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合作

　　哐当！感到手臂恢复的差不多了，苍虬关门时甩的特别用力。“跟黄望打了电话？”“来不及了，下次交换的时间起码在一个月之后。”
　　在道路的对面十多名荷枪实弹士兵正在押送几十名俘虏从苍虬前方走过，像是正要往联盟中心走。“俘虏这么多人，一个月交换十多个不知到有什么意义。”顺着苍虬的目光，一个想法犹然而生。“以前挺多的，少则几百人，最多的一次接近两千。跟我来。”
　　“这几年交换的人越来越少，据说是我们联盟减少了人数。现在的交换俘虏都只不过是做个样子。”穿过马路，仪清站在他们领队面前将他们拦下。
　　不等对方说话，先就将自己的证件放在他眼前。“用于交换的俘虏因为飞机坠毁没有办法继续，距离交换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现在需要借用你们八个俘虏。之后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领队看着证件，拿出军用手机对上面的特殊区域进行扫描。各种信息档案浮现出来，运用自己手机的ID等级可以看见状态栏里确实有“俘虏交换任务执行中”。将证件递还回去，领队又用手机打给上级请示得到同意才对副官发话。“你带四个人和八个俘虏跟他们走。”
　　十分钟的准备，两人已经换上俘虏的衣服。将食指涂抹上十分湿漉的白磷粉末，大拇指贴上一层非常薄的无色隔离胶带，再涂抹上浓硫酸。
　　根据临时决定，直接借用附近的军车去往交换地点，五名士兵及十名俘虏排队走在街道上。
　　云层散开，久违的阳光逐渐提升空气温度。因为不能交流，两人各自思考着各自的问题，快要抵达就近的武装部门口时，意外吸引了所有人都注意:一个正在行走的中年妇女路过这几人时突然抓住其中一个俘虏的衣领使劲摇晃。
　　“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声音颤抖又愤怒，还带着一丝凄凉。“滚开！”被抓住衣领的俘虏用力一甩肩膀，硬生生将中年妇女甩在地上。反应过来的士兵立马抬枪上膛对着俘虏。“别乱动！注意你的身份！”领队的副官快步走到妇女身边将其扶起。但她似乎还想继续冲像俘虏被副官制止。“冷静点，先冷静一下。”
　　双手被副官拉住，妇女只得怒视着那名俘虏。苍虬从队伍的前面探出头观察，看见被拉扯的俘虏位处中间。他甩开妇女时眉头厌恶皱起，被人用枪指了几秒才舒展开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是目光一直没有从妇女身上移开。
　　苍虬用自己的高度对比一下，对方大概一米八的样子，四肢肌肉鼓起眼神也略微险恶。再看向妇女，似乎冷静了些，或者是知道自己拿这个俘虏没有办法，有押运的士兵肯定不会允许她搞事情。无奈下坐在地上捂脸痛哭起来，被推到的时候一张照片从她口袋掉落在地上，上面的人穿着联盟的军服正面带笑容向照相机敬礼，阳刚之气从他身上每个地方散发出来。
　　远处武装部的人发觉这边的情况，里面出来四五个人来查看。他们一边安慰妇女一边跟副官解释:“这个女人的儿子貌似是对抗中战死的士兵，根据她提供的照片找不到匹配的人所以没办法定为烈士，好像打击太大现在有点…………前几天也闹过一次。这事我们会处理，车已经准备好了。”“嗯。”
　　“快走！”先前被妇女纠缠的俘虏被押送的士兵推了一把，这才回过神跟着队伍走，和之前相比步伐略微有些僵硬。上车前，苍虬眺望一眼妇女，她还坐在地上抽涕任旁人安慰。看的苍虬心里略有感慨，正是前线的士兵用生命在拼搏，才有自己这些人成长的机会。
　　武装部自带司机，副官坐在副驾驶，其余四名押送人员坐在后车厢的四个角落看守俘虏。苍虬坐在那名俘虏旁边观察他，虽然表情已经恢复如初，但还是给苍虬感觉他现在有点异样，或者说有点紧张。“悔恨自己杀人了？”
　　听见苍虬小声搭话，他的手指略微颤抖了一下。偏头瞪大眼睛注视苍虬，似乎他搭话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他用余光观察了下押运的士兵才回答。“战场就是如此，参加战斗的那一刻就应该有杀人和战死的觉悟，没什么悔恨的。”“你杀了那人的儿子？”
　　“或许吧，不知道是谁。也可能是被‘背叛’杀死的。”“背叛？”
　　他皱了皱眉头，眼神带有诧异。“你不知道？”“嗯，总是听别人说起，我这人爱面子，没好意思直接去问。现在沦为阶下囚倒也没脸谈什么面子了。”
　　“就是枪械一类他们所使用的武器。因为在战场上他们有不少人是死于自己队友的枪口下。所以称作‘背叛’，也没有人打算用那种不小心就会击中队友的东西。即使迫不得已也不会扣下扳机，最多当坐近战武器。”他一边解释一边拉扯胸口被弄乱的衣服，将影响形象的一小块凸起弄平整。“唉，跟你谈话就想起了以前的战友，可惜就我一个活了下来，现在就算回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认识的人。兄弟你哪个军队的士兵？”
　　这一问就把苍虬问住了，事先并没有去了解他们是不是和联盟一样用司令军长之类的，还是用将军元帅。胡乱回答引起怀疑就难混进帝国的领土。身体微微发热，正当不知该怎么回答时看守的士兵终于说话了。“那边的不要嘀咕不要搞小动作！”听见士兵的警告，身边俘虏立即坐正不再理会。微微松了口气，苍虬也不再与人说话静静坐着。
　　距离交换时间还有五分钟，车辆终于到达边界的设立点休息。里面驻扎边界的数十人出来交接，因为路上耽搁时间太多所以没做停留直接前往交换地点。正式交接的地方在一片黄土平原，过程也并没有想象中的严厉。大概是两边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磷摩擦在符咒上再用硫酸使脱水放热燃烧，与其他人通过玉力使符咒内部自燃没有什么差别。
　　相比联盟会有部队迎接，帝国这边只能是各自散开后自己找部队。距离交接地方最近的城市正是B市，即使走路也不过十多分钟的路程。当城市的轮廓显现时，苍虬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黄组长？在啊，好。”他停下脚步将手机递给仪清。
　　看了一眼苍虬，她似乎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我？！”黄望的声音中略带一丝威严。“emmmm……出发前手机从二楼摔下来，所以在家里静养……”“没带就是没带！我现在不跟你说这些，飞机的事情你等会再说明情况。”他的语速有些急切。“你们交换之前是不是有个妇女闹事？我们刚刚才追查到她偷走了一份机密文件，现在文件已经不再她的手中我们怀疑她利用了俘虏将文件转移出去……”
　　足足通话了十多分钟，终于挂断了电话。苍虬接过手机问到：“怎么了？”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来。“简直是简直了，前面那个闹事的妇女偷了机密文件，貌似通过俘虏夹带了出来。她接触过的俘虏只有那个人了。”
　　“交换之后都是分开走的，这要找人……文件是什么文件？”
　　“是个封锁的高阶能量石矿脉，那些石头里面含有大量放射性元素，见光后立马分解扩散出来，到时候整个B市恐怕寸草不生，当时发现时就封锁了消息没批准开采，如果帝国让其见了光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事情居然刚好让我们赶上，简直是……简直了。”听她不停的抱怨，苍虬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文件太大，她用纸重新写了份简约的丢进俘虏衣服里。所以我们的任务是什么？在帝国知晓之前拦下情报？”
　　“不，这不是首要任务。我们要确保一个人活着，他现在被帝国抓住关在在B市的监狱里。如果开采能量石他必定会被波及到，所以我们要么救出他，要么阻止能量石见光。”
　　两个人劫狱有点不太现实，应该做的只有第二个办法了。“好了，先别急吧。在车上我跟那人聊过，他现在应该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认识他的人。如果情报很重要他也不能轻易上交，毕竟万一是我们的间谍就能直接截下。我们要在他找到可以信任的人之前将他找出来。”
　　又叹了口气，仪清拿出地图来。“走吧，你上次得到的地图上标记的好像是个酒吧。”
　　苍虬答应一声，一边前进一边思考办法。现在附近的城市就只有B市了，或许他会在这落脚。
　　标记上的酒吧非常靠近外围，两人刚进城市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招牌。“他们倒也没有屠杀我们的同胞。”路上依旧人来人往，不过总有不少穿着打扮不同于众的帝国人穿插其中。“当然，他们的皇帝倒也不是暴君，目的估计也是知识。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没听说过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不过这也是他们对抗核武器的办法，这么多同胞在这里，就使得联盟不能随便动用核武器……到了。”
　　“进去吗？”透过玻璃，里面似乎还有人在玩乐，没有多少危险的感觉。“进去吧。”推开门后，可以看见的人更加多了：喝酒的、跳舞的、低头玩手机的都有。在大厅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两人开始往包厢附近徘徊。
　　大多数包厢内传出欢乐的声音，其他的都没有客人。走的越深，喧闹声越发减小，直到开门声响起。
　　咔擦！听见身后的动静，两人心一虚直接推开旁边的门躲入无人的包厢。随着时间推移脚步声越来越小，看来那人不是向这里走来的。借助昏暗的光线环视一周感觉和普通的包厢没有异样，两人打算先离开。苍虬刚拉下门把，听见后面的人小声尖叫立马转身，结果感到一团柔软的东西撞进自己的怀里。“怎么了？”
　　“有什么东西绊到我了。”将她扶稳，苍虬拿出手机照射地面，发现这个包厢的地面诡异的出现一个井盖……并且十分眼熟。
　　挪开就看见一个铁梯子连到下面。“下去看看么？”“下去看看吧。”又用手机灯光照射一遍包厢，确定没有异样才递给仪清。“你把光照向我，我先下去。”
　　熟悉的井盖下面是熟悉的道路，依旧没有水的通道被天花板的冷光灯照亮。现在两人才开始提高警惕，仪清将军火库从机甲之戒中取出，苍虬则调出激光剑以防不测，可惜通道里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凭借上次的记忆，苍虬来到一扇门前，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就是罗全做实验的地方。哐当！
　　“Hollow~”两人站在门口，还没有推门的动作门却自己开了。里面一个绿发少年正一手架着锥形玻璃杯坐在椅子上跟他们打招呼。在他的左侧还有一位女性站立着不动。
　　“罗全。”不妙的感觉从心头升起，苍虬压低声音对仪清说道：“你先到一旁看着支援，情况不对立马跑。”
　　“跑什么？能来到这里都是缘分，不来喝一杯吗？”罗全的嘴角微微上扬，抬起手中的杯子晃了晃，里面的无色透明液体也跟这摇摆，但从速度上看是有一定的粘稠度，并且上面有着些许白色小气泡。
　　苍虬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默默移动步伐前进，有他旁边的那个人造天使在，自己根本跑不掉，不如想办法擒贼先擒王。“这么冷淡干什么？想先抓住我？”罗全依旧保持笑容，微微享受些许杯子里的汁液。
　　“说笑了，ω就在你旁边，我能拿你怎么样。”扭动握住光剑的手，此时手心已经满是汗液。
　　“不不不，这是ψ（普西）。ω的话……她不在这里。不过这倒是ω亲自榨取的汁液，要来一杯么？”
　　“U盘在哪里？”说话间，苍虬又靠近了两步。
　　“哦？你想要？若是黑炎龙还在的话，也行嘛……但是现在……黑炎龙可还好？”笑容变成了戏谑，他将液体一饮而尽。
　　“嘛，其实给你也行，可惜现在U盘被你的好室友瞿云毅给抢了过去，你让我给你空气？”喝完一杯后，旁边的ψ又从手中的盘子端起一杯递过去。
　　“果然是那个……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罗全的眉毛微微挤了下。“你猜呀。”
　　“上下级？朋友？合作？”“真要是这些关系，我还会在这无聊的喝妹汁吗？他可是强行打伤我，把U盘抢过去的哟。”
　　“你们可以先合作，然后他将你打伤再抢U盘！”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苍虬直接猛冲上去想要抓住他，唰！四道接近透明的绿色屏障突然出现阻挡他的步伐，将他围困在里面。嘭！后面的仪清连开几枪硬生生的将屏障轰出几条裂缝隙，正准备继续开枪时脚底突然一空向下落去，分开的地板等人掉下去后又立马合上。
　　“仪清！”“别大惊小怪的，下面也就两米的高度。”罗全将脸凑上来，一拍脑袋说道：“对对，顺带一提，那天晚上可是瞿云毅指使我去找你们要另半块U盘的哦。不相信？你杀人的那天晚上回去找他是不是被一眼看穿了？真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他就在现场哦。”
　　下葬蓝清湟父亲的那天晚上，黑炎龙的话又回荡在苍虬耳边：……别追了，我感受到了将我打伤之人的气场。……他甩了甩头回过神来，不能被对方牵着走。“你们拥有玉识当然可以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哦？你知道玉识啊。”罗全笑了笑。“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知道后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帮你呢？不不不，他确实帮你了，恩恩。帮你……”
　　“人是你杀的吧。”打断他的话语，苍虬开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听到罗全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决定要套一套话。“他指使你去拿U盘，你得到U盘后就要灭口，之后他想独吞U盘才从你这抢走东西。”
　　罗全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哦哟，厉害啊。杀人那天晚上我和他都在场哦，只不过啊，我当时只负责录像哦，他说什么要体验乐趣什么的，非要我录。可惜录像也被他抢走了。还记得当时我说‘早知道就把录像带过来了’吗？”
　　“乐趣……么？”“唉，说了你也不信。抛开不谈，总之黑炎龙时他当着你的面杀的吧。”见他点头后罗全继续道：“其实我有个提议，不如我们合作一下怎么样？你找他报仇，我找他要U盘，虽然我们的目的不同，但我们的过程都是去找瞿云毅的麻烦，为什么不让过程更加顺利呢？另外半块不在你身上吧？合作后你不就能监视我有没有去找另半块U盘吗？”
　　苍虬尝试几次破开屏障都失败后终于收起光剑。“这样说的话，你不也杀了陈哥？”“不不不，仅仅只是因为尸体出现在你家，难道就要判断是你杀的人吗？话说，你这是……”罗全的目光终于看见苍虬脖子上的永恒之玉。“这气息……可惜变成了玉了真可伶。”
　　“不关你的事。”“哦？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知道让黑炎龙从玉里解脱出来的办法呢？”见他不再说话了，罗全再次端起一杯汁液递到苍虬手上。“合作愉快。”顿了顿又说道：“放心，没毒的。现在要杀你的话可不用下药。对了，下面的氧气有限，你那朋友待久了会窒息哦。”
　　苍虬看着他没有再说话，只得抬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腥味。这是什么饮料？”“原生态妹汁哦。”“没听过，新品种？感觉可以和鸡尾酒一样加点什么。”
　　罗全缓缓放下酒杯打了个响指，困住苍虬的屏障瞬间消失，仪清那个位置的地板砖也再次打开。“不错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