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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的世界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吓米。
一个普通的入门弟子，无背景无关照，他，乔执事在山上弄消失一个两个的，从来都不是问题。
但是当人家也是有背景，有关照的。剩下的比拼便是他们自身了，而他与沈石，却是凡与仙的区分。
不过往日他仗着陈长老的名头，久而久之，已经自认自己是个人物，既然场面都铺开了，自然就不可以当着诸多弟子的面就此退缩，输了气势。再以凡身欺负这帮仙体修士，就不那么容易了。
他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坐在那里冲着收摊走来的沈石拱拱手，很是自大的亮身份道：“某家乔执事，平日里为符宗陈长老打理俗物，这位师弟可是沈石？”
身为下人开口便是“师弟”，可见他的自大。不过话又说回来，青莲宗除掌门之外，便是长老。虽然陈长老只不过是外籍长老，但却是符宗唯一的话事人。上到掌门，下到世家，哪一个不卖三分面子。
沈石站住脚……陈长老……他好怕啊？
水军的特点是什么？
一是脸皮厚，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这是本业。
二便是胆大。什么都敢干，什么都敢说。从来不怕查水表。
还不是修士，他就敢跑去偷师，而现在他已经成了修士了。
目光平静无波地看了乔执事一眼，道：“是。”
乔执事一直仔细观察沈石神色，见他听到陈长老的名头时眼神中波澜不惊，毫无所动，心中更加肯定先前的判断，状似亲热的试探了一句：“不知沈师兄与青冥观的几位师兄如何称呼啊？”
乔执事这里的称呼也变了，从“师弟”升到了“师兄”，而他提起的“师兄”自然是指青冥观的那几个入门弟子了。
这样的人外强中干，沈石哪里不知他的心思，脸上似笑非笑，道：“自然不及乔兄与陈长老那般亲近。”
乔执事脸色一变，沈石没有称他“师兄”，还只是一个“兄”字，这分明是以年龄来论，可以说是隐隐有讽刺他为人奴仆的意思了，他平生最恨有人提起他的出身，不禁心头恼火，脸上堆出来的笑容也有几分僵硬。
他看似文雅，可那只不过是他的伪装，借长老的名头，来欺凌普通弟子才是他的本性，口气顿时就变得不善起来，冷冷扫了沈石一眼，道：“我来问你，听闻你在山门出售元符，可有此事？”
这事瞒不了人，沈石也没有隐瞒的打算。极为坦然道：“有。”
乔执事冷笑道：“我也知你入门不久，大抵不知山门乃修行之所，立有规矩，发卖物资自有专人司职。也罢，今天不与你为难，你且在这里立个誓，从今往后，不再发卖元符，我便代陈长老放你一马，既往不咎，你看如何？”
呵呵……真心是好大的口气--以奴代主？
沈石一笑，道：“既然乔管事开口，那自此以后，德修观弟子我自不发卖他们元符。”
乔执事眯眼看着沈石，冷声道：“师弟是真心不懂，还是消遣我乔某人？我说得是青莲宗所有弟子，你可曾听得明白？”
德修观虽然没有明说是山门下院，但却是青莲宗诸宗观修为最低劣的所在。而且沈石只说不卖德修观，其他宗观呢？
修士多自由，只要修为到了，山门是不禁开宗立峰的。到时候，他怎么办？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找上门来吗？这根本就是和没说一样？
沈石一拱手，淡淡说道：“既如此，恕难从命。”
他哪里能不知这里面的关窍？只不过沈石现在拥有的能力，也就一元符适合展示，也是他铺好的路，又怎么会为了别人的垄断利益，坏了自家的打算。
他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手法，这样一来，变得不是我不肯答应你，实在是你欺人太甚。
乔执事本来忌惮沈石背后有人撑腰，原想大家各退一步，也不至于闹翻，没想到沈石不识好歹，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转念一想，沈石虽然看起来也有些根底，但既然破坏“规矩”在先，说到底，损害的也是陈长老的利益。他有长老撑腰，怕他何来？
既然好言好语你不听，那就休怪我不讲情面，真当我没有办法整治你么？
来此之前他早有准备，既然不可能和解，他就准备上手段了。只是不动用武力罢了，他有的是其他的手段。
乔执事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道：“不妨事，不妨事，既然师弟在符录一道颇有心得，不妨让我等开开眼界，乔某这里有三种符录，请师弟指教。”
他手一挥，身后一个小厮立刻摆上来一张道符，乔执事用手指关节在书面上敲了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巧在下也粗通制符，就请沈师弟指点一二了。”
这是修士争胜的一种手段。他不与沈石动手，就只是跟沈石比符。
如果沈石赢了……这是应该。修士赢凡人有什么不对的吗？
但如果沈石输了……哼哼……连凡人都斗不赢，你还卖什么符？
但凡要点脸面的，都不会……都不会……
“我为什么要和你比？你说比就比，你凭什么？”
乔执事正开心自己的打算，但沈石却一点儿没留情面道。
“你！你！”
乔执事快气疯了，身子都在发抖，心想：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在故意提醒我的身份的！
会把自身的不幸牵怒，并发泄到比他出色的人身上，乔执事的心境也是够脆弱的了。
从这点上看，山门没收他入门，未尝不是为他好。
不说心意不坚，能不能有成就。单单是凝元显意一关，他都过不去。
虽说道法无边，包罗万象，但是心志脆弱，却绝对不是任何有用的“显意”。
就拿沈石的两种意境，成功了，自然是青山不墨千秋画，流水无弦万古琴。美的很。
可若是失败，不是成为白痴，就是成为情伤的奴隶。