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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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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天听了古有道的回答,走到窗边,再次把目光放出去,这次他观察的极为仔细。
  这里的树的身躯的确不是古战镇那片土壤可以供养出来的,每一根树干的高度和直径都远超寻常树木,向下看,地上是黑黢黢的土,仔细辨认还可以看出有被时间凋落的树枝,想必一定是不知道多少层的树叶和树枝堆积起来的肥沃土壤,但是这片土壤的肥料显然都被这些树木吸收了,难以再维持一些灌木类植物的生长;向上看去,树冠的根部还有着白色灰色掺杂的物体附着,应该是一些鸟禽类停留在此时的排泄物。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沧桑,还透着一股狂野感,看不见的密林中一定有着不知名的怪物。
  “看出点什么了吗?”古有道走到雪天身边,一同看着窗外说道。
  “嗯?”雪天歪着头看着那人。此时他才有心情去仔细观察这个男人,他摘了斗篷,方正坚毅的脸庞,可能是因为在这片密林中居住了很久的时间,脸上透着一种沉闷感;身材魁梧,年龄和爹相仿,只能说是中年吧,扶着窗沿的手上面有着一道很醒目的刀疤。
  古有道看着雪天一直盯着那道刀疤,笑了笑,摸着那道刀疤说:“这个疤,还是你爹给我的。”
  “我爹?”雪天在雪扬师傅和古有道的对话中隐约知道爹与古有道之前有些交情,甚至可以说关系不错,爹似乎还救过这个人。那这刀疤又是怎么回事呢?
  “呵呵,当时你爹是个风云人物,不在于他的实力有多高,而是他的天赋有多可怕。”说这话时,古有道的眼睛深处还有着对那人的一丝丝惧怕,“我和你爹是在卜族的内族比试中遇到的。我输给了他,他的青莲剑法可真的是......太厉害了。”
  雪天清楚地看见了古有道低头时嘴角的那一丝苦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对自己和那人之间巨大差距的无奈。
  爹当年真的这么厉害吗?雪天迫切的想知道当年的那些事,目前唯一可以告诉他那些事的,就只有这个人了。
  “你想知道当年的事?”
  “嗯!”
  “可以说给你,但是你先回答我最初的问题。在这密林中,你看出什么了。”古有道眯着眼望着密林说道。
  雪天再度观察这片密林,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但始终发现不了什么不对劲。古有道突然吹起了口哨,雪天听着口哨怔怔的发呆,口哨......这是提示吗?口哨,口哨......声音!这里没有声音!这么大的一片密林听不到半点声音,一点鸟叫,一点虫鸣都没有!
  此刻雪天再看去,竟发现这片密林透着一股阴森幽暗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沉睡,随时会醒来。
  “是声音对吗?”
  那声口哨随着雪天的回答立刻停止。“没错,是声音。没有声音代表什么呢,代表没有任何生物在这里,他们为什么不来?”
  “害怕,这里有东西让他们害怕。”雪天说道。谁知道这么阴森的密林中会存在什么怪物呢,说不定那个怪物就在他们脚下。
  “说对了,他们是害怕,他们害怕那个东西所以连这个区域都不敢靠近。如果有一天你也可以这么强大的话,没有人敢靠近你,你是觉得庆幸还是......孤独?”古有道说。
  雪天愣住了。如果有一天他拥有了这么强大的力量,那么没人敢去招惹他,当然了家里的仇可以痛痛快快的报,只是真的之后就剩下孤独了吗?
  看着深思的雪天,古有道笑笑接着说:“这个问题你不必着急回答我,我也并不想现在就知道你的答案。你不是想知道你爹的往事吗。我这就告诉你。”
  卜族分为内外两部分,内族人皆可以拥有雪这一姓氏,外族人便只能被赐予其他的姓氏。每一个卜族人都渴望能够拥有雪姓,但是想要进入卜族内族是很困难的,基本上只能靠实力进去,或者靠血缘......
  雪藏天的母亲本是外族人,但是却与雪藏天的内族父亲相识相恋,并成为连理,诞下了雪藏天。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因为爱情这个东西实在是难以被把握,很多内族人都与外族人结婚生育,有些人会甘心放弃卜族内族的身份,也就是这个雪姓,也有人舍不得那份尊贵,抛家弃子,重回内族。雪藏天的情况有些特殊,他的父亲是卜族长老会的候选成员,实际上是内定成员,提前便锁定了长老会的一席。长老会有规定只要一日为其成员,那么终身都要成其部分,即使长老会将你开除,你也要将长老会视为自己的家,尊敬,谦卑。这个规定看起来那么可笑,但是却广泛实行。雪藏天的父亲舍弃长老会的尊贵之位,甘愿入外族,以求妻子团聚,但是长老会以规定为由,判定雪藏天的父亲具有叛变情节,将其关入地牢,永世不可释放。雪藏天的母亲终于在等待中郁郁而终,只留下了一个年幼的雪藏天。
  那时的雪藏天因为没有雪姓,所以随母性,本名为古藏天。古藏天虽然年幼但是却细察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认定是卜族内族长老会的人冤枉父亲,决心为父洗刷冤屈,同时希望可以将母亲列入内族人,正自己的籍贯。
  古藏天的确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十五岁开源,十八岁到赤色境,二十岁直接突破双色境,成为六族千年来最快成为双色境的人,这一纪录至今无人打破。更让人惊掉下巴的事还在后面,他三年内便触摸到了三色境门槛,要知道气的修炼每一步的晋升都是难度成千上百倍的增加,可反观这古藏天却是越修炼越顺手,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这么一个奇才怎么会被卜族放过呢。卜族内族很快便来人与古藏天联系,表示可以给他最好的资源,同时也可以将他迁入内族。心高气傲的古藏天要求将自己的父亲释放,还要给自己的母亲迁入内族,这些要求都被打压下来了。因为有一件事是古藏天没有想到的,要搞他父亲的不是长老会的人,而正是当时的卜族族长。
  古藏天的要求被拒绝了,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一直在等待着。在这期间,他一直为卜族三级据点的护卫。后来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改变了一切。
  就在孩子出生的当天,卜族内族人秘密派人将一家人全部带进了卜族的族界内,后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在他们一家人出了族界后,古藏天正式被赐予雪姓,更名为雪藏天;他的父亲被释放,但是却很快就被人暗杀;母亲被迁入了内族;他的孩子也被允许加入内族,赐雪姓。
  还有一事很奇怪,你爹的青莲剑法是在他更名后方开始扬名的,但要说那是你爹的成名绝技也不假。
  内族的十年一次比试,被你爹赶上了,就在他改为雪姓的那一年秋天。他的一手青莲剑法,荡气回肠,无人可挡,多年后谈起那次比试,人们都会说起“那青色的莲花”。
  我在那一场比试中的第三场遇到了你爹,你爹丝毫不轻敌,剑剑挥出青气,一个舞剑就是一朵青莲,我技不如他输了倒也甘心。你爹也着实是手下留情了,只在我手上划了一道。
  后来我犯了事,你爹不惜与内族长老会闹翻,力挽狂澜,掀翻了整个卜族的一级据点,救了我一命。
  再后来那就是你们一家的意外了。你娘遇害,你爹的气莫名其妙的消失,实力大降,不过后来族内有人又出面将你爹保了下来,将你们父子二人安置于古战镇。那一段往事,我也只知道这些。那时我为了躲避卜族人,已经来到了这里,与他们的交集不多,这些事情也是从以前的故交口中得知的。
  “那么,那一段往事没人知道了吗?”
  “很多人知道,但是就怕没人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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