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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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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叶退去最后一丝绿色,变得完全枯黄了。
  哪里有常青的树呢?春荣秋败,不过是神明的意志。
  秋风吹落万千枯叶,叶子打着旋儿飘落。他们会枯萎、腐败,最后化成肥料,直到明年以新的形式重生。
  到那时,新萌发的嫩芽可曾记得自己曾经沦落污泥呢?
  怕是神明都说不清吧。
  萧萧落木,薇儿就在这样一个早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海格城。如同她来时,没有激起半点声响。
  世界从来不会为谁停下脚步,无论人来人往,它始终以固定的轨迹继续前进。
  正如阿尔特弥斯的叹息:【万众心中喜怒哀乐,命运却沉默不语】。
  薇儿骑着黑马,一身旅行装。她的身后是十数人的商队。
  这一路走来,她仿佛长大不少。回到家中,父母肯定会既意外又开心吧。
  薇儿手中握着那颗【水蛇珠】,心中暗自想着:“也许这次最大的收获,是你呢。”
  艾伦很早就来给她送行。
  他拿出墨绿色大叶子包裹的小说,直接递给薇儿。
  她打开包装,竟然是《恶龙巢穴的公主》,她最近特别喜欢的小说。
  “谢谢你,艾伦。”
  “应该的。”
  没有过多的离情别绪,两个人简简单单地告别。
  眼神交汇,他俩不由得笑了。
  “有缘再见!”
  薇儿洒脱地挥手。她率领商队走过麦田、越过村庄,消失在森林深处。
  “一路保重。”
  这是艾伦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又一位朋友离开了海格城。
  当初艾维娜不辞而别时,艾伦心中凝结了化不开的寂寞与悲伤,世界似乎都失去光彩。
  而现在,他除了些许不舍,却没有伤心。
  人就是这样,第一次总是刻骨铭心。第一次离别、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喝酒、第一次远行,这份悸动与心情将伴随整个人生。
  “现在是深秋,大家伙们应该都窝在巢穴里,他们会安全走出森林的。”
  艾伦喃喃自语,转身回学院了。
  正所谓分别与相逢从来成对出现,当你送走一位朋友时,总会有新朋友出现。
  清早的海格城十分安静,只有卖玉米粥的小摊早早开张。
  街上几乎见不到人。
  回去路上,他正好遇见吉格斯老师。
  吉格斯穿着运动紧身衣,竟然在街上晨跑。
  阿尔忒弥斯在上,什么时候奥术师要锻炼身体了?看他像个老手,身体挺直前倾,手臂微张轻摆,收臀小步,脚尖自然落地,跑起来有些韵律。
  “吉格斯老师,你早啊。”艾伦凑上去打招呼。
  这个老大爷帮学院做了不少事,平时也熟络,类似于他的长辈。只不过脾气不好,动不动喜欢踹他的屁股。
  吉格斯看起来心情不错,嘴上两撇小胡子一颤一颤地。
  他看见艾伦,一脸嫌弃:“你这个臭小子,看见你准没好事。你是不是在这里守着我呢?说吧惹什么祸了。”
  虽然嘴上不说好话,但是字里行间都是关心。
  艾伦知道吉格斯的脾气,反而嘿嘿笑着:“学院可没出事,我更不会闯祸。今儿赶巧我去送朋友返乡。他们前脚刚走,这就碰着你了。这是跑步呢?”
  吉格斯老大爷没好气地踹他一脚:“不跑步还能是遛狗?”
  不愧是高阶奥术师,艾伦硬是躲不开这一脚,只好生生受下。幸好奥术师基本上没啥力量,屁股上不痛不痒,反而有点爽。
  他捂着屁股抗议:“又踢我屁股!艾维娜回来我要告状,就说你欺负人。”
  “向女人告状,你是个男人吗?”吉格斯满脸黑线。
  是不是男人可不看嘴上功夫,得看床上。银样蜡枪头的家伙还少吗?
  艾伦嘿嘿地笑着:“怎么有兴致跑步啊?”
  按道理,奥术师们天性爱静,能不动就不动。他们最喜欢藏在自己的高塔里,享受安宁又静谧的时光。
  看看这些奥术,音频系统,影像系统,数据系统,人形傀儡,无形之手,全部是用来玩的!
  传言有位高阶奥术师,在床上躺了三年,没有动过一下。
  因此大家对奥术师的普遍印象是懒而强。像巨龙似的趴在巢穴里沉睡,一旦苏醒,万方震动。
  而吉格斯却在跑步!他可是高阶奥术师啊,竟然不在自己的高塔里混吃混喝,跑出来做什么?真是一个另类的奥术师。
  吉格斯一眼看穿他的心理活动,气不打一处来又踢了他一脚:“浑小子,动不动就给人贴标签。耶耶就是喜欢跑步,你管的着吗?”
  艾伦本想躲开,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再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
  他不满地嘟囔着:“高阶奥术师欺负中阶小猎人,也不知羞。”
  “你已经中阶了?”吉格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砰。他不着痕迹地召唤出自己的奥术书,翻到中间一页。指尖轻点,霎那间,万千蓝色光点从书中涌出,钻入艾伦体内。
  艾伦瞅着发蓝光的皮肤,有些欲哭无泪:“不就是几句话吗,你怎么还诅咒我啊。”
  吉格斯吹胡子瞪眼:“不学无术!不学无术!女巫和巫师才用那些黑暗伎俩害人,奥术师不会。我要是会诅咒啊,肯定让你第一个尝鲜。”
  “那就好,那就好。”艾伦讪讪地笑着。
  只是这蓝哇哇一片实在不像好东西,用【森罗界】解析,却全部是问号。
  “安静点,一个检测奥术罢了,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
  大惊小怪?让你浑身冒蓝光试试。艾伦无奈地闭上嘴,谁叫自己打不过他呢。
  吉格斯专心盯着手里的奥法书,大量的数据通过蓝色光点反馈回来。
  能量类型:灵力
  能量等级:中阶实体化
  细胞状态:中等活性
  肌肉分析:强壮
  综合评价:达到中阶标准
  “你小子真不赖,还真是中阶了。”吉格斯啧啧称奇。
  纵然如此,他却没有怎么震惊。
  数十年岁月,他可是见过太多天纵英才的少年了,但是能爬到顶峰的却没有多少。艾伦是个好苗子,不知道他日后会长成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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