主教都要面对这些问题。
想到这里，甘退之摇了摇头，看向林凡的眼神也充满了同病相怜。
自己这山字脉，辅修金丹大道，除了在那些偏远的山村，这一身本事根本没人相信，在剧组的时候就是如此，若非真的有一头白毛僵尸，恐怕那些人也不回相信。
而林凡了，虽然他没说，甘退之也猜到了，他是巫医的继承人，从空气中的药味就可以闻出来，虽然甘退之不会巫医，师傅李昆吾也不会，但是胜在他记性好，小时候有一个客人来山里找师傅，那就是个巫医，当时他在甘退之面前露了几手巫医的本事，才让他确定这个林凡是巫医。
想起那个人，当年还是个四五十的壮年，现在十年未见，怕是也成了跟老头儿一个档次的人了。
岁月不饶人，时光真的是把杀猪刀。
渐渐收回思绪，甘退之看了林凡一眼，用一种凝重的语气说道，“你家里那个病人究竟什么病，我虽然不懂巫医，但是也略微知道些东西，竟然逼得你用了彼岸花这种东西。”
彼岸花当然不是冥河对岸盛开的那拥有致命吸引力的彼岸花，而是巫医当中一种禁忌的药材，甘退之有幸接触过，自然知道彼岸花的厉害。
“你看了就知道了。”林凡苦笑一声，然后率先走进了他的家里。
这个家可以说是堪称贫穷，家里的电器几乎寥寥可数，除了一个老式冰箱，一部十来年前用的手机外，剩下的大约就只有电灯泡了。
甘退之也没有嫌弃，毕竟在山里连这些东西都没有，照明都是用的油灯，点的还不是什么灯油，而是动物的油脂，所以那种环境都呆得了的甘退之自然不会嫌弃这种环境。
“小燕，哥哥回来了。”林凡站在客厅大吼了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温柔。
“哥哥回来了。”半晌过后，内间的卧室里才传出一声柔柔的声音，声音里面充满了欣喜，但是却无比的虚弱。
“怪不得你要用到彼岸花强行吊命。”甘退之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房子的古怪甘退之一踏足就知道了，“看来你妹妹阳寿不多了。”
林凡勉强撑起一个笑容，再没有开先在外面跟甘退之吃烧烤时那种神采，有的只是深深的疲倦，这大约才是他本来的自己，回到这个家，卸去了一切的伪装。
“她命不该绝。”林凡用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眼神当中充满了坚定，“我妹妹还没有找到男朋友，我还没有看到她成家，她命不该绝。”
“阴阳之事，岂敢……”
“她命不该绝。”林凡再说道。
“你要逆天改命？”甘退之猛然一惊，到退一步，有些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年，眼中充满了不相信，“你可知……”
“我要她活。”林凡坚定的说道。
一股敬佩从甘退之的心里生出，他敬佩这个少年人的坚强，他敬佩这个少年人的无私与为了妹妹的不顾一切。
说句实话，从小跟师傅李昆吾相处长大的甘退之对于这些亲情什么的是无比的淡泊，如果不是为了在红尘中求道，他大约会一直老在山里面，跟老道士相依为命，最后给老道士送终，然后再找一个徒弟给自己送终。
“你真的要她活？”甘退之再次问道，“你真心的，愿意她活？”
“嗯！”林凡点了点头，脸上带着解脱，看向甘退之的神色也带着感激和希翼。
“我跟妹妹就是在这贫民区出生的孩子，只不过都是婆婆捡回来的，婆婆教我巫医的知识，再给我江懂了这个江湖是什么，妹妹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就没有跟着婆婆学习这些东西，相反我自问很聪明，婆婆说，我学习巫医很有天赋，我也这样认为，没用几年我就把婆婆的所有东西学了个遍，当时很兴奋，因为我终于可以像婆婆一样出去挣钱了，终于可以挣钱给妹妹买玩具了，可是婆婆却把暗自告诉我，这个时代不需要巫医，这些东西要烂在肚子里，说完这句话，没过几天婆婆就去世了。”林凡回忆的说道，眼神之中充满了怀念，似乎当年那段时光对于他来说很幸福。
“我用了当时家中近乎所有的积蓄把婆婆下葬了，而随后在收拾婆婆遗物的时候，我看见了婆婆留给我的一封信，上面说妹妹天生就是十阴脉，活不到十六岁，我当时也知道这十阴脉是多么恐怖，本以为只存在于记载里，却没想到真真的发生在妹妹的身上，我不信，我要治好她，因为小时候我说过我要参加她的婚礼，把她亲手交给她的那个人，于是我拼命的找办法要治好她，甚至用了彼岸花，可是依旧只能把命给她吊住而已，只是多吊了一年而已，除了那个以命换命的办法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林凡说道最后，声音里竟然带着呜咽。
甘退之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很佩服你，你是个真正的男人，对待所谓的亲情竟然连命都不顾，我起先想不明白，现在大约也明白了一些，师傅叫我红尘炼心，尘世中行走，大约就是叫我来体会这人间的一切吧。”
“所以说。”甘退之摆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很有亲和力，“你这个忙我帮了，毕竟我们是朋友。”
林凡感激的笑了，虽然还有眼泪挂在脸上，但是，却笑得无比的开心。
“我林凡对天起誓，我下辈子愿给甘退之当牛做马，如若违反，诸天道君，神雷诛……”
林凡的誓言还没有念完，甘退之伸出手把他举起的手按下去，冲他摇了摇头，“下辈子当牛做马就不必了，就这辈自做朋友，相信我，你会活着，我甘退之的朋友，阎王爷要收，不是那么容易。”
林凡错愕，有些不可置信，将死之局怎么可能出现生机，以命换命本就是逆天而为，怎么可能还保得住两个人，不说可不可能，就算真可能，天道也不会容忍此等举措，虽然不曾入过道门，但是修巫医一道的林凡也有自己的修行法门，对于天道之类的认识，不比甘退之来得浅。
“退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林凡表现出不相信的神色，以为甘退之是在安慰他。
“非也非也，你不曾入我道门，怎知没有办法？”甘退之一脸老神在在的表情说道。
林凡不知道甘退之哪里来的自信，这种秘术道门若是有，自己怎么可能闻所未闻，要知道林凡天生记性好，几乎到了过目不忘的境地，自幼看的古籍不少，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此等秘术，而且，就算是有，这种逆天之术应该名声大噪，古籍上定当有所记载才对，怎么可能默默无闻。
不过随即就释然了，不管甘退之是给他一个活着的希望还是真的存在，反正最后的结局最差也是一死罢了，如果贪生怕死，他就不会请甘退之替他与自己的妹妹施展借命之术了。
“我相信你，退之兄，实在不行，大不了一死，只求退之兄弟照顾好我的妹妹。”念想通透的林凡撒然一笑，也不去在意甘退之说的话的真假。
“信我就没错，我甘退之的朋友，阎王不敢收。”见到林凡点头，甘退之微微一笑，言语当中充满了自信，然后又说道，“明天陪我出去采买一些东西，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虽有办法，但没有需求的东西也是办不成事。”
林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道，“大约要多少钱？”
甘退之想了想，然后一脸真挚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前几天才从山里面出来，不清楚现在都物价几何？”
“好吧，那要买什么东西。”
“忘了，待会儿仔细想想。”
林凡表示心里莫名的出现了一种不靠谱的感觉。
“哥哥，你在跟谁聊天，家里来客人了吗？”正在林凡无语的时候，卧室里面的林燕柔柔的说道，语气依旧无力，甚至说完这句话后还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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